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姜丽萍回到家里,仍然转来转去地思考这个问题。〞>
惠小春从厨房里出来,给她泡了一杯茶,轻声说:“姐,喝水吧。”
惠小春是沉静而聪明的姑娘,今年只有二十四岁。她每天一下班就到姜丽萍这里来,帮助她做做饭,或者打扫一下卫生什么的。
她心里很清楚,要维持好她现在的工作,就要伺候好这位表姐。
在公司里,她要绝对按照袁姐的意思办。她是个聪明而沉静的姑娘,平时不动声色,但挺有心计的。
姜丽萍对她说:“你再洗几个杯子,一会儿还有人来。”
于是,惠小春就不声不响地去了厨房,准备茶杯和茶叶。
十几分钟后,袁诺芳和金艳妮一起进了门。
袁诺芳好像总是缺水,进门就说:“美女姜,给口喝的,渴死我了。”
姜丽萍就指着茶几上的茶杯说:“喏,这一杯是刚泡的,你先喝。”
她回头看见金艳妮,就妖妖地笑起来,逗趣说:“哎呀,艳妮呀,你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金艳妮被她这么一说,身体里的妖劲儿立刻被招了出来,把她的细腰和圆臀,扭出柔软的曲线,媚笑着说:“哎哟,姜姐,你瞎说什么呢,我哪有你漂亮呀。”
姜丽萍也笑着摇摆起来,“袁姐,你瞧瞧,咱们艳妮什么时候这么谦虚起来了。你就是漂亮嘛,谁也比不了的。”
其实,姜丽萍和金艳妮都是妖精,风格不同而已。
她们这一打趣,就都笑得像风中柳一样,摇来摇去的,就如舞台上的小花旦一样,煞是好看。
惠小春给她们泡上茶,在远处坐下,静静地看着她们。
玩笑开过了,三个美女都在沙发上坐下,互相注视着。
袁诺芳说:“美女姜,你先说吧。你说有重要情况,是什么情况?”
姜丽萍认真说:“是这样,我今天去采访廖清山。艳妮,廖清山你认识吗?”
金艳妮歪了歪下巴,笑着说:“那我能不认识吗?南方控股的老总。”
姜丽萍惊讶地张大了嘴,“妈呀,小艳妮,你不简单呀,这么快就认识了?”
金艳妮晃了晃身体,犹豫一下,才说:“我也不瞒你们,他是我远房的表叔。”
姜丽萍更惊讶了,“哎呀,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用去找俞凤媛了,我找你不就行了?找俞凤媛,我还得请她吃饭,可花了不少钱呢。”
金艳妮并没有要笑的意思,淡淡地说:“嗨,也就是个表叔罢了,也没什么。”
这时,袁诺芳就有点不耐烦了,“你们聊够了没有,说正事吧。”
姜丽萍立刻说:“我采访廖清山,就得到三个情况。第一,廖清山确实有一个大方案,主要是针对电子类企业的。他说的很好听,什么联合起来,增强实力什么的,但我感觉,他实际上肯定另有想法。第二,伊都的马总也参与了这个大方案。第三,我听他们打电话的意思,似乎宜海电工也在这个大方案里。”
袁诺芳疑惑地看着她,“宜海电工是俞凤媛家的公司,俞凤媛跟马维世的关系又特别好。你的意思是说,马维世把宜海也放在大方案里了?那这个大方案是好,还是不好呢?那个廖清山到底是什么想法?”
姜丽萍冷笑说:“袁姐,你要是见过廖清山,就会猜出他有什么想法了。他可是老奸巨猾的人。艳妮,我这么说,你不生气吧?”
金艳妮却冷漠地说:“他就是个表叔,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袁诺芳问:“美女姜,还有什么?”
姜丽萍又盯了金艳妮一眼,就回头说:“当时吧,廖清山接完马总的电话就要走。我就急忙提了两个小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个烟雾,我问他是不是从一家小无线电元件厂干起来的。他说是,他说他都没想到,会当上那家小厂的厂长。第二个问题,是我最想问的,我问他,您的南方控股,为什么要从深圳迁到北京来?他说,因为这里有更多的机会!”
袁诺芳盯着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说,他已经在北京找到机会了?”
姜丽萍立刻说:“这是肯定的!因为我跟着又问了一句,我说,您来北京之前,是不是就已经有了一个大方案?你们猜怎么,他就眼神阴阴地盯着我,好像我发现他什么秘密似的。”
袁诺芳赞赏地说:“你还挺狡猾的。看来廖清山是为了他的大方案才来的。”
姜丽萍说:“肯定的!廖清山到北京来,是有明确目的的!”
