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不得不去做呢?宁清风又问。
桑晨夏歪着头思考了一下:那他肯定会很难过,原则对于一个人来说,不就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吗?
她顿了顿,忽然间好像明白宁清风遇到什么麻烦了。
不过她没有直接指出,却开始不紧不慢的讲起自己的故事来。
以前我才和季商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很害怕,不想让他回部队去。然后他就问我是不是认真的,如果是认真的,他就递交退伍的申请,但是退伍回来的季商就不会再是我仰慕的那个大英雄了,褪去军装的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有着一切男人拥有的自大,粗鲁和愚蠢,问我还会喜欢那样的他吗。
我回去想了一宿。桑晨夏看着宁清风,认真的摇了摇头,我觉得我不会,我喜欢的就是那个铁骨铮铮,能保家卫国的男人,要是他会因为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责任,我又不喜欢他了。所以,第三天我就兴高采烈的把他送走了。
后来有一次,他出去执行任务。有人传闻他出事被俘虏了,那次你知道的,你从英国回来,陪了我两个周——我当时只觉得他会死,也没觉得他会投敌卖国,知道为什么吗?
宁清风已经听入迷了,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过来人开导她。
以前不是有道很有名的送命题,我也问过季商,如果我和他妈一起掉进水里他会救谁,虽然只是开玩笑的,他母亲早就去世好多年了。但是他却回答得很认真,他说他会变得很强大,能保护所有人。如果必选二选一,他会救他妈,然后跟我一起去死。
桑晨夏想起自己丈夫也是一脸的幸福:我又问他,世界上有比我更重要的吗,他说有啊——祖国,比我和冬冬更重要的是祖国。哈哈,你说我会跟祖国吃醋吗,当然是不会的。
宁清风撇撇嘴:我以为你是想安慰我,结果你只是想用狗粮糊我一脸是吗?
桑晨夏哈哈笑起来:不是,我是想跟你说。你喜欢一个男人,是想做他的妻子,而不是法官,班主任或者居委会大妈。
可是,他要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呢?宁清风有点急了。
首先,你确定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是你亲眼看见的,听别人说的,还是猜的?就算是亲眼看见的,你给过他解释的机会吗,他是本性如此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其次,这件事在你看来触及了底线,在他看来呢,你们沟通过吗,他知道这件事会触及到你的底线吗。
桑晨夏认真的看着她:清风,你知道我是怎么理解爱情的吗?
宁清风摇摇头:不知道。
如果季商犯了王法,我会举报他,无论是举证还是抓捕,我会不遗余力的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就算他被枪毙了,我也会去给他收尸;他坐牢了,我也会去给他送饭——我不知道权衡干了什么让你这么愤怒的事情。但是我觉得如果你真的是爱他的,那么你就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质疑他的人。
宁清风不说话了,她收回目光,盯着茶几上的橘子发呆。
桑晨夏叹了口气,知道这种事情最后只能他们俩自己去解决,她喝了口咖啡,继续把目光投向电视屏幕。
比赛已经进行到第七十分钟,风之恒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权衡就像不知道累一样,他回撤得越来越深,几乎每次都在中圈附近开始抢断,然后带球向前。
其他队员明显不像上半场时那么热血沸腾了,体力的消耗让他们跟不上权衡的节奏,特别是吉光飞,体力本来就一般,现在打的位置又需要更多的力量,跑到这会儿已经出现了轻微的抽筋。
高天放不敢冒险,风之恒又领先着,他直接用萨科换下了吉光飞,然后又用言振华换下了傅鹏礼,让彭春勇回到了中路。
第三个名额则是用在权衡身上。
王吉安刚热完身跑回来,正在第四官员身边检查鞋钉,准备等待死球。
高天放走过去,抓紧这一点时间向他交代上场之后的注意事项。
忽然,四周传来山呼海啸一般的嘘声,他们一抬头,便看见权衡如疾风一般从中线附近杀了出来,一边跑一边伸手似乎在喊什么。
东方的后防线一阵混乱,到这个时候很多人都跑不动了,只是凭着一股子主场作战的尊严,还在勉力支撑。
权衡忽然抡起脚,大力分边。
管至已经成功下底,他伸脚想把皮球停下来,结果一抬腿,支撑脚的肌肉猛地一抽,动作立刻走样,不但没能停住球,还因为后仰的幅度过大,被足球一下子砸在脸上,直接砸倒在地,还滚了一圈。
球场顿时安静了一瞬。
东方的球员们也目瞪口呆,没想到权衡疯起来连自己人也打,这个分边的力度确实有点猛,看起来就像是足球把管至打飞了一样。
高天放皱了皱眉,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管至在队内算体力好的,没想到他都跑抽筋了,可见这场比赛的节奏被拉得有多快,两个边前卫跟着权衡来回在中圈到禁区之间穿插,消耗实在太大了。
队里的两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都跑废了,权衡这个快三十的老家伙能不累?
就算他是个妖孽,但做大哥的总是不能不担心啊!
可偏偏,他手上没有换人名额了,要是管至真的不行了,那权衡就得继续留在球场上,打完整场比赛。
贺医生黑着一张脸,带着人冲进球场,作为随队的医生,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激烈的比赛。
很快,他向高天放举起手,示意管至不能继续留在场上。
高天放捏了捏鼻梁,低声咒骂了一句,扭头看向王吉安:去吧,换下管至。顺便告诉权衡算了,不用告诉了,反正他也不会听——你和他一起打前锋,边路不要了!
医疗组的同事把管至抬了下去,路过权衡的时候,发现他脸上毫无表情,却没有失望也没有愧疚,就像一位不肯言语的高傲帝王一般。
裁判一声哨响恢复比赛,东方队的球员蹒跚着过去罚界外球。
皮球刚一扔出,便看见一道红色的身影如疾风般射过来,硬是在两个东方球员之间将球顶了出去。
权衡一扬手,继续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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