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蒋思羽的预料,偏殿中的赵璇不哭不闹,看起来并不像是受了很大惊吓的样子。
“知默来与我说你怕极了,还吓了我一跳。你如今可好些了?”可她没想到自己会看见这样一双沉寂的眼睛,脸上的笑容都淡了几分。
“你知道是谁想要害我吗?”
赵璇的直接并没有让蒋思羽意外,她不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人吗?想到便问,并不隐瞒。
“你觉得是谁要害你?宫中走水也不是罕见的事情,你为何觉得是有人要害你?”
“宫中走水的时候大概不会所有人都无知无觉,守门人还死在门边吧?”说着话的时候脸上不见愤恨之色,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蒋思羽一脸诧异“你宫中的人全都凭空消失了?”
“要用凭空消失来形容大概也不太准确。”回忆了一会儿自己破开房门后看见的景象。“如果真的是意外走水,她们就不该在门前排成一列。”说完竟然还有闲心冲蒋思羽笑。
只是在脑海中想一想这个场面都让人觉得恶心。
“那你究竟是怎么跑出来的?”
赵璇闻言也是一愣。门窗紧闭,四面大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是怎么跑出来的?
掀开被角将包得比柱子还粗的脚踝抬起来。“大概是因为想一想与其被烧死还不如摔断腿?”
蒋思羽看了一眼,问“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我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无所谓的笑了笑,往后靠在迎枕上,看着她笑。
单手抚上她的脸,擦破了好几处,看起来格外让人心疼。“你暂且住在我这里,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反手拉住起身欲走的蒋思羽,“这一次的事情和风辰离开有没有关系?”
天亮之后便是大雨,暴雨如注,不见雷鸣。
顷刻之间雨声便充斥了天地间的每一寸,雨声嘈杂,将蒋思羽的叹息淹没。
挥退众人,只留下两个人的室内,蒋思羽亲自点亮灯,坐在床边沉思许久,才开口。“这一次我朝并没有大获全胜。”
“温池被斩杀之后,他们并没有将所有的祸根全部斩断,留了一个漏网之鱼。”
“什么漏网之鱼?”
窗外雨声大作,将两人的声音遮蔽得严实,蒋思羽便不再隐瞒“温池有个弟弟叫做温澈,之前一直不显眼,只知道温池将他送到外头求学,已经数年没有回去过。”
赵璇还是不懂,即便如此,一个在外的学子又能做什么?
“不久之前,温澈起兵,号称要匡扶社稷,迎风辰回国!”
“那就更不该让风辰离开都城!”话音刚落,看着蒋思羽的神色,她突然觉得身上一阵恶寒“你们是故意的!故意将他放出去让他自生自灭!”
蒋思羽道“他若在宫中出事,便是宫中守卫不严,于民心无益。”
民心?这两个字听着怎么让人觉得有些恶心!“陛下想要一举吞并翼族大地?”
“不必真的完全吞并,只要将陛下想要的地方拿到手就可以了。”
赵璇拍着床榻的声音险险压过窗外的雨声“两国交战乃边民大难!他们难道就不是陛下的子民吗!”
她的目光太过强烈,逼得蒋思羽无奈看向别处。“陛下的旨意没有人能够反驳。你能活着回来就已经很不容易,那时候谁又能料到温池还有个能够领兵的弟弟呢。”
“什么叫做我能活着回来就不容易?”她陡然想明白一些事情“你们早就盘算好了要打这一仗!”
“这件事牵连甚广,我知道的也不过只言片语,总之,不要违背陛下的意思,否则一旦陛下不再护着你,后果不堪设想。”
窗外雨声骤停,突然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赵璇呆坐在床上,问“霍公子也知道这些事情吗?”
“他是储君的肱骨,陛下的心腹,这一次的事情,由他全权负责。”蒋思羽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三番两次的道歉,原来是因为这个!
眼看她神色不对,蒋思羽忽然问道“你还记得你在城郊遇袭的事情吗?”
记得!她怎么忘的了!
“你觉得和放火烧宫是同一人所为?”赵璇狐疑道。
蒋思羽轻轻摇头“起初我也很诧异,你能做了什么让别人恨不得要你的性命。知道是谁之后却又觉得并不奇怪。”
赵璇却说“那时候我在城中并没有什么仇家,是谁让你不觉得奇怪?”
“庄纯!”
她轻轻松松吐出来的这两个字简直让赵璇不敢相信。“我又没有得罪她,她为什么会想要置我于死地?”
“大约因为你不给她面子。”蒋思羽道,见她还是不明白,解释道“我曾经让人去查过她在宣城的底子。她从前就是一个嚣张又跋扈的人,仗着家里的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不将人放在眼里。”
可她又是哪里来的杀手呢?
“即便她因为与我不睦生了杀心,又是从哪里雇的杀手呢?况且如果真是她,陛下根本没有必要替她遮掩。”
“你说的不错,陛下没有必要替她遮掩。可这里面还牵涉另外一个人。”说到这里蒋思羽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赵璇的被子掖了掖“这里头的水太深,不要再追究。”
“你说是庄纯要害我,可无凭无据,仅凭你一面之词,我如何能信?”即便她做梦都想要将害死绿柳的人抓到,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已经丧失了理智。甚至可以说正因为如此,她比之前更慎重,不肯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倘若我信了你,你却不肯告诉我幕后真凶是谁,你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她看了一眼蒋思羽,重新问“那个陛下有心维护的人是皇室中人?”
僵持许久,蒋思羽才轻轻点头“我没有证据,不能告诉你我怀疑谁。”
“你从前与我说,这天下都是陛下手中的一局棋。事到如今,你是棋子,还是布局人?”
蒋思羽轻笑着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镯子沉重像一副镣铐,将她圈禁在这座城中之城。
“你既这样问,我倒要问你一句。你想做无知无觉的棋子,还是洞悉一切的布局人?”
赵璇凝视她璀璨明亮的双眼,忽然笑了“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下棋,你问错人了。”
蒋思羽跟着笑了“是啊,你不喜欢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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