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描字的时间最适合静心,只是每每这个时候总是有人要来扰人清净。这一天是墨四姑娘。
因她素日在学中很有些名望,众人都不敢拦她,拉拉扯扯地走,且又知道她二人一同在宫中做宝庆公主的伴读,只当是宫里头的事情,谁也不敢多问。
庄纯一手勾着李怜菲,站在赵璇身侧,并不太害怕她。“你想干什么?”
冷冷地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通,眼里显出讥笑“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就敢这样和我说话?”
摔着袖子就要往上冲,明摆着不服。“你说什么!大家出身都差不多,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的出身恐怕还不如我吧!”
这下子墨四姑娘根本懒得将她放在眼里,两手端得很规矩。“你这个人眼睛里只有出身,是不是但凡不如你的都是渣滓?”
回头看了一眼赵璇,可她仍然坐在原地,没有动弹,一下子就觉得很没趣。李怜菲紧紧拉住她。“别说了!算了,算了,别在这里闹起来!”
好说歹说了半天,她才勉强被劝走,不过一直到走的时候,嘴里都嘟嘟囔囔的,很是不甘心。
“我以为你会帮她。”就连跪坐的姿势都这么完美,墨四姑娘不愧是个得众人青眼相待的他日凤雏。
润湿手中的笔尖,将最后几个字描完,直到这时她才抬头看了一眼,远远的楼梯边上,两个人还没有走,趴在边上,一直盯着这边,一副随时都会冲过来的样子。脸上带着浅笑,轻轻摇头,看着两人离去后,才终于开口。“你不会真的对她们做什么。”
“哦?何以见得。”
“你是个爱惜名声的人,不会为了别人放弃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这是临的第二十八张字,和第一张比起来虽然有些改变,不过终究是差强人意。
此处已经空无一人,两人的侍女将两处入口都把守着,不会有其他不识相的人闯进来。“你若真是这样看得清,就不会和她那样的人来往。”
日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肆无忌惮地洒在赵璇背上,使得她墨四姑娘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只能够猜测她心中的涟漪。
“她的名声很好,人人都说她是个端庄守礼又活泼爱笑的女孩子,一言一行都得人称颂。就是在宫中也有些很不错的名声。”
墨四姑娘嗤笑一声,将她无动于衷的脸尽收眼底。“她在这里的名声确实不错,不过你知道宜城的人如何评价她的吗?”
“别人如何评价与我何干?”她停下笔,将写了一半的字团成一团,扔在一边。“大家都说墨四姑娘品学兼优,更是个善解人意的体贴人,如今也算是让我见了世面。你觉得呢?”
可墨四姑娘却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自袖中取了一支精致绢花推到赵璇面前。“听说你在宫中留宿了,特来贺你前程似锦。”
散发着幽香的盒子外头贴了锦缎,摸在手里只觉得华美异常,再仔细看花纹,更是精巧,将纷繁复杂的花纹全都织在布面上,摸上去没有一处不平整。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心里头的情绪瞬间翻涌成惊涛骇浪,可脸上却半分都不显。“四姑娘有心了。”
没能得到自己预料中的结果难免让人觉得失望,扶着桌子站起身的墨四姑娘借着动作的遮掩一双泛着秋水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好自为之。”可走了两步又顿住,看着没有外露心中真正情绪的赵璇,脸上浮现出些许困惑。“按理说你不该和那样的人纠缠在一起。”
“也许我这个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未可知啊?”随着她的动作起身,盈盈地行了一礼。
依旧被绿色掩映的小楼中,萧以宁倚在窗前,懒懒散散地看着她。“今天做了樱桃肉,尝尝?”
几次相处下来,赵璇也已经发现,他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从不见他对什么人发脾气,什么时候都是笑眯眯的,更看不出来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殿下,你认识霍家的人吗?”
“霍家?你说的是定远侯,霍家?”见她点头,便倚着窗户,将胳膊支在窗沿。“见过几次,不过他家的人一贯很有些格调,并不常与外头的人来往。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曾与霍三姑娘有些来往,可她突然没来上学,心里头有些挂念。”
了然地点点头。“我听说最初的那几日你一直同她在一起。”其他的事情其实算得上是别人家的轶闻,都城里知道的人并不多。可转念一想,她自己不就是一桩秘而不宣的轶闻吗?“霍家有个老太太前些日子过世了,三姑娘大概是回去奔丧,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
“奔丧?霍老太太不是在候府里吗?”
吊儿郎当地往椅子上一歪,勾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咂叭着嘴里寡淡的味道。“霍老太太确实是在候府里活得好好的,不过三姑娘去奔的丧是另一位老太太的。”闭着眼睛想了想,“如今这个老太太是先前老侯爷的原配,可是却并不是如今定远侯的亲生母亲,而是嫡母。嫡母庶子,有许多要避讳的地方,所以在城中大家都不大提这一桩事情,我也是很久以前听长辈们提过一嘴,如今你我这个年纪的人许多都不知道。”
原来如此,不过更有一桩要事亟待打听。“三姑娘曾经说过她有个在太学念书的兄长,不知他二人之间关系如何?”
“怎么想起来打听这个?”略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平日可不见她对什么东西这么上心。不过还是很诚恳地为她解惑。“你说的应该是霍家大公子,今年已有十八岁,正是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虽说还在太学里挂个名头,不过是早就已经在朝中领了职务的,如今随侍东宫,声望很不错。”说着再三地想了想,慎重道“你若遇见他最好还是绕路走。”
“这又是为什么?”
“这个人心思深沉,一般人等闲是猜不到他心里想什么的,一不小心就要被他算计,且这还不算,最可怕的是即便被算计了,你却还是会把他当成好人,一心地信着他。”说着便抖了抖身子,心有余悸。“这家伙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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