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晓仙道的炼尸法吗?”眉羽问。
“当然,”张道陵说:“取一具完整尸体,把锁在咽喉的元神激活,或者把其它尸体的元神附在其体内,选择风水宝地盖棺埋葬。一个月后开棺,贴上命符,僵尸即可复活。”
“你知道这其中的原理吗?”眉羽问:“我是说,为什么要把元神激活,或者把元神附在体内,僵尸才能复活?”
“为什么?”
“其实鬼道和仙道在炼尸上的原理相同,只是技巧各异罢了。话说李圣帝君创教以来,人类逐渐意识到元神的存在,它是万物运转的根本,灵魂的能量,道士施法的动因。”
眉羽继续说:“照这个原理看,天地万物皆有元神,不管会动的活物还是死的石头,且元神能相互感应。”
“人类的元神能和石头发生感应?”张道陵不解。
“理论上可以,换句话说,我们不仅能操控僵尸,还可以操控万物,当然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李圣帝君可以,天师令东原也能把大地和天空唤醒。然而这些都是修行达到至淳之境的人的传说了,我们普通人没见过也不敢问,顶多能驾驭异兽就了不得,你母亲没和你说过这些?”眉羽问。
“没有。”
“我修仙的师傅从小就和我们讲理论,”眉羽略带炫耀地说:“你不知道也难怪,修鬼道者基本不上学。”
“接着讲你的。”张道陵生气地说。
“为什么我们普通人达不到李圣帝君的境界,根本在于感知元神的能力不强,那些不动的物体,就说石头吧,本来也有元神,但非常微弱,就像天生被封印住似的。没错,封印一开始就存在,造物主把元神封印于万物之中,让它们各自发展,变动,完了出现生物,生物的元神开始解放,具体的解放过程并不清楚,但只解放了一部分,包括人。普通人的元神大概只解放了十分之一,所以才有修仙这门行业的存在。李圣帝君教信徒如何提炼自己的元神,感知周边的事物。经过上千年的演化,世上终于有术士可以把元神解放到三分之一的程度。”
“你说这么多
,和我们的处境有啥关系?”张道陵问。
“你耐心听我说,”眉羽长篇大论道:“现在地下室铺满了你母亲写的符文,她怕被暗杀,所以来这里的人都没法使用灵力或真气。但这并不代表我们的元神被封印了,你明白两者的区别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张道陵听得不耐烦了,他最恨说话喜欢卖关子的人。
“我想说的是,”眉羽的声音在黑暗里回荡:“我们不能使用灵力,不代表不能进行元神的感知。”
“元神感知?”张道陵一惊。
“对,元神感知。”
“怎么做?”
“如我方才所言,元神感知即唤醒自己体内的元神,去和周围事物进行对话,甚至唤醒事物的元神,让其为自己服务,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周围事物?”张道陵来回观看。
“墙角那边!”眉羽用鼻子指着蓝色火焰旁的法案说。
“瘕虫!”张道陵喊道,案几上躺着死去的巨蟒,肚子里的瘕虫还在来回蠕动。
“你闭上眼,试着去感知蟒蛇肚子里的元神。”眉羽说。
张道陵闭上眼睛,什么也看不到。
“照我的心法来!”眉羽说:“瞑目还自视,身为安著席。筋骨不欲见动,口不欲言语。心中忻忻,鼻中通风,口中生甘,是其候也…”
“你说的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张道陵睁眼问,他从小流浪,基本不读书。
“闭上眼,全身放松,”眉羽翻译道:“感知自己丹田处的元神,那是一颗金色的球。”
张道陵跟着眉羽的心法,再次闭目凝神,感知自己的元神。
“全身放松,筋骨也放松,不要说话,试着把元神从丹田处提起,提至胸口。”
张道陵遵照眉羽的心法,只见一团金光在张道陵腹部闪现,逐渐到达胸口。
“这时你会感到鼻中通风,口中生甘,好似有温暖的气在上身蔓延,如此你就掌握提神的诀窍了。”
张道陵跟着眉羽的心法做,果然鼻中通风,口中生甘。
“现在你看到了什么?”眉羽问。
张道陵闭着眼仔细看,漆黑的眼帘突然出现两道光,一道在左边,那是眉羽的元神,一道在右边,是宫崇的元神。
“我看到瘕虫了!”张道陵说,视野右前方出现一团光点,那是瘕虫的元神在来回蠕动。
“很好,”眉羽说:“现在你看我。”
眉羽屏气凝神,说:“一者,道之根也,气之始也,命之属也,命之府也,众心之主也。”
张道陵闭着眼看到眉羽的元神伴随他口中的经文开始发光,光线越来越强,从眉羽嘴里延伸出一条线。光线盘旋着飞到墙角,把瘕虫包裹。
张道陵突然睁眼,数十只瘕虫在空中漂浮,没一会儿又落下去。
“再小的生物也有元神,与之发生感应,它就会听你操控。”眉羽说:“你先试着像我刚才一样感应瘕虫的元神,它是活物,感应起来比较容易;然后再感应尸体,你母亲虽死,却也有微弱的元神残存;最后感应死的火焰,合我们二人之力把火托起,烧掉墙上的符文,这样就能脱身了。”
张道陵重新闭眼,开始修炼。
“慢慢来,元神的操控没那么容易,尤其在灵力被封印的情况下。我修道二十年,估计能勉强把火托高数秒,但这已经很厉害了。待会儿宫崇醒后,可以叫她跟我们一起。你刚接触仙道的心法,书也没读过,所以…”
还没说完,眉羽突然瞪大眼睛。墙角的火离开灯座,飞起数米高。
“怎,怎么会?”眉羽赶紧把眼闭上,只见张道陵的元神扩散成一条金龙从头顶飞出,抓着蓝火在空中旋绕。
“是这样吗?”张道陵问。
“难道这就是天才?”眉羽吃惊道。
霎时,巫婆的元神从体内苏醒,化作人形在张道陵眼前显现。
“嬷嬷!”张道陵喊道。
“少爷,”巫婆说:“看到您真正独当一面,老朽就放心了!”
“嬷嬷!”张道陵大喊,巫婆随即烟消云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