许莹湘一推她,瞪着她,并用指尖指着她。∫>
她倒是不出声了,却仍然笑得全身乱颤,左右摇摆,仿佛风中的花朵一般。
乔一福只好说:“后……后来呢,他们又……又干什么了?”
许莹湘瞪了一眼还在笑着的项玉菲,又回头看着乔一福,轻声说:“后来吧,玉菲有些气不过,就说了他们一句,说他们不讲理什么的。一个家伙就向她动手,那两个家伙也冲了过来,要打我们。我们没办法,不想被他们打,只好还手。再后来,警察就来了。我猜,可能是服务员先报警了吧。警察就把那三个人都送到医院去了。又把我们带到派出所。最后,派出所的警官告诉我们,说那三个人已经请律师了,准备起诉我们,建议我们也请律师。这就是整个事情的全过程。”
乔一福睁大了眼睛,那么惊愕地看着这两个窈窕美女。
他难以相信地问:“你们……你们两个,把那三个人……打伤了?”
许莹湘点点头,“好像是吧,反正都送到医院里去了。”
乔一福虽然只是一个小律师,这件事里的要害他还是知道的。
他问:“他们伤成什么样子?你们……你们总要知道一点吧?”
旁边的项玉菲又忍不住了,说:“打趴下了呗,还能怎么样!”
许莹湘再次把她一推,瞪她一眼,叫她不要再说话。
这位项美女,又如风中的花朵一般地摇晃起来,无声地笑着,笑得全身乱颤。
许莹湘谨慎地说:“反正,我们看着吧,一个人脸上不知怎么搞的,划伤了,流了一点血。还有一个人被我踢了一下,就摔在桌子堆里去了。我猜可能是摔青了什么的。还有一个无赖从后面抓我的肩膀,要打我。我当时没站住,向后倒了一下,把他也给撞倒了。我猜,他可能也摔得不轻吧。也就是这样了。”
乔一福大为惊讶:“那……警……警察怎么说?”
许莹湘说:“警察开始说,我们是正当防卫。本来他们准备处理那三个无赖的。可是,后来知道人家告到法院去了,警察就不管了,说是要等法院来处理。”
乔一福万分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位美女。她说她叫许莹湘。
可是,她多么单薄呀,多么苗条呀!没有一点孔武有力的样子。但从她的叙述上来看,似乎那三个人受伤,都是被她打的。
他说:“许小姐,对不起,我……我很好奇,所以……想问一下,你们两个……怎么就把那三个人打倒在地呢?他们……是三个人呀!他们都是男的吧?”
许莹湘轻声说:“是男的。”沉默一下又说:“我是柔道三段,武术六级。对付那三个人,其实不用费什么力。”
乔一福张大了嘴,指着旁边的项玉菲,“她呢,她也……也是吗?”
许莹湘说:“她不是。她学过一些,但没考过。”
从不省事的项玉菲就撇着嘴说:“切!收拾那三个笨蛋,还不是小菜一碟,算什么呀。我没叫他们满地找牙,就不错了!”
许莹湘回手就打她一下,“你怎么又瞎说呀!还想找麻烦呀!”
高一点点的美女这回可不是风中花朵了。
她横眉立目,把胳膊一扬,叫道:“本来嘛,你就是对他们太客气了!要收拾就应该把他们收拾彻底!”
乔一福来回看着她们,实在看不出她们是个什么关系,肯定不是亲姐妹。
他现在已经想到这件事的麻烦处,就说:“许小姐,我……我要多说一句,你……你们是不是仗……仗着有武功,就欺负人家?到了法庭上,法……法官要是这么问,或者对方抓住这一点,你们就……就有麻烦了。”
许莹湘点头说:“我知道这个道理。不过,其实在整个过程里,都是我动的手,因为我有责任。”
“为……为什么呢?”乔一福更奇怪了。
她沉默了一下,轻声说:“我是保安总公司的保安员,是保险公司聘请的私人护卫,专门负责她的安全。如果有人要伤害她,我有责任保护她。这是保安总公司护卫守则里规定的。我必须这么做。”
她认真地看着乔一福。
乔一福多少明白一些了,“啊,原来是这样。两位,两位,你……你们这个案子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搞不好,真……真有一点小麻烦。我……我吧,建议你们请一位有经验的律师,来……来负责你们的案子。”
项玉菲却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模样凶凶地瞪着他,“那不行!你要弄得全天下都知道是不是!我们就找你了。我问你,办我们这个案子,你收多少钱?”
