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眼神更冷,身影再次模糊,“啪”的又一声脆响传来,丰钰突然横飞了出去。足足半分钟,丰钰这才摇晃着脑袋,从雪地里爬了起来。
“没大没小!”黑衣人看着丰钰冷冰冰道。
随即,他转回头来,看着众人,接着道:“在考较之前,我认为有必要提前给你们上一课!
从今往后,我的话,就是命令,就是圣旨!但有令下,你们必须遵从不误。我说一,你们不能说二,我说是,你们不能说否,我不允许,你们不得发问,我不提问,你们不得回答,违者严惩不贷!听见了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但有丰钰作为前车之鉴,这些人心里纵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只得硬着头皮回道:“是,听见了!”
令陆言意外的是,接连挨了两耳光,而且第二巴掌如此狠毒,丰钰不但没有彻底爆发,反而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他默默无言地回到了队伍,变得一言不发起来。
此时,他两边脸庞肿地老高,尤其是右耳,已经渗出血来,可见黑衣人刚才那一巴掌有多凶狠。
他心不在焉地站在原地,双手握拳,隐隐发抖,眼神深处,有种嗜血的欲望隐藏其中,显然,他和黑衣人已经不共戴天了。
丰钰或许是震怒到了极点,完全忘了隐藏自己的表情,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黑衣人也不例外。
陆言忽然有些同情起他来,也隐隐有些为他担心。他如此明目张胆地跟黑衣人作对,岂有他好果子吃?
令他意外的是,黑衣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满意般地哂笑了起来。
“嘿嘿,很好,就是这样!我们这些人,没有牵绊,没有感情可言,在这里,只有竞争,只有残酷,一切凭实力说话。
你想杀我,我随时奉陪,不过在你没有超越我之前,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忍!”
此话一出,五十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一股无名怒火蓦然从陆言心底升起,或许黑衣人说的对,他们如今能做的,只有忍!
见所有人都老实了下来,黑衣人这才退后几步,道:“你们记住,通脉一气功虽然只是一门残缺武功,但外功之高深莫测,举世罕见,鲜有功法能及。如果你们修习到高深处,能从中领悟
三招两式,对付起一般的江湖中人,也绰绰有余了!
虽然大多数外功功法也能练出内力,但却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去积累凝练,远不如内功心法来得快。这里当然也有内功心法,你们要想获得,就要自己去争取,想要不劳而获,却是痴心妄想。
废话不多说,开始今天的任务,我点到谁的名字,谁就上前来,演示一遍通脉功。”
随即,黑衣人喊了一个名字,一名黝黑的少年走上前去,打了一遍通脉功。耳后,黑衣人淡淡地点了点头,黝黑少年就回到了队列中。
陆言没有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演武上,而是心中暗自嘀咕。蒙面黑衣人虽然提到内功心法可以获得,但却不告诉他们如何去争取,弄得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而且经过了半年的枯燥训练,石老从没有跟他们提及训练以外的事,蒙面黑衣人今天却告诉他们这么多事,不免让他有些好奇。他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出神了一会,很快,上前去演武的人,就轮到了陆言所在的一列。他连忙收起心神,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演武上。
虽然不知道蒙面黑衣人考较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但陆言觉得,还是不要偷偷放水得好,以免被对方发现。而且,要是演武成绩好的话,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奖励呢?毕竟,从来这里到现在为止,这里一向是优者奖,劣者罚。
就这样,不到晌午时分,五十个人就尽数演练完了,蒙面黑衣人也随即离开。
期中,黑衣人全程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众人猜不到他的用意,也无法从他的眼神中分辨谁优谁劣。
百无聊赖地练了一会通脉功,饭时一到,五十个人就散去了。小憩了一会,午时末刻一过,陆言等人又准时地在广场集合,蒙面黑衣人也紧跟着出现。
下午,黑衣人如法炮制,考较了一番他们掌握兵器的熟练度,晚上则记录了每个人的射箭水平。每个人都心中好奇,但却猜不出来,黑衣人今日的所作所为究竟意义何在?
一连过了十天,陆言心中假想的奖励都没有出现,更没有什么演武成绩。石老依旧变着法地训练他们,直到所有人彻底适应了现在的训练强度,石老这才没有继续增加难度。
这一日,他们早早跑完了五十圈,天还没亮,石老突然现身,将他们带
到了另一个地方。
穿过白石广场后的小阁楼,踏上了一条长长的石阶,很快,他们来到了这座深宫最后面,三座最大的八角阁楼前。
大门处,一名黑衣人正守在那里,见石老到来,远远冲他点了点头,就转身走进大门,消失在了门后面。
陆言有些好奇,朝门后面看了看,虽然整座阁楼显得奢华又阔大,但里面光线却不怎么充足,看不清门后面的情形,也不知道,里面到底隐藏了多少个和石老一样的黑衣人。
一念及此,陆言心中又升起了另一个疑问。这座山外宫廷规模如此浩大,就算容纳上千人居住,也是绰绰有余。
不过从他们这群人来到这里之后,除了那群神出鬼没的黑衣人之外,陆言就再也没见过任何其他人了。如此奢华气派的幽宫,竟然只用来训练区区五十个孩子,这令陆言难以相信。
就不知道,这座幽宫的真正用途是什么,还有这群黑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背后又是什么势力,竟然能拥有如此规模的宫廷。
出神间,石老一步不停地带着他们踏上一座石桥,穿过阁楼前的一条幽深小河,就来到了这座阁楼的大门前。
走进门后面,众人视线为之一暗,一片颇为宽敞,但光线昏暗的大厅,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给陆言的感觉就像他们初来乍到时,从昏迷中醒过来的那处房间,情景十分相似。
陆言环顾四周,一尊冒着袅袅青烟的巨大青铜香炉,正摆在大厅中央,淡淡的香味若隐若现。香炉正上方,有一个四方形的双层红木吊顶,正吊在房顶上。在青烟的升腾下,几行流苏徐徐摆动,给人一种意惘神迷的感觉。
他有些震惊,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这种地方,简直像仙境一般,应该是专门给富贵人家住的吧?不知道当今昱国皇帝住的地方,又会奢华到什么地步?”
为了避免有些大惊小怪,他扫视了一眼,就连忙将视线从头顶上的吊顶收回。再一看周围人脸上的表情,都差不多一个样。
这些山野里出来的孩子,住的大多都是茅草土坯房,哪见过这种奢靡的景象,一时都有些看得入迷了,就连一向气度不凡的丰钰,也将目光放在大厅中央的铜炉上面,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显然,就连他也从没见过这种规模的青铜香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