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远比想象中更难走,更兼雨湿路滑。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地上泥泞不堪,一脚踩下去,一个一个脚印,又深又清楚。
夏统领了一队人跟着白城守派来的向导,一路缓行。终于来到据说前几天还见过的,山贼出没过的地方。
又走了一段距离,终于能够看见几个山洞的雏形。边上有人为披挂的树枝和杂草,看起来仿佛有人已经住了很久。四周还布置着陷阱和木刺,似乎是用来做防御的装置。
绕过这些东西,再往里头走,应该就是山贼门的哨岗。可夏统觉得不对劲。这地方除了鸟叫虫鸣不闻一点人声,没有脚步,没有话语,一切都安静得很诡异。
等转过前面这个石包,看见最外围的岗哨,他才发现那边地上火堆旁边倒着两个人,脸色铁青身子僵硬,手里头还拽着没有吃完的兔肉。火已经熄灭,两个人身上都已经冷透了,想来已经死了很久。
探过鼻息验过身份,确实是长期藏匿在山上的人。
那向导见了这样的情形脸色大变,惊恐的喊叫着。“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杀了他们?”
夏统示意他安静,沉默着继续往前走。
偌大的一座山头,竟然已经全军覆没。
他们的死状都大同小异,嘴角发青,握紧双拳,身子发直。一看就是中了毒。
这个情况让夏统有了些不规矩的猜想。
昨日刺杀一事,世子妃想必耿耿于怀。观她昨日言行也不像是一般的闺阁女子,换了寻常人,只怕早就被吓得两腿直打哆嗦,根本都站不稳,又怎么能像她一样镇定自若的反击?
她提刀的姿势虽然生疏,可挥刀的样子看起来却像有些章法。有勇有谋,即便在那样不利的情形之下,她也没有手足无措的坐在地上哭,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最恰当的反应。
也正是这样她才得了一线生机。
而且夏彤忽然对世子妃的身份产生怀疑。就算是被养在乡下的姑娘,也不该懂得面对刺杀的时候该怎么办。
而且,既然是特意冲她来的,自然想着一击即中。
那日的杀手都是训练有素的人,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凭那胡乱挥的几下刀,和那将将拉开的弓箭,就能逃出生天?
夏统不信。
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她的身份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更诡异的是她刚刚提出要捉拿山贼,今天这些已经在楚庭逍遥了好几个月的山贼就全都死在了山上,无一幸免。
他观察过,她身边没有武功高强的人,而下毒恰恰是那些功夫不好的人最常用的手段。
白城守是镇南王府的人,可镇南王府明明是世子妃的夫家,白城手的女儿却要杀她?
按理说,不管是白城守还是白姑娘,都应该提交刑部,而此时他们却毫发无损的住在城守府。
多年的冷眼旁观让夏统明白,对于生活在宫城之中的人而言,亲情、爱情、友情。都不是什么弥足珍贵的东西。唯有权势才最引人注目,也最令人动情。那么这一次,会不会?
他没有细想,将小队分散开来,把山上的山贼都清点过人数,全都搬下山。并将这些尸体全部拖回了城守府。
这样多的尸体,声势实在浩大,即便只是停在城外的义庄,也足够让城中的百姓们议论纷纷。
韩朝听了心里只是高兴,急忙忙的跑过来和赵璇说“老天有眼!让他们吃了毒兔子。这命就算赔给你的了!”
赵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说的不错,这几十条人命,只怕都要记在我的头上了。”
她古怪的说法,让韩朝没了笑意,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璇道“我才说要捉拿山上的人,山上的人就全死了。可见是我害了他们的性命。自然是要捉了我以正法纪。”
韩朝心里不高兴,胡乱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没好气道“我何曾说过与你有关,你做什么这么着急来同我强辩什么?”
“我并非要同你抢什么,是这事情......”她停了一下,没有接着往下说。过一时,听着抬头吵吵嚷嚷的声音道“你不妨听听外头的人都是怎么说的?”
如赵璇所料,外头的人都在说。镇南王府的世子妃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一点不顺意,动辄就要取人家的性命。
自然也有人说那原本就是山贼,也算是为民除害。
可人言就是这样奇怪,不管你生前做了多少错事、坏事,等你死了,自然会有许多人从你乏善可陈的生平中寻出一两件事来,替你说话。
这样的恶闻自然传得飞快,都城里很快来了信。没等赵璇把事情查清楚,就已经急召她进宫。
赵璇不乐意得很,可绿杨在旁边拉着她说。“殿下,此去或许正可以借机知道一些事情,或者借力打力,正好将那幕后真凶揪出来。总是这样落于下风,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她这几句话恰好说到赵璇的心坎里,也就没有再僵持。命人收拾了东西打算过两日就回去。
白城守正暗自高兴打发了一个瘟神,外头却又来了一个。正在外头叫嚷的女子正是前段时间那闹着不肯吃亏的护镖队里的女子。
那人叫嚷的厉害,惊动了里头的人。赵璇出来看了才知道原来竟是旧面孔。
那人见到赵璇直直的朝她走来,仔细看了几眼,才道“我说白城守究竟是仰仗着谁呢,原来是仰仗了你!快叫他出来,我偏不吃这个亏。”
赵璇便打了帘子出去道“我以为你只在街市上混,没想到你也有洗心革面的一天。”
隋丰摆了摆手,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抖着腿。“那钱我便不要了,只是我丢了的货,你可得给我找回来!”
如此不客气的语气,看得周围的人,啧啧称奇。
心里纷纷猜测着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说起话来竟没些计较。
赵璇看着她一身干练打扮手脚都扎得紧紧的,头发也全都扎了起来,一副走江湖的样子。心里已然信了两份,却还是说。“走南闯北的可不比跟着先生舒服。”
“嗐!跟着先生确实施舒服了,可我这个人耐不住寂寞,也不是那养在笼里的金丝雀,自然是要在外头才舒服。况且我在那吃住了些日子,便替她往崖城押镖,谁知眼看着快到了,却出了这样的事!”
赵璇脸色一变“先生让你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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