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韩朝终于适应了每天清早上朝,周旋在陛下、太子、二殿下和其他朝臣之间的日子。
渐渐的也能够学着他们的强调说些模棱两可不得罪的话。
好不容易挨到下朝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慢悠悠的往外走。刚走到半路,忽然被人拦住。
韩朝心里暗叹一声倒霉,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下人去见二殿下。
萧奕台正在烹茶,炉中烧着银丝炭,手边放着茶饼和一应茶器,看起来一副很熟练的样子。
“听说你是都城里世家子弟中的翘楚,不知道你懂不懂什么是漏影春”
韩朝摇头摇得很诚恳,他从来也不爱喝茶,又怎么会懂这些呢。
“你不爱喝茶,怎么和城中权贵来往?”
“权贵也不都爱喝茶,也有爱喝酒的。”
萧奕台笑道“韩公子可真是快人快语。”说着将用热水烫过的杯子放在韩朝面前,示意他自己倒茶。
“二殿下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阿璇爱喝茶,不知道她爱喝什么茶?将来等她回来,我好送给她。”萧奕台问。
韩朝刚要张嘴,忽然想起来赵璇临走前的嘱托,赶忙咽了下去。“我虽然知道她爱喝,却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样,不如等她回来,你自己问?”
“外头都说阿璇和你很亲近,如今看来流言蜚语真的不能信啊。”萧奕台笑道。
长长的衣袖垂在地上,堆成一摊,像是有人不小心打翻了云朵,还没来得及收拾干净。
韩朝下意识的反驳“不是的!”
“怎么不是?你们日日在一处,你连她爱喝什么茶都不知道。”
“那是因为......这都是妇人所为!我哪有功夫去关心这些小事!”
萧奕台微微一笑,说“你说的也有道理。”
“陛下喜欢品茶,说是过几日要考我的茶艺,若世子爷不忙,不如听我说一说?”
“茶之笋者,生烂石沃土,长四五寸,若薇蕨始抽,凌露而采。”他看向韩朝。“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就是说肥壮的叶子长在肥沃的土地里,刚长到四五寸的时候就带着露水采摘吗?”韩朝脱口而出,十分熟练。
萧奕台点点头“说的不错,正是这个意思。”
他忽然来了兴致,又问“采制茶叶的第一步是什么?”
“晴天无云时带露采茶,一般在二三四月,春茶精贵。”韩朝道。
萧奕台抚掌笑道“谁要再说韩世子不学无术,我第一个不信!”
韩朝呵呵一笑,这都是赵璇教的好。
虽然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其实并不懂,不过赵璇说过,即便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说出来也能够让别人改变对他的看法。
今日一看,果真不假。
正在这时,萧奕台忽然看着韩朝笑了起来,笑得韩朝心里发毛。“二殿下这是何意?”
萧奕台道“我刚听说阿璇也要跟着去翼族的时候心里还奇怪,你为什么能这么大度,如今看来你是胸有成竹,稳操胜券!”
韩朝企图用傻笑混过去,可是萧奕台明摆着是要听他表态,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呢。“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能够放心的让自己的妻子和心仪她的男人共处一室,你也是有些本事的。”
韩朝听了前半截正要开口客气,猛的听见后半句,一下子就噎住了,什么叫做和心仪她的男人共处一室?
萧奕台惊讶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然后一副后悔不迭的样子。“都是我不好,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都已经过去好几年了,那时候阿璇还是个孩子呢,也不打紧的。”
越是说得隐晦,越是让人好奇。
韩朝此时就是这样的一个境地,他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赵璇,应该等她回来,再去问这些事情,可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很显然萧奕台也很愿意让韩朝知道。
“阿璇几年前不是曾经来给宝华做过伴读吗?那时候她为了救宝华不小心伤了手,皇后不想别人知道她受伤的消息,于是偷偷的将她安置在宫里,就放在霍思渊的院子里养伤。两个人在一起住了好长时间。”
霍思渊就是那时候动了心思的吗?
韩朝暗暗握拳,深吸了一口气,听他继续说。
“原先在那院子里服侍的宫人恰好分到了我这里,我也是才知道的。”他解释了一句,接着说。“要说细节她其实也不知道,只是看着两人相谈甚欢,时常在一起说笑。”
相谈甚欢,言笑晏晏
韩朝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平静了些。“那宫人还在殿下身边吗?”
萧奕台脸色为难“人虽然还在,不过看着怪可怜的,就不要找她麻烦了吧?”
“空口白牙污人清白也不好。”
“既然韩世子不愿意信,那就算了,只当做今天你我之间什么也没有说过。”说着又去招呼韩朝“喝茶,喝茶。”
韩朝没有理他,硬是起身告辞。
他走之后,知默才出来为萧奕台烹茶。“他虽然愚钝,不过未必全信。”
萧奕台无所谓的笑了笑“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没有半分虚假。不管他信不信,这事都是真的。”
“似假还真,由不得他!”
“这个局做了这么久,也该结束了。”
知默看着炉上不知道已经沸了多久的水。“千滚水平静的时候也是会要命的。”
最可怕的毒不是见血封喉,而是将最普通的毒深入骨髓,以致药石无灵。
你知道这不是剧毒,可你偏偏解不了。
无能为力才是最可怕的。
韩朝坐在房中看着她留下的三个锦囊,按照赵璇的吩咐,打开了第一个。
“能够用来挑拨你我关系的无非男女情爱之事。流言蜚语最能动摇人心,你只需记得一点,自始自终,我认定的人只有你。余下琐事等我回来亲自解释。”
原本躁动的心在看完她给的字条之后霎时平静了很多。
她说的一定是对的,这是蓄意挑拨!
韩朝愤愤的想要骂人,终究还是忍住。可眼睛却飘向另外两个锦囊。
如果提前看了,是不是就不会上当了?
手刚搭上去,赵行客就在外头喊“殿下,司公子来了!”
像是被人抓了现行一样,韩朝手忙脚乱的开始把东西拢在怀里。“知道了,你让他去花园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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