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第一天,绝对不能迟到!
可即便睡前再三警告自己,韩朝也还是没能在预定的时候起来。
赵行客敲了半天门,里头都没有动静。
只能在夏统杀人的目光中一咬牙,硬把门踹开。
屋里韩朝睡得乱七八糟,抱着枕头还在咂叭嘴。
眼看着时辰就快要到了,赵行客急得脑门上直冒汗。加大音量又叫了好几声,可韩朝也只是嘟囔着换了姿势,并没有起来的意思。
正当赵行客为难该从哪里下手的时候,身后伸出一只手拽着被子一把掀开。
睡得香甜的韩朝猛然惊醒,咋咋呼呼的喊“是谁!救命啊!”
夏统掀完被子,把东西往地上一扔,又站回背后。
韩朝张大了眼睛看向赵行客“你在这里干什么?”
“殿下忘了,今日要上朝?”赵行客用脚把被子踢到角落里,笑道。
“啊呀!遭了遭了!怎么不早来叫我!”韩朝惨叫着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
赵行客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将门外等着的一溜丫鬟领进来,开始帮他洗漱。
韩朝摸着空瘪的肚子,探头看了看天色,试探道“坐车进宫应该用不了多久吧?”
赵行客点了点头,有丫鬟端着小盅进来。“公主殿下出发前,特意嘱咐过,要让殿下吃过东西再去上朝。”
上朝的路上空荡荡的,只有那些出门摆早点摊的人在忙活,这场景是韩朝活了二十年才头一次见到的新鲜景象,不由得就贪看了些。
“公主上朝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赵行客看了一眼马车外面的景象道“街道市井日日如此。”
韩朝意犹未尽的看着宫门前的最后一个摊位,排在长长的队伍里等着核验身份。
“往常也是你在外头等着公主吗?”
“往常都是绿杨在外面等,小人只管驾车。”
宫门前核验身份的人看清楚递过来的牌子,喊了一声“安康公主府,驸马都尉,镇南王世子,韩朝!”
话音刚落,韩朝就觉得明里暗里有许多眼睛落在自己身上,可转身后却一切如常。
离得远的时候不觉得,站近了才发觉这声音真是大,震的人脑袋发懵。
宫门前停车下马,所有人都要步行进宫。
韩朝头一次参与这样的朝会,看什么都兴致勃勃。
“殿下!”另一边忽然钻出来一人,冲韩朝拱手行礼。
竟是高子玉!
“你不是在鸿胪寺当差吗?也来上朝?”
高子玉道“蒙陛下恩典,高某现任国子博士,于太学教书。今日头一天上朝。”
韩朝点点头,两人便一道行走。
“说来鸿胪寺的差事虽然光鲜体面,终究不如殿前行走来得显贵。”韩朝道。“你今年多大了?”
“回殿下的话,二十有二。”高子玉道。
“你也算是年少有为,有得宦海沉浮呢!”
殿上太子和二殿下分做两边,各成气候。
韩朝看了一圈,拿不准自己应该站在哪里。
皇帝一进来就看见韩朝独自站在中间,两边都不靠,笑着命贺内监去给他指位置。
跟着贺内监站定之后,即便是韩朝这样从未上朝的人都能觉出不妥。难怪刚才在宫门口的时候,那些人听见他来了那个神色古怪成那样。
韩朝僵着身子站在御台边上,手脚的汗出得根本停不下来。
难怪阿璇每次从宫里出来脸色都不太好看,这换了谁不得战战兢兢的啊!
需要拿来讨论的要紧事都已经在前一天送到陛下的御案上,此时正是拿出来商议的时候。
“岱城的洪灾你们都知道了吗?”
工部尚书道“回陛下的话,工部已经派人去加紧指导修筑防事,很快就能有结果。”
皇帝点了点头“户部的钱粮都拨下去没有?”
“回陛下的话,已经拨了三成。”户部尚书道。
三成?这够什么用的?韩朝腹诽道。
果不其然,皇帝立即追问“为何不拨?”
户部尚书拱了拱手,脸冲向兵部尚书道“上个月兵部支了三十万充做军需,往年一年总共要用不到七十万。今年,兵部狮子大张口,一开口就是一半。户部虽然掌管钱粮,却也不是个聚宝盆,能够源源不断的往外吐!”
兵部尚书道“如今对翼族的战事吃紧,若不多花些银钱,怎么备战?难不成叫在前线的士兵都手无寸铁的拿肉身去搏吗!”
这时候工部尚书幽幽道“这就是你户部的不对了,兵部找你要钱你就给了,怎么工部找你,你就不给呢?厚此薄彼可不好。”
“哼!你工部又比兵部好多少?我记得前两年岱城遭蝗灾的时候工部也拨下去好大一笔款,这才几年,又伸着手要钱?”户部尚书冷笑道“岱城的河堤修了没几年,怎么才下了几场雨就决堤了呢?”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工部的工程一向清廉!这都是天灾,谁能料到!”
这时钦天监正忽然颤巍巍的站出来说“陛下!日前钦天监夜观天象,这是天罚啊!”
太子眉头一皱,还未开口,就被二殿下抢先。“既是天罚,自然是岱城的城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处置了他自然就不会有天罚了。”
“荒谬!岂能因天灾而降祸于人!”太子怒道。
皇帝沉吟片刻,若有所思的去看韩朝。“韩朝,你觉得呢?”
正在走神的韩朝浑身一抖,支支吾吾道位说的都有理,我觉得......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这不是废话吗!众人虽然不满,却也没有人当众提出。
争论不休,明褒暗贬,指桑骂槐,构成了这次早朝的主要内容。
那些需要处理的问题,多半都没有解决,各有各的心思,谁都不肯让步。
彼此暗戳戳的说着扎心窝子的话,可其实什么有用的决定都没有。
韩朝偷偷擦了擦额上的汗,被贺内监送出宫的路上问“每天上朝的时候都这样吗?”
贺内监笑了“哪能天天都这样啊。”
韩朝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不然只怕会短寿十年!
“像今天这么和谐的场面,实在是不多见,大家都怕吓着殿下呢!”贺内监笑眯眯的说,可把韩朝吓了一跳。
韩朝脚一软,差点摔倒,就这还是最和谐的场面?
贺内监带着几分歉意道“殿下回去之后多休息休息,这朝堂之上只有陛下有座位,其他人都是要站着的。”
韩朝头点了一半,竟听见他说“如安康殿下这样能够坐在陛下身后的,下臣这么多年也就只见过这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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