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绵儿只听得眼前之人道“我等你好久了,小丫头。”
一时只觉自己的眉头不自觉地一跳,似乎有什么失控的事情在发生。
“丞相在等我?”何绵儿试探性地一问,有些不敢置信。毕竟丞相大人看起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她熟识。
“从你找上中宫皇后的那天,我就在等你了。”丞相看起来一脸平静,说的也是如此轻描淡写。
何绵儿却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装作乐呵呵地道“那丞相必定是知晓我为何要到府中来了。”
心下却是有些后怕,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自以为设计是无意之举,谁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却全然都在此人的算计之中。
“你很有气魄,知道直接来找我。”那丞相每一句话都说的极为直白,甚至赞许地看向何绵儿,“你与你的父亲全然不同。”
何绵儿却是被这丞相看得是通体发寒,只勉强笑道“我又怎能及得上父亲大人的万分之一。”
那丞相却是两眼一眯,似乎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只道“你所图谋的事情,我心中清楚,也可以答应你。”
此话一出,何绵儿不由得眼前一亮,当下是忍不住心中怦怦直跳,毕竟,若是能得了百官之首的丞相大人辅助,陈夫子登上大统的胜算便多了几分。
但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她心知,像丞相大人这种久在朝中浸润之人,自是无利不起早。
而且这种老狐狸,怕是吃人都不吐骨头,又怎会白白便答应了,做赔本的买卖。
“大人,可是有什么条件?”她看向眼前之人,心中默默盘算着。
只见那丞相果然是微微一笑,道“你这丫头真是直白得很,也胆大的很,放眼普天之下,敢跟老夫谈条件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说罢,只见他拿起书桌上刚刚写的一张纸。
何绵儿这才注意到,那是一份信纸。只见那丞相将这份信细细地折了起来,塞进了一张信封,封好了口,这才递给了何绵儿。
“这里面的信里,是一份藏头诗,写了我的条件。选择的权利并不在我手中,你也可先拆开看,不过我建议还是让四皇子看后再做决定。”
那丞相笑眯眯地将密封好的信递给了何绵儿。
何绵儿心下却更加警惕,刚刚她进来时,这人就已经在写这封信了,怕是早就图谋已久,一时之间,她竟不知来找此人是福是祸。
她接好了那封信,藏入了衣袖之中,一时竟是愣在原地。
只听得那丞相缓慢地抚摸着胡子道“怎么没了刚刚进来的那份胆子了?”
何绵儿轻笑道“小女子还是被丞相大人的威严吓破了胆。”
那丞相却是不置可否,只道“我们二人之间,我怕是还要让你三分,若是被你那父亲知道我欺负了他的宝贝女儿,怕是要找我这把老骨头拼命。”
这话说的,却是带了几分调侃。
何绵儿一向竟是不知,丞相大人似乎与自己的父亲关系看起来还可以。
“伯父说笑了。”何绵儿这话却是在拉近两人的关系。
她却不知,丞相刚刚说的那番话,全然是真心话。不过惧怕的不是她父亲,而是她背后的许云卿。
“刚刚那封信,是我与四皇子谈的条件。同你这丫头,我也需要再谈谈。”那丞相突然开口道。
何绵儿一时竟是愣住了,不知她个人同眼前的丞相大人是有什么可谈的。
“伯父请说。”何绵儿心中保有十二分的警惕,实在不知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这老狐狸贪图的。
只听得那丞相大人道“我要你一个承诺。”
此话一出,何绵儿倒是皱着眉头,表现出了几分的不乐意,道“这实在是叫我为难,若是丞相大人将来叫我为非作歹,那可如何是好。”
这话说得自是十分不客气,那丞相大人听了,却是哈哈一笑,道“那自是不会的,即便是我想叫你去,怕你也是不愿意的。”
说罢,顿了顿,那丞相大人咳嗽几声,续道“你也知,我一把老骨头了,也就只蓉儿这一个女儿,也是我的心头病。我要你承诺,不管将来蓉儿遇到什么事情,我要你出面,保蓉儿一命。”
此话一出,何绵儿倒是自顾自地笑了,开口反驳道“伯父也是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小女子,哪里有本事去保住丞相小姐的一条性命。您这是在说笑了。”
那丞相也不在意,只道“只需你答应便是了,若是蓉儿安分守己,自是不用你开口。”
何绵儿细细想来,那商蓉虽则阴毒,但也罪不至死。
既是丞相大人开口要她一个承诺,她应了便是。若是日后商蓉作恶,丞相定是会率先保住,他若是都保不住,自是有衙门之人来处置。
到那时,商蓉就算不用人头落地,囚禁也是要的。不过一条命自是能够保住了。
当下是点点头,应道“既是伯父看得起我,那我便应了便是了。”
那丞相这才满意地笑了笑道“一言为定。”
何绵儿与这全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贵人物定下这个约定,想到能够帮到成夫子,自是心中高兴,当下道“一言为定。”
那丞相这才缓缓踱步走了过来,却是看都不看何绵儿怀中抱着的画,只道“这画是你从你父亲书房里偷出来的吧,赶紧还回去吧,怕是你父亲要闹翻天了。”
此话一出,何绵儿自是有些无奈,若是被父亲发现,一顿责罚自是少不了的。
不过她既是上门送礼,自是没有礼物没送到,便拿回去的理,只道“伯父如是喜欢,那父亲大人怕是也只能割爱了。”
谁知,那丞相大人却是哈哈一笑道“我拿这幅假画做什么用。”
此话一出,何绵儿是惊得瞠目结舌,连连道“怎会,怎会是假的?你都没有打开来看。”
那丞相却是得意地笑道“我说它是假的,它自是假的。”说罢,是越想越高兴,抚着胡子是哈哈大笑道“因为真迹在我这里,这幅画,便是我自己临摹的。”
何绵儿一听,顿时是啼笑皆非,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将一副假画当作宝贝,日日观摩,心中也是觉得可乐。
有心想要损这丞相两句,却是不敢开口,只得憋在心中,道了声“伯父,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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