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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接二连三

琉璃钟内琥珀浓 灵丹非妙药 8180 2024-01-30 17:04

  疾行回宫,又在第一时间宣召两人进宫,语焉不详的样子显然有大事发生。赵璇出发前悄悄拉住绿萤“此去凶多吉少,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不必等我,带着姑爷和姑娘们即刻启程回崖城。”

  “大小姐!绿萤办不到!”

  “生死只在一线,宫里出了大事,难保不会牵连众人,若我扛得住自然会有找补回来的一天,若不能也不必所有人都和我一起死。”赵璇严肃的看着她,然后即刻将绿杨叫了进来。

  随手从头上拔下钗子扔在她身上“你我主仆一场,今日缘尽,你自去吧!”

  绿杨还要再问却看见赵璇轻轻合眼,似有许多不能言明之处。又见绿萤侍立身后缄口不言,心中便有了些猜测,再三叩首感谢赵璇宽待之恩,竟就这样走了。

  韩朝紧张的拉住赵璇不肯放她离开。“我同你一起进宫!陛下若有什么要问的你我夫妻也该同心同德!”

  “不要冲动任性,弗思还小,需要人照顾,你好好在家里待着,万一出了什么事全凭绿萤安排。”赵璇反手拉住他,趁人不察在他手心里塞了个纸团。“我知你懂我,不要轻举妄动。”

  宫里派来的人再三催促,韩朝才艰难的松手,扶着门看了许久。

  “所有人等加强戒备,不许任何人擅自出入!”随着绿萤的一声令下,原本就围得铁桶一样的公主府更是严实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大殿中,赵璇和霍思渊对视一眼,有些疑惑,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和她的疑惑不同,霍思渊心里更多的是忐忑,为什么不偏不倚偏偏叫了他们两个人。

  “这钗子你们认识吗?”

  落在地上的金雀钗虽然比外头略精致些却显然不是宫中的手艺,赵璇低头看了一眼。“不认识。”

  萧奕亭于是看向霍思渊“你呢?”

  见两人都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萧奕亭却冷笑着说“这东西是在翠云轩发现的,可想起什么来了吗?”

  赵璇依然摇头,全然没有注意到霍思渊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的动作。要是平时萧奕亭只怕也发现不了,可今日他本就是有心叫来这两人审问,自然格外用心,轻而易举的发现了赵璇的坦荡和霍思渊的古怪。

  心中有了猜测,他探究的眼神落在金雀钗上。“有人用这只钗子举证静贵太妃与外男私通,私相授受。你们怎么看?”

  “不可能!她不是这样的人!”赵璇立刻道。

  萧奕亭按着扶手道“如果不是她,这钗子又是从何而来?”

  既然是怀疑私通,又单单叫了霍思渊来,其中关联不由让人遐想。赵璇也跟着看向霍思渊,却见他面色平静的冲萧奕亭躬身一礼“臣也以为以静贵太妃的家教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其中恐怕有误会。”

  “误会?即便不是静贵太妃,也是有人存了私通的心思,不然这钗子是怎么来的?”

  赵璇看着地上的钗子,实在觉得普通,并不觉得有什么格外特别的地方。仔细查看后叶没有发现店铺的标记,非要说特点,只能是这支簪子看起来有些粗糙,不够平整,像是铺子里学徒的手艺。

  “这钗子从哪里找到的,自然该从哪里查起。”

  到了这个份上,萧奕亭几乎已经确定赵璇并没有参与这一次的事情,可令他在意的远远不止这一件事。

  “你在学中的时候可认得静贵太妃和信王?”

  刚刚觉得自己逃过一劫的赵璇忽然心头一紧,怎么会突然把这两个人相提并论?难道?“自然是认得的,当初在学中的时候静贵太妃和信王都对我十分友善。”

  萧奕亭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手“原来你是他们的媒人啊!”

  “陛下此言何意?”

