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按照月楼玉笺中的法子,开始消弭一颗六级水属性妖丹中的戾气。他的修为、神识和丹道水平岂是一般记名弟子可比,只用了六天,第一颗妖丹便就搞定。
弄好了第一颗,沐青也不再继续,装模作样的催动法诀,神识却是偷偷向其他修士扫去。
这些修士每人只负责自己手头上的一部分工作,井然有序。沐青连看了数日,直到那名和自己共用一个丹炉的修士返回,已经将全部流程看明白一小半。
沐青并不着急,和那修士交接了,便就离去。
那修士让他十五日后回来接班。
沐青返回自己的临时洞府,先去找了梦浪,取了些金铁材料给他,让他再去换几颗七级的易水寒丹。
梦浪将丹药换来,沐青便开始吸纳丹药药力修炼,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十几日后,沐青一颗七级易水寒丹炼化完成,修为又有小幅提升,便就再度出发,去往“易水坊”。
就这样,六个月过去了。
沐青一边炼化丹药修炼,一边已经将这易水寒丹的丹方、前期准备流程以及消弭妖丹戾气之法了然于胸,那凝丹之法就差最后一层窗户纸了
沐青开始盘算,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去套月楼的话呢这个理由,必须令她不起疑心,最好是能让她主动说出来才好
月楼房中。
陈七垂首侍立,将沐青最近半年的表现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细到他抬头了几次,和其他修士都说过几句话。
月楼听完,脸上带上了一丝“果然不出所料”的微笑。
陈七走后,月楼闪身出门,穿过一条甬道,沿着一阶石梯向上而去,一路上过了数道关卡,那些守卫无一人阻拦。
很快,月楼出现在观海崖顶居中大殿之中。
她的面前,是一座宽阶高台,高台上有座用精美珊瑚和贝壳砌成的宝座,宝座上端坐一位长眉至肩,长须及腰的消瘦老者。
月楼取出一个储物袋抛了过去,语气清冷的道“无涯道友,这是最近炼制出来的一批易水寒丹”
这位长眉长须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玉麟宗现任宗主海无涯。
海无涯接过储物袋,神识一探,脸上现出欣喜之色,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笑着拱手道“月楼大师辛苦了这批丹药可真是不少品质也是上佳”
月楼平静无波的道“无涯道友,我为贵宗炼丹,也有三四百年了吧”
海无涯脸上皱纹微微一抖,想了想道“差不多吧,老朽也记不太清了。”
月楼道“无涯道友可还记得家师离去之时和道友的约定”
海无涯微微一愣,似乎是在努力回忆,好一会儿才道“哦月楼大师是说那件事啊,我当然记得,当然记得”
月楼道“道友记得就好,就请履行当年之诺吧”
海无涯双眸一亮,面现惊愕的道“怎么月楼大师在鄙宗住的不习惯吗还是什么人惹大师不悦,大师说来,我定然严惩”
月楼冷冷的道“非也最近我得到了那蜃楼的消息”
“蜃楼”
海无涯发出一声惊呼,又连忙道“大师,这蜃楼的传说在我们这棋盘海传了数万年,也不断有人去寻,可是大师应该知道,那些去寻之人不是无功而返,便是下落不明,不知大师从哪里听来的谣传”
月楼轻笑一声,道“不需道友挂怀,这个消息应该有五成以上的可靠”
海无涯长叹一声,面色凝重的道“大师还是太急了些要治疗大师的眼疾,我们大可以再寻他法,只盯着蜃楼还是太过冒险了些”
月楼看出海无涯的推诿之意,立刻道“我身为一名炼丹师,对自己身上的毛病最清楚不过,我这双眼是修为尚浅时瞎的,又没得到及时救治,以至周边的经脉完全萎缩,想要痊愈,非那传说中的蜃气珠不可为”
海无涯来回踱了数步,又反身坐回到宝座上,才道“大师,不是老朽不想帮大师的忙,可是当年跟尊师约定之时,还有另一个条件,不知大师可记得”
月楼早就料到海无涯会提起此事,轻笑一声,道“我当然记得,这件事我早有安排,并且,已经有了人选”
“哦大师已定了传人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海无涯故作惊讶的道。
又道“此人的丹道修为比大师如何太低怕是不成吧”
月楼冷声道“道友放心,那人的丹道修为虽然还未臻完美,但只要稍加打磨,数十年内达到大宗师的水准是水到渠成。”
海无涯见月楼说的言之凿凿,也信了八分,忙道“敢问此人身在何处姓甚名谁是我宗弟子还是散修”
月楼并未回答他的问话,却道“我不日便要起身去寻蜃楼,请道友派四名灵元后期长老相助,若是能寻到,我定然返回,若是寻不到,日后道友去找我那些记名弟子询问,自可知此人身份。”
此言一出,海无涯眼珠微转,继而面现难色,似是自语道“四名灵元后期长老哎呀大师可是难为老朽了您也知道,这些长老、护法,一旦到了灵元后期,各个脾气大的很,整日里就是闭关、闭关,一个个卯足了劲儿要冲击灵神境界,我虽是一宗之主,可也是尾大不调啊”
月楼将心底升起的一丝恼怒之意压了压,又道“道友是要食言”
海无涯忙道“不不不,老朽当年信誓旦旦答应了尊师,怎会食言不过,我确实是有苦衷,我看不如这样,我亲自去找那几名暂居我宗的挂名长老去说,他们多年来受我宗供奉,未出分毫之力,这次便让他们陪大师走上一遭”
“挂名长老”
月楼听海无涯所言,心头的火气终于有点按捺不住,道“海无涯你还说不是食言那几位挂名长老只有灵元初期修为,你让他们助我这是要置我于险境吗”
海无涯连忙摆手道“大师息怒,大师息怒我怎会有意置大师于险境但我宗那些长老、护法,大师还不清楚吗我真的是调动不灵啊”
又道“那蜃楼虚无缥缈,是真是假都说不清,我还是劝大师不要草率行事,就安心在宗门居住,不也是乐事一件我马上传令下去,大师的供奉再翻一倍,助大师早日冲击灵元中期成功等大师到了灵元中期,甚至后期,再去寻那蜃楼也未尝不可”
月楼银牙紧咬,如钉子一般挺立,良久才道“不必了,挂名长老就挂名长老,请宗主给他们传讯,启程之时,我自去寻他们”
说罢,月楼也不施礼,转身便走。
海无涯看着月楼离去的背影,脸上浮现一丝狡黠,喃喃自语道“蜃楼开什么玩笑你要去送死还要拉上我四名灵元后期修士去陪葬我把宗门做到如今的规模容易吗”
又是语带狠戾的道“小丫头,你哪都别想去”
说罢,他取出一枚传讯法盘,法诀点出,冲着法盘低语道“传讯给那几位挂名长老,宗门的供奉提高三成,让他们十年内不要离开自己所居海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