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犹豫之间,杨容已经俯下身子,端起我的胳膊,欲扶我起身。*“不碍的。”说完便扶膝起来。
“鲧捐丫鬟,快取些水来!”杨容一边细着嗓子叫了一声,一边端着我的胳膊,扶我向龙榻走去。
“大王初登大宝,事务繁多,不论巨细均得劳心劳力,需得多注意些玉体。”
“今日是什么日子了?”我问道。
“子时已过,现已是帝辛元年三月十四日,自登大宝只差一日便足一月了。”杨容弯着身子答到。
“好了,去吧!”这时,丫鬟端着玉盏盛水进来。细看之处又是一叹,这不是妲己当年的宫人鲧捐吗?啊,不对,还没到当年。可是,我靠,妲己呢?不是一起穿越回来的吗?奈于他们并不知道,我也只得忍下。
我喝了一口水。双手揉了揉脸,不禁沉思起来。明天便是三月十五,微子、箕子、比干为首的王族反对党一早便设好了阴谋,他们坚守帝祖甲的礼制,一直不满于我作为第三子而继承帝位……
所以,他们专等我去拜女娲娘娘,我去与不去,他们都会派人在墙上刻上一首亵诗,并声称是我所赠,碧霞童子哪里知道端详,况女娲娘娘到时连夜去拜谒伏羲、炎帝和轩辕三皇了,必是生得误会一场。想到这里,我不禁惊叹: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宣镇殿大将军方弼、方相寿仙宫进谏。”我裹上衣物,系好头发,掀开帘子,对着杨容说道。
“遵,奴下即刻传旨。”说罢拱手下腰,面朝我方退了下去,直至门口,才转过身去。
少刻,只见方弼、方相二人在门外报喊进谏,宣了二人进来,说道:“二位卿上前来!今夜有事,着你二人急速去办。你二人各领三千卫队,将女娲娘娘庙包个水泄不通,除非朕来,否则苍蝇鸟儿俱不得入内,三天之后方可撤回。”
“若有亲王盘问,便回说是,大王有令,女王娘娘诞辰来临,需保护神庙清宁,如有遇阻,格杀勿论,今夜便授你二人便宜行事之权。”说着,我取下墙上的佩剑,继续说道:“此乃钦赐,可先斩后奏。”想这方弼、方向二人都是憨厚忠心之人,虽无远谋,却是执行力极强,要不也不敢放心地让他们作镇殿大将军。
二人低首领命,退了出去。我便转回龙榻,躺下身来。哎,愁死人了,枕边的人儿,你去了哪里?明天上朝,问上一问,先帝那招数就不错,就说是仙人指梦,此事不必暗下探访,如今可用之人不多,朝歌安全是为重中之重。
现在尚无长远之策,只有权宜之计。等待时日,募得良臣贤将,再做计较吧。还有就是,姜新尚啊,你这老小子跑哪儿去了?
想着这般,一阵阵困意袭来,想是穿越回来太耗费体力了吧,还有,我刚刚爬上了珠穆朗玛峰好不好,确实很累。
一夜无梦。
一场好觉醒来,外面天色蒙蒙发亮,丫鬟太监已经来回穿梭,清洗用具已经件件摆放整齐。
我用丝巾蘸上青盐,擦拭了牙齿,香茶漱过口,可总是感觉没有把牙齿清洗干净,先暂时这样吧,一会儿上朝说说这事。
之后沐浴更衣。头上戴好冕旒冠,身着黑色金边朝服,上面锦绣着十只太阳三足金乌鸟,蹬上步云履,身后宫人太监先摆将出去,我款款向外踱去,移驾分宫楼。
等我坐到帝椅之上,受了跪拜,听了几声万岁,杨容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我随即说道:“朕先说几句。”
众臣直起身子,手握玉圭,看向我的方向,从这些眼神里,我看到了一部分不屑,看到了一部分不服,看到了一部分暗笑,也看到了一部分坚毅和忠刚,不过太师闻仲的表情很奇怪,他显得非常激动,双眼直冒精光。
我开口说道:“我现在说几件事情,也不用那么文绉绉的。第一,比干王叔你先别着急,你要说的事情我已经安排过了;我先说第二件事情,昨夜有一仙人托梦,嘱咐我要从现在起抓紧寻找一个名叫苏妲己的女子,年方二八,冀州人士。”
“启禀大王,老臣有话要说。”说着比干已经踱步出列。
“不知道打断别人的说话很不礼貌吗?”我的眼睛要冒出火来了一样。
“以后不要叫朕大王,朕不喜欢听,改叫‘圣上’,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件事情。王叔暂回列班。等我说完你再说不迟。”这已经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随随便便插话显摆,另外,我在说妲己,你说什么说,有什么话说,扯淡。