  “静贵太妃和信王已经认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赵璇强自冷静下来回道“当时大家年纪相仿,曾在学中见过几次,可我从未为他二人牵桥引线,也不知陛下所言究竟是何用意。”

  “他二人已经承认自己做下丑事,你又何必再为他们遮掩?”萧奕亭道。

  “并非我有意为他们遮掩,实在是因为我并不知道陛下所说的内情,也不知道他们如何私相授受。”赵璇道。

  “进出档上写明,静贵太妃最得圣宠的那段时间你进宫频繁,后来她失势后你便再也没有进宫,不知是何缘故?”

  “陛下既看了进出档就该知道当时我的年纪,没有孩子的时候进出没有挂碍自然频繁些,后来有了孩子便进得少了,这样也有什么不妥吗?”赵璇道。

  萧奕亭低头笑了。“你当真不知?”不知他二人早就有些首尾,暗通款曲?

  “不知!”赵璇抬高头看着他。“陛下若有疑惑不妨将他二人叫出来,当面对质。”

  “来人将玉城带下去!”

  两个男人沉默的看着对方,有许多话不知该从何说起。萧奕亭有些失望,不愿意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是否真的问心无愧?”

  “臣没有对陛下不忠!对静贵太妃不敬!请陛下明察!”他的膝盖直接砸在地面发出闷响,像是敲在他心里。

  “这只钗子是怎么回事?”

  “臣不知!”

  哼!一个两个都说不知道,难道这只钗子是凭空出现的吗!他们分明是拿他当猴耍,想要蒙混过关!“你若能松开手或许说的话会更让人信服。”

  霍思渊没有动,反而将手握得更紧“陛下明鉴,布下此局的人用心险恶,不能不防!”

  “哦?你倒是说说,这是个什么局?”

  “陛下容禀!静贵太妃和信王年少相识,即便有只怕也是朦胧的情意,且静贵太妃当初既然能顺利入宫自然能够说明他们之间清清白白,发乎情止乎礼没有越矩。且世人皆知太妃当年盛宠,试问当世有几个男人会惦记一个深宫妇人?当年太妃曾经幽居数年,若真有心当初便可以行动,为什么偏偏要等到今天?”

  见萧奕亭已经认真听他说话,身子也坐直,霍思渊才暗暗的松了口气,正色道“可如今穆国公夫妇尸骨未寒,太妃便在宫中出了这样的事情,又将信王牵扯进来,未免太过巧合?再者,臣乃北征将领,若与陛下离心只怕才是中了贼人奸计,更令天下将士伤心。”

  萧奕亭慢慢的捏着扶手问“你还漏了一个人。”

  “玉城殿下于国有功,便是三代奉养亦不为过,如今却因为贼人而被陛下猜疑,只怕要寒了天下宗亲的心。”霍思渊道。

  “依你所言,竟不必再追查?”

  “臣以为不但要查,还要大张旗鼓的查。”霍思渊道“只有这样才能够知道朝中究竟有多少人是真正的清流!那些趋炎附势,溜须拍马之辈才是真正的毒瘤!”

  “你果真是个千古谋臣。”萧奕亭定定的看着他,脸上神情复杂,沉默许久只是摆了摆手叫他出去。

  随着玉城被怀疑与后宫纷争有关,一时之间墙倒众人推,纷纷上书要严惩不贷,许多从未见过她的人都能将她少年时期的桀骜与今日的过错联系起来,感慨当年便已经有征兆。

  韩朝心急如焚,却被绿萤拘在府中不许他离开,整个人愁得头发都白了。原本门庭若市的公主府一夜之间门可罗雀,还时常有不明缘由的百姓来扔烂菜叶。

  霍婧婷得知两人一道进宫却只有大哥平安回来之后震惊不已,慌慌张张的跑去定远侯府打听消息。

  “这是陛下的旨意,你不必来问。”

  “那些事情怎么会和阿璇有关呢!大哥,你帮帮她吧!”霍婧婷急得眼泪掉个不停,一叠声的求他为赵璇求情,可不管她怎么说,霍思渊都没有答应,还让她回家待着不要打听这些事情。

  即便没有人刻意打听,可玉城殿下插手后宫纷争一事已经人尽皆知,众人探听了风向,纷纷自诩清流,请陛下切勿徇私,一定要给天下一个交代。

  元嘉大长公主听到这个消息,喜得请了戏班子在园子里连唱了三天戏。唯恐别人看不出来她的高兴,还屡次在各府女眷面前哭她那短命的小女儿,话里话外将自己摘的干净,全是赵璇挑拨离间,恩将仇报。

