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凡面色无奈中透着苍白,此刻的他,正伸掌隔空虚按在身前一名女子的胸口处。
女子身覆一席雪纱长裙,身段姣好的同时,容颜亦是绝美,至少,她是曲一凡迄今为止所见过最美的女子,没有之一。
曲一凡原本沿着溪间一路上行,可还没走出多久,便于一处浅滩发现了这女子,起初本以为是具死尸,可细探之下,竟发现其还有呼吸,尽管气若游丝,但却确确实实的还活着。
他试图将女子唤醒,可尝试许久之后,却均都已无果告终,曲一凡无奈之下,便只有以自身修为注入其体内,以求能将之唤醒,可一试之下,却是令曲一凡大吃一惊,因为他发现自己所释放的灵气在进入女子体内后,竟彷如泥流入海一般,一下子消失不见了,若非此女身上别说修为,就连一丝法力也无,否则他还真该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的老怪了。
一手不行,曲一凡索性两手齐出,隔空虚按在女子胸口的同时,也加大了对其灵气的注入。
霎时,体内的修为便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飞快地流失着,不到片刻的功夫,曲一凡额前已布上一层细密的冷汗,就连面色,亦是越加苍白。
半晌,曲一凡收回手,站起身,无力地叹了一口气,这女子的身体诡异至极,犹如无底洞一般,自己的灵气方一渡入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更别说以修为探查其体内是否有伤势存在了。
这里南北向水,且如今这里的所在已非下面的潺潺小溪,而是一条较为宽阔的河道,曲一凡猜想,这女子会不会和那手链一般,从上游被水流冲击下来的。
曲一凡观察了一下,女子面色呈现出一种如纸一般的苍白,且其鼻尖微青,身躺于卵石嶙峋的浅滩,身上衣裙却被水痕浸湿了大片,这怎么看,都与俗世间常传的溺水之症,并无太大差异的样子。
曲一凡之所以不遗余力地救治这女子,其一是出于本心,其二也是不愿看到如此天人之姿,却在自己面前就此香消玉殒,若本就死亡也就算了,可若就这么看着其呼吸一点
一滴的微弱而不做些什么的话,自己岂不成了见死不救了。
若是溺水症,这女子身体诡异,想要用修为逼出其体内的水分那是别指望了,“既如此,那么便只能试试那个方法了。”
曲一凡心念电转间,已有了决议,接着,他退后一步,向着地上女子微一抱拳,“姑娘,得罪了。”
言罢,曲一凡蹲下身,伸出双手,便欲将女子的上身扶起,可当指尖首度碰触到其肌肤的刹那,他双手便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尽管隔着一层薄纱,可曲一凡还是能清晰地感到指尖处,那如玉芝般的滑腻触感,但,令他双手顿住的,却并非这如丝如滑的触感,而是因为这女子的体温,根本不似活人。
之前救治的时候,因为男女之嫌的缘故,自己并未碰触这女子的身体,所以直到现在这一刻自己才知,这女子的体温岂止不似活人,简直比起死人来,亦要冰冷刺骨几分,若不是还有呼吸,他定已判其死刑,而且是死透了那种。
吸了口气,曲一凡沉稳心神,双手轻轻地将女子上身托起,放到了自己一只腿弯之上,这女子的娇躯倒是柔软之极,可就是太冷了一些,仅这么一会,他便感觉一阵刺骨的凉意从腿弯处开始,竟缓缓向着身上蔓延,曲一凡一惊之下修为运转,才勉强将这蔓延之势抑制住。
曲一凡张嘴,深深地吸了口清晨那略带些凉意的空气,然后含住不放,心里又是一声告罪之后,接着,将嘴,缓缓地凑向了身下的女子。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两人唇齿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只剩咫尺。
忽然,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灼热的呼吸,曲一凡看到,自己身下的女子,那绝美的容颜之上,竟眼眉一颤,缓缓睁开了。
四目相对,久久无声,此时两人的唇似触非触、似吻非吻,但究竟有没有碰到,这个答案,亦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望着那双与自己对视的冰眸,曲一凡除了美,之外看到的便只有冷,一种锥心刺骨的冷。
被这双不含丝毫感
情的美丽眸光如此近距离地注视,曲一凡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他连忙撤回身子,面上却难掩尴尬之色,因为方才的举动,怎么看,都像自己欲对人家姑娘意图不轨。
“姑娘,你听我解释,在下只为救治姑娘性命,绝没有对姑娘你的轻薄之意啊。”曲一凡少有的,或者说是前所未有的,表情慌乱,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
可怀中的女子亦不言,也不语,就这么静静地、冷冷地,望着他。
曲一凡第一次有种手足无措,外加欲哭无泪的感觉,怀中的女子明显神智已经清醒,身子却还依旧无法动弹,自己怀里还抱着人家,可被那双冷冰冰的美眸注视着,自己是将她放下后跑路呢,还是就这么继续抱着。
温香软玉在怀,但曲一凡的感觉却是无比的冷,许久,他才慢慢平静下来,打消了自己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姑娘,在下曲一凡,敢问姑娘芳名?”定了定神,曲一凡张口问到,不过此言一出,所等来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额,这么漂亮,该不会是个哑巴吧?”他又试着询问了一番,可却依旧没能从怀中女子口中听到一丝答复,这让曲一凡心里不禁又嘀咕起来,如此天姿国色竟患有口痴之症,还真是可惜、可叹啊。
“姑娘可知家在何处?若是不远的话,在下亦可送你一程。”曲一凡想了想,这般说到,不过他也没将话说的太满,因为留给自己的时间实在不多了,前方路途茫茫,他尚需要争分夺秒,可没有多余的时间花在一来历不明的女子身上,不过萍水相逢一场,对方又是如此虚弱之态,以他的作风,亦是断然不会扔下其弃之不顾的,因为那样做,与亲手葬送其生命又有何区别?既如此,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地救其性命?在发现这女子后,直接视而不见,任其自生自灭,那岂不更是一了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