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妆抖着手去探知禾的鼻息,放在鼻下的手,全然没感觉到有丝毫的气息。
“知、知禾姐姐……死了?”
玉妆眼神慌乱,不敢相信,她狠狠的咬了自己的手背一口,手上的剧痛使得她一下子就惊的后退。
“知禾死了?”她从手抖到身体抖,最后是全身不可抑制的抖动着,“死了?”她又看了知禾一眼,还是不敢相信,摇晃着头,“不会的,怎么会死了呢?”
她爬过去又伸手探了探知禾的鼻息,依然是气息全无。
玉妆紧咬着手克制着心底的恐惧,站了起来,她看着周围,淡淡的霞光下,附近没有人,没有妖灵精怪,只有她跟死去的知禾。
她眼泪哗哗的流淌着,“知禾,你的死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她一边哭一边后退,最后跄跄的转身跑开,足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手甩到一石头上。
她手上带的镶玉银镯,那垂珠被磕到了,掉落了下来,被青草遮盖,这么一个精致好看的银镯子,知禾也有一个,皆是傅乔所送。
玉妆哪里察觉得到,她心底怕的很,全身不停的发抖着,然后爬起来,慌不择路的往外跑去。
这里有七星的妖灵之气,所以附近并无妖灵,所以玉妆顺利的离开了这里。
她到大由城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一盏盏烛火笼在墙角或在楼角,照亮了整个大由城,有风吹来,它们就一晃一晃的摇动着。
玉妆抱着膝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而在闲庭里,屋檐下的烛火笼同样也是一晃一晃的。
夜晚的闲庭很安静。
一房间内,傅乔闭目盘腿坐在榻上,她一直控制着元识里的元灵之气,一遍一遍的顺着经脉而淌,进入到了忘我的境界。
晚霞将退时,薄薄的霞光落到她窗户上,那时她就听到了屋里有细小的破裂声。
只是她没有多想,不过心底有些隐隐不安,但随着她渐渐沉入忘我的境界时,这些不安就被她抛去九霄云外了。
殊不知,知禾送她的生辰礼,那个以她与知禾为像的泥人偶,已经悄然裂开了。
尤其是知禾模样的泥人,周身全是裂缝。
……
药楼驿处,湖里的水莲随风摇拽。
贯仲站在炼丹房门口,看着黑茫茫的夜空,今夜高空之上,无明月,唯有淡淡星点。
“来人,”他唤来杂役弟子,“她们可回来了?”
杂役弟子道“还没有呢?”
“那派去找的人呢,可有回来?”
日头一落,贯仲见知禾还未回,便派人去接了。
杂役弟子摇摇头,“也没回。”
贯仲挥挥手让他下去,他转身看着长桌上的小丹炉,心想着,师妹莫不是逛街去了?
就在这时,知禾长桌上的数个丹炉,有一个突然无端爆裂了,里面墨色的药汁滚了一地。
贯仲猛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扶着门框,捂着心口,不知为何,他这心跳的很快。
有疾速的脚步声,自小花园那里走来,“贯仲师兄,贯仲师兄,”那得知消息的杂役弟子,速速的走到炼丹房门口,对贯仲道“赶车的大木说知禾师姐是去六重山采药去了。”
“什么?”贯仲猛然抬头,“你说什么?六重山?她一个人去的?”
那杂役点点头,“对,知禾师姐一个人去的,听大木说,知禾师姐说她会在月初明时就回来,那环星草位置是一丹阁提供的,靠近六重山的位置。”
贯仲抬头看着无月的夜空,喃喃自语,“月初明?可今晚没有月亮啊。”
贯仲直起身体,忍住心底的不安,“去找,让驿处所有的人去大由城找,看看她回来了没有。”
“好,我这就去让大家去找知禾师姐。”
贯仲转身看着长桌上的药渍,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他想去六重山看看,可又怕丹炉无人照看而作废了,到时师妹回来了,岂不伤心。
贯仲取出传信符,将知禾去六重山采药的事告诉了川柏跟崧蓝,他二人在苍雪山脉,离六重山并非很远。
贯仲发完信,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药楼的杂役都去大由城了,药铺也派了人手去大道上找。
川柏跟崧蓝收到传信后,便往六重山赶去。
而药楼的杂役没找到知禾,却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的玉妆。
“玉妆姑娘,你怎么坐在这里啊。”
玉妆擦了擦眼泪,担心受怕的道“有人调戏我,我怕就躲起来了。”
“没事,我们人多呢,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玉妆看着眼前这七八个男子,他们都是药楼的杂役弟子,平日里都是在驿处守着,“你们怎么都来了啊?”