乔一福看了看许小姐,许小姐正用一种特殊的眼神盯着项小姐。
他大约明白了,这两个美女中,说话的是许小姐,但做决定的,却是项小姐。许小姐只是她的私人护卫嘛,当然是听她的。
于是,乔一福转向项小姐,多少在脸上露出一些他的律师本色。
他认真地说:“项小姐,我……我说一句实话,我就……就是一个小律师,没什么经验,法院里也不认识人。所以,收费是……是最低的。如果是简易程序,两千元。如果是一审程序,四千元。不……不过,我不能保证打赢你们的官司。你……你们要想找一个能打赢官司的律师。我……我可以介绍。我们这里的刑辩律师好……好厉害的,肯定能帮你们打赢官司。”
许莹湘回头看着项玉菲。项玉菲却用一副怪异的笑容看着她。
她们都没有说话,只用眼神互相交流。
她们的眼神,一个狡猾,一个疑虑,很不一样的。
过了片刻,许莹湘似乎看懂了项玉菲的眼神,才慢慢回头,看着乔一福,轻声说:“不必了,乔律师,我们就找你了。”
乔一福惊愕地看着她们,“真……真要打输了,可不要怪我。”
许莹湘说话的声音仍然很轻,“我们知道。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打赢。”
项玉菲立刻插话说:“喂,乔律师,我们就找你了,你就给我们办吧!”
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
乔一福仔细查看了她们的身份证,并且都填写在委托协议书里。
项玉菲和许莹湘也没有再说什么,都在授权委托书上签了字。最后刷卡交费。
乔一福虽然没什么办案经验,但这样的小案子还是办过两三件。
他笑着说:“那……那你们就回去等消息吧。有事时,我……我会通知你们。”
两个姑娘脸上都带着怪异的笑容,向他挥挥手,就走了。
乔一福则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两个姑娘的背影。他再笨,也感觉到了,她们似乎并不真的想打赢官司。
这个小案子,让他感觉到很奇妙。
许莹湘和项玉菲并排走在街上。
此时将近中午,街上的行人不多。
春天即将过去,晚春的风,柔柔地吹在她们身上。
从前天夜里到现在,许莹湘心里一直疑虑重重。她侧眼盯着身边这个满脸笑模样的项玉菲,暗中猜想她的目的。
她到底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紧紧攥着,说:“喂,你怎么回事?找一个律师你说不行,再找一个律师你还说不行。为什么要找这么一个小律师?你看他的样子,能打赢官司吗?”
项玉菲嘻嘻地笑着,总想脱出她的手腕,却脱不出来。
她笑嘻嘻地说:“姐,这个小律师最便宜,才两千块钱。那些律师,都贵死了。”
许莹湘更严厉地瞪着她,“你瞎说八道!你还缺这么一点钱?骗我是不是?”
项玉菲咯咯地笑起来,像个快乐的小母鸡,“我骗你干什么呀。真是的。”
许莹湘说:“万一官司打输了怎么办?你说!”
项玉菲把她红红的小嘴一撇,“输了也没什么呀,就这么一个小官司,那些笨蛋就那么一点小伤口,咱们还能输到哪里呀?”
“如果输了官司,你爸爸一定会训我的。”她担心地说。
“我的姐,你不要担心,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再说,我爸爸也不会怎么着你。走吧,走吧,咱们逛街去。中午找个地方,咱们喝一点啤酒,怎么样?”
许莹湘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仍然攥着她的手,“你给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想法?是不是想和你爸爸捣鬼!”
这下子,项玉菲这个顽皮丫头就笑得更厉害了,简直要瘫在地上了。
许莹湘瞪着她,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天下午,乔一福为了这个小案子去了法院的办事大厅。
他背着皮包,一直走到柜台前,拿出委托书递进去。
他说:“我……我是‘银沙廊’故意伤害案的被告律师,我来问问情况,什么时候开……开庭。”
法院工作人员查了电脑,说:“‘银沙廊’故意伤害案,是吧?”
乔一福一听这个案由,也感到不妙,只好点头说:“是,是。”
法院工作人员又说:“被告项玉菲和许莹湘,是吧?”
乔一福再次点头,“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