  都说枕头风最好吹,不过一二日,弹劾赵璇的折子便堆得山一样高,几乎人人都能找出些不当之处,大到秦安公无职上朝,小到公主府的下人在集市上与人议价都成了他们攻击的内容。

  萧奕亭指着这堆折子向霍思渊道“你看看这墙倒众人推的样子,前些时候还有人上折子夸赞玉城相夫教子,是个贤内助,今天骂得最狠的还是这些人。”

  “朝堂之上只有墙头草才能活得最久。”

  “这些人的胆子可真不小。”

  霍思渊扫了一眼高高的折子“法不责众,他们自然有这个胆子。”

  “房越修近来所作所为颇有可圈可点之处,当初岱城能够顺利收回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只做一个小小的朝议官恐怕有些大材小用。”萧奕亭道。

  房越修在朝中的名声属实不错,是不是就能听见有人夸赞他能力卓绝,感慨他在岱城多年竟一直没有施展,原来他的天地在都城。

  每到这时他总是一副谦虚的样子,连连道自己不过是偶然撞了一二分运气,比不得各位老臣。

  就连霍思渊也曾经和他打过些交道,对此人印象不差。“若有合适的缺便补进去也无妨。”

  “如今不过六月,可纷纷杂杂的事情却一再的来,真让人疑惑下半年还能发生什么。”萧奕亭苦笑着摇头,商量过哪些人能留,哪些人要外放或者罢免,草拟了名单后就让他出宫。

  可到了皇后宫中才得知皇后一大早就被太后叫走,说是要好好教一教她如何治理后宫。

  虽然不满可萧奕亭知道后宫里的事情和前朝相似却又有所不同,自己不好直接插手,只得在屋里稍作,等皇后回来。

  可他没有想到却等来了噩耗。

  皇后被紧急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昏迷,牙关紧咬,双拳紧握,看起来非常不好。

  太医之后的诊断也验证了萧奕亭的猜想,他看着皇后人事不知的样子又心疼又生气,叫来皇后身边服侍的人询问后才得知皇后这一日的经历。

  自晨起便到太后宫中请安,之后一直服侍着太后,没有丝毫假手于人,可即便如此太后却还是不满,一时说茶水太热,一时又说墨汁不够浓黑,真是花样百出,不肯让人有片刻休息。

  可怜皇后自清晨起便只喝了半碗清粥垫肚子,又正值暑热,到了午后便没了精神,不过强撑着跟在身边,可太后却还是不肯放她回去休息,硬是要皇后亲自为她挑选鲜花。

  本就腹内空空的皇后被外头的暑气伤着,不过半刻钟便跌倒在地没了知觉。

  反复切脉的太医佝偻着身子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的脉象仿佛有了身孕,只是月份尚小,如今还不能肯定。”

  听到此节,萧奕亭一直窝着火的内心顿时克制不住,气冲冲的赶往太后寝宫兴师问罪。

  太后乍然听闻皇后晕厥,心中本就十分不满,觉得她是借机躲懒,又听见宫人飞奔来报,说是皇后娘娘仿佛有了身孕,陛下龙颜大怒,正往这边来。

  说话间萧奕亭已经来到门前。“太后口口声声子嗣为重,如今却险些令皇后母子俱损,究竟谁才是轻狂之人!”

  “还未查验过彤史,皇帝又怎么知道果真有孕?”说完就命人取彤史,查验过后却有些模棱两可。有相近的日子,只是从前在这个情况下能有孕的人实在不多。

  “侍奉舅姑本就是女子的本分,皇后身为国母当为天下女子表率。”太后看过彤史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连声音都自如了许多。“若有孕而不自知是愚蠢,若瞒而不报是欺君,陛下以为应该如何处置?”

  “太后是否觉得自己无过?”

  “不知者不罪。更何况皇后从未提及自己身子不适,不过让她采些花,竟昏了过去。如今查出来有身孕,实在巧合太过,不知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太后道。

  贺内监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脸色灰白的发着抖。“陛下!二殿下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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