“是贯仲师兄担心知禾师姐,让我们出来找知禾师姐的,我们在大由城找,川柏师兄跟崧蓝师兄去六重山找了。”
玉妆不敢抬眼看他们,她低着头看着自己沾了泥巴的鞋尖,“我、我也在等知禾姐姐。”
有杂役道“看来知禾姐姐不在大由城,我们还是去城外等吧,兴许在城外就能等到知禾师姐了。”
大家觉得他的话不错,便都往城门口走去。
连星舒带着老于出来了,他二人也是直往城门口而去。
他路过扶伤药铺时,老范将他叫住了,跟他说了,知禾仙子去了六重山采药,至今未归。
连星舒一听,那还了得,现在傅乔大哥闭关去了,这知禾姐姐可不能出事啊?
于是他马上回去带了老于出来,有老于在,没几个妖灵敢放肆。
……
而路上的自量跟郝独,不言不语的走着,自量不敢回大由城,跟着郝独去了魇魔小城,魇魔小城的城门口还在修建。
他衣饰不整,头发散乱,十足像是个落魄的散修,与往日的嚣张判若两人。
郝独双目无神的走着,他一进魇魔小城就被魔修认出来了,只是没人敢去搭理他。
唯有他那一帮护卫,早已在此处等候多时了,见郝独回来了,便抬着软坐拥了上去。
郝独呆呆的坐上软坐,他没发话,一帮护卫又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大着胆子道“小王,我们回王殿吧?”
郝独没反应,护卫便当他是了,于是抬起他便走。
自量手拿着腰带跟在后面,大叫着,“小王,等等我啊,也带我去你的王殿啊。”
可护卫的速度很快,郝独不发话,他们是不会停下来的。
自量手忙脚乱的追着护卫跑,脚下一滑,猛然摔了一跤,手中的腰带被甩出去好远。
等他抬头时,已经看不到郝独了。
他爬起来,漫无目的的在道路上行走着,天上落下雨滴来,一滴一滴的雨,不大也不急,就这么一滴一滴的落着。
冰冰凉凉的雨滴落在他脸上,自量想到了在苍雪山的宴席上,傅乔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
一想到傅乔,自量猛的打了个冷颤,若傅乔要给他下生死帖的话,那是无人能拦啊,他还不想死,不想死啊。
他抱着胳膊随便靠一面墙坐下,看着因为下雨而从魇魔小城,城门口退下来的魔兵。
这段时日,魔界的魔兵分三队,轮流日夜修建着,被天雷摧毁的城门口,不想今夜竟下雨了。
有魔兵道“又不是雨季,竟还下起滴滴雨来了?这天有毛病吧。”
旁边的魔兵搭上他的肩膀,笑道“这算不算是异象啊,也许是魇魔涧里的魔物又要出来啦?”
被搭着肩膀的魔兵肩膀一动,甩掉同伴的手,“放屁,魇魔涧里的魔物出来的时候可没落雨。”
“不过,这雨下的也不大,一滴又一滴的,”魔兵伸手去接落下的雨滴,“感觉像是有个姑娘家在哭一样。”
“是你相好在哭吧。”
二人边走边聊,见到路边墙上靠着个男子,便掏出片银钱来丢过去。
“这个家伙是修玄者吧,居然混的这么惨,都当乞丐了。”
“管那么多,走,饮酒去。”
自量看看脚下的银钱,又看看远去的魔兵的背影,爬了起来,他想去白王城躲一躲,可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了。
他是修玄者,是进不去魔界的。
最后他在一滴一滴的雨中抱头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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