“第四件事情,朕现在的牙齿老是感觉清理不干净,找个能工巧匠,做一些能刷牙的刷子,用什么材料,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情,这个事情不具体安排人,谁先找人做出来派人送来便是,没有赏赐。说完了。”说完,我便靠在帝椅上。
“大……,圣上!罪臣有话说。”比干还是第一个站了出来。
“说什么?说明天三月十五的事情王叔你就暂时不必说了,一会朕说给你听。我现在想说的是,为什么我刚才说的其他几件事情,没有人说话。”这个时候不能示弱,以前就是因为太柔弱了,对他们太过仁慈,反而给他们留下可乘之机。
“陛下,臣有话说。”这时站出来一个年轻人,便是费仲,费仲并不是殷国之人,是从东鲁姜文焕下辖的一处小国泰州投奔来的。
“若说是冀州苏姓,非冀州侯苏护莫属,这并不难,朝歌修书一封,苏护性格虽说急躁,但也不是全无礼数之人。相信他不会怠慢,这是小事。不过这书信还得陛下御笔生花,方显得恩威并行。”
“好办法。”我当然知道是冀州侯苏护之女,可现在妲己是个什么状态我根本不知道啊,如若我说的过多,倒显的早有预谋了,另外这写信就多了很多信任,下旨就多了些许强求。
“至于改叫圣上,臣虽然不知何故,但称‘大王’确不合适,我大商自开国以来,都以‘帝’称,‘大王’倒是显得与那四方大侯没有太大区别了,施恩可以畅顺无阻,发威却不见得能让某些大臣置之心底。臣说完了。”说罢,他看了一眼比干,便退回列班。
看着大殿之下上百群臣,有些还是自家兄弟叔辈,却还需一个外乡人来替我解围,说起来真是混的有点差劲,不过这也是打草惊蛇,不惊走蛇,哪里能现出这草下的灵芝?
听完这些,我不置可否,灵芝也需要继续试探。
“比干亚相,明天三月十五,是女娲娘娘的生日,昨天梦中上仙已经交代朕了,朕已经连夜派出镇殿大将军方弼、方相,领六千卫士护得神庙清净。明日之前,任何人都不得踏进神庙一步。你可安排祭奠事宜,但一切在门口安排妥当,明日随朕一起进庙。”
说完这些,不等比干回话,我便继续说道:“今天的朝事便议到这里,诸位爱卿便可退下,有事上本,交于商容丞相,商容丞相可酌情处置一部分,需要朕过目的再呈到我这里来。老丞相,辛苦了!”
“回圣上,臣不敢言苦,不过确实有几件要事要呈上……”商容出列说道。
“那你就单独留一下,其他人可以退朝了。”说完,我便转身离去。杨容一声“退朝――”飘在身后。
我单独留下商容,却是有话要说,商容位居丞相,是一门忠烈,三朝老臣,一定要抚慰一番,另外,单独留下他,也就意味着彻底断了他居中摇摆的念根,至于比干一众,一定万千猜测,疏而远之了。
杨容一路小跑地跟了上来,我随即吩咐到:“准备香茶一壶,着商丞相嘉善殿见驾。”随即转道寿仙宫,换上一身日常行服,除了冕旒冠,正了正头顶的发髻,便去了嘉善殿。刚刚落座,商容便在门口报喊见驾。
我迎上前去,惊的商容连呼罪臣。让他坐下,更是惊的他战战兢兢。我不得不以旨意让他坐下。
“丞相,朕留你下来也没有什么事,你刚才说的要事也由你酌情办理,过了今明两日,告诉朕即可,你忠心勤于王事,朕自然信得过你。不是朕不勤政,而是今天确实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办。”见了商容,我便先开口了。
“此事涉及我大商帝国的命脉,不得不从谨。家国天下,有劳丞相了!”我说的委婉动听,其实就是让商容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和比干、箕子一众彻底断了,那所谓的要事,肯定是涉及比干他们的事情,难以妥善处置。往我这里踢皮球,我绝对会再踢回去的。
“丞相劳苦功高,今赏赐绢千匹,金万两,以示慰劳。”这商容本不是贪财之人,却是惜才之辈,聚集门人不在少数,少不了吃穿用度。如今诸多赏赐,又断了他的后路。好好地替朕养上一队能人异士,到时候有的是用处。
想到这里,我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