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权衡就想拍桌子走人。
他有预感这一晚上恐怕光是喝鸡汤都要喝吐。
果然赵梁河很快便神神叨叨的像传教一样说了起来,从足球历史说到民族凝聚力,再说青少年足球的基础和足球当中蕴含的精神力量……
权衡听得眼睛都直了,仿佛回到了当年的国家足校,坐在教室里听老师上政治理论课。
好不容易等赵梁河说完了他那些忧国忧民的想法。
陆航又笑眯眯的上来,从技术和商业层面开始讨论起建立西南联合足校的可行性。
西南目前有三家超级强队,两只甲级球队,春城还是上过超级,所以人家有自己的青训基地,广大历史悠久,在西南足球界属于老大哥的角色,这两支球队对这个提议一直都不太感冒。
武侯自己带着都江堰也搞不起来,目前是铁了心要拉风之恒。
风之恒代表黔州,还有权衡这尊大神镇场子,他们很有信心拉到风之恒,再去游说春城就容易了。
别看陆航是个校长,忽悠起人来真是一套一套的,要不是球员不能喝酒,权衡觉得自己能被他喝到拜把子。
等他好不容易告辞出门的时候,宁清风差不多已经有状态了。
要不是这两货的注意力主要还是在权衡身上,宁清风能直接给干趴下,就这样权衡自己也灌了一肚子的白水,差点没喝到水中毒。
好不容易憋着要爆炸的膀胱把车子开到酒店,权衡蹿下车就往大厅跑:;清风,你在车里睡五分钟,我马上回来!
说完也不管宁清风听见没,直接一个三段式爆发冲进了厕所。
等他痛痛快快的放完水回到车门口,一拉开车门,却是头皮一炸,副驾驶空空如也。
他刚愣了一下,忽然背后;嗖的站起个人来,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吓得他差点没顺手一个背摔,幸好后视镜照到了人脸。
他扭头,直接搂住了宁清风的肩膀:;你搞个毛线啊——喝这么多还不赶紧回去睡觉!
宁清风却不走,直接很流氓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还顺势低头在他胸前蹭了蹭:;我没醉,骗他们的——权衡,我们和好吧。
卧槽!
权衡只觉得脑子有团火,;哗的炸开了,怀里的女人像一团太阳一样,一瞬间把他最近的胡思乱想全都变成了一种更为简单直接的欲望。
以至于让他觉得自己才是喝多了的那个。
;咳咳——
两秒钟的沉默之后,权衡果断的把她推离自己的身体,满脸都是虚张声势的不耐烦:;和好什么啊,我们吵架了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我说宁总同志,你堂堂一个老总,人家赵教练和陆老板苦口婆心跟你说了那么多,国家天下,商业构想,合着你就满脑子都是咱们那点破事儿?
;噗嗤——
宁清风笑起来,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他俩像在做学术报告似的,听了个开头我就不知道他们在讲啥了——我一直在想,你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权衡顿了顿,摇摇头:;没有,我的家乡在凉城,从这里出发还要坐七个小时的大巴。我第一次来这里是跟着国家足校的老师来这里转机。
权衡仰起头,蓉城的夜空永远有很厚的云层,看不到什么星星,但是凉城不一样,虽然都在四川,但那却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
;我记得跟那一批的小孩当中最多的还是蓉城本地人,他们嘲笑我们是乡巴佬,我一时没忍住就把他们全部都揍了一顿,一个人干翻了好几个,牛逼得很,还没到足校就结了仇——后来认识大哥二哥之后,我们仨就一起打架,在学校人称足校三狗。
宁清风瞬间笑疯了:;你和雷二哥倒还能想象,可大哥不像是喜欢动手的人啊。
权衡点点头:;嗯啊,他都是挑衅者,光靠一张嘴就能说得人家先动手,然后每次老师来抓人,我们都因为是被迫动手而不会被重罚。
宁清风背着手,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儿:;说起来,我都没怎么听你说过你之前的事情,还有你的家人……权衡,我们走走吧。
;嗯。
权衡应了一声,两人沿着街道往前走去。
;我想听听你的事。宁清风说道。
权衡倒也不拒绝,他只是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的开口:;主要是没什么好说的——我是个孤儿,被我妈放在凉城足球之家的门口,据说我爸应该是个踢足球的。但是我没见过,混了这么多年,最有名的时候也没亲戚跳出来认过我,姑且就当他们都死了——我在凉城足球之家一直长到八岁,除了义务教育之外就只有踢球一件事情可以做。
;那时候的时间很多,足球之家本质上是个孤儿院,只是用足球来转移小朋友们的负面情绪和多余的精力,毕竟玩累了就不会打架和哭闹,说起来还得感谢西部足球计划,否则他们也想不到这么聪明的办法。
;由于我太牛逼了,小朋友们都踢不过我,他们就不跟我玩。我每天都在自己一个人训练,然后他们就更踢不过我了……
权衡摊摊手:;周而复始,你懂的。在学校也是这样,除了赵梁河拥有神棍一样虔诚的信仰,喜欢来找虐,别人跟我踢两次就不跟我玩了——再后来我就被选到了国家足校去,认识了大哥二哥,国家足校的人也是一轮一轮淘汰的,那时候学习任务重,每天睡觉都睡不够,说真的也记不得太多的事情了。
他看了眼只有灯光的夜空,语调慢慢将来下来:;再接着浑浑噩噩就长大了。
;他们说我是那只U17的灵魂,旗帜——其实我自己没啥感觉,除了他们在球场上和球场下都干不过我之外,我没有处理过任何一件跟球队有关的事情,不管是处理队友之间的关系,还是处理和球迷,老师,上级之间的关系……他们把我保护得太好了。
权衡忽然露出一个落寞又释然的笑容:;我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都像长不大的小孩,肆意妄为,但事实上成长从不停止,原来我也是可以当前辈当队长的,而且还当得有声有色啊!
宁清风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闲着没事瞎问些啥!
她咳了一声,强行想把话题扭转到别处去:;对了,今天赵梁河说的那什么两个派系,还有理想什么的,我完全没听懂,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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