袁诺芳回头看着金艳妮说:“艳妮儿,我们这么说你表叔,没问题吧?”
金艳妮一声冷笑,把一张红嘴唇撇了起来,“袁姐,他当然是我表叔。不过,我可不会忘记他。姜姐刚才说,他都没想到,他会当上那个小无线电元件厂的厂长。那个小厂的前任厂长,就是我父亲!他耍了阴谋诡计,在背后使坏,把我父亲挤下去,才当上那个厂长的!我绝不会忘记他!”
姜丽萍惊讶地看着她,“真的?那你现在还和他来往?”
金艳妮说:“来往当然还是要来往,我也要在这个圈子里混嘛。但我心里,绝不会忘记他。算了,咱们不提他了。袁姐,我说两个情况,你看看有没有用。第一条,我得到一个消息,说最近有一股大资金,正在咱们这里流动,不知是在这里找出路呢,还是要投资。这个事,我倒是问过廖清山,但他和我打哈哈,说他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兼并或者并购的计划。第二条,廖清山的大方案里,其中有一项,就是博远电子和海洲数据互相换股。”
袁诺芳顿时瞪大了眼睛,“博远和海洲互相换股?”
姜丽萍问:“袁姐,怎么着,你觉得这里有问题?”
袁诺芳大声说:“你忘了廖清山是怎么对你说的!他说这里有更多的机会!”
姜丽萍吃惊地看着她,“博远和海洲换股,就是他的机会?”
袁诺芳摇头说:“是不是他的机会,我现在还说不准。但是,海洲数据原来是罗兰爸爸创办的公司。海洲后来变天,就是和庆亚信息换股开始的!再后来,海洲数据的股东大会被人操纵,向温庆西定向增发五千万股份。罗兰的父亲罗怀舟,就是因为这次增发,失去了第一大股东的地位。他最后是抑郁去世的!”
姜丽萍惊讶地说:“罗兰的父亲,是因为这个去世的?”
袁诺芳瞪着她说:“就是的!”
接下来,这三个人就开始分析,这些消息预示着什么。姜丽萍是证券报记者,袁诺芳则是基金经理,关心并且了解这一类情况,是她们每天的主要工作。
这时,金艳妮问出最重要的一句话,“这两个股,我能买吗?”
袁诺芳瞪她一眼,说:“艳妮,你想都别想!”
金艳妮叫道:“为什么呀?博远和海洲相互持股,这是利好呀!怎么不能买?”
袁诺芳一拍桌子,“博远就涨不起来!它一涨,我的业绩就上去了,基民们就拚命赎回!你知道不知道!公司里还要我做亏一点呢!”
金艳妮眨着眼睛看着她,“真的呀,还有这种事呢?那海洲能不能买?”
袁诺芳简直要被她气疯了,“你不长眼睛呀!看看股市,海洲比博远低一大截呢!博远不涨,它涨得起来吗!告诉你,这两个股,现在都挣不到钱!”
听袁诺芳这么一说,姜丽萍和金艳妮想从博远和海洲相互持股这个消息上挣钱的希望,就不可能了。她们以后只能再找别的机会了。
她们一阵沉默,博远电子可能和海洲数据相互持有股份的事,还有罗兰爸爸因为失去海洲数据而去世的事,始终如鬼魂一般,在她们周围飘动着,让她们心里都有了异样的感觉。
金艳妮小声问:“袁姐,罗兰爸爸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袁诺芳叹息一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时,我在另一家证券公司里当市场调查员,经常要去海洲了解情况,因此认识了罗怀舟和他的女儿罗兰。四年前,有人玩诡计,在股东大会上发动了一次‘宫廷政变’,罗怀舟因此失去了海洲数据。我现在,一想起海洲被别人控制的事,就心里难过。那年,罗兰只有十六岁,太小了。在她父亲的追悼会上,她突然摔倒,全身抽搐。后来才知道,她得了强直炎。这几年,我一直拿她当我的小妹妹看。”
姜丽萍和金艳妮,还有坐在墙边的惠小春都痛惜地看着她。
袁诺芳目光严厉地盯着她们,咬着牙说:“现在,廖清山又想让海洲和博远互相换股了。我敢肯定,这只是廖清山的第一步,他们肯定还有下一步!到了最后,他就是想控制博远电子!”
金艳妮小声说:“可是,袁姐,你又能怎么办?我亲耳听项雨轩说过,他对这次换股非常重视,一直在积极推动呢。而且,听他的意思,他们的协议已经快商量好了!甚至,可能都要签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