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和张道陵绕过苍天大树,走近瀑布的挂帘,进入到一条狭长的甬道,穿过甬道,眼前的景象令于吉惊讶。
这好像一个世外桃源,外面有晴朗的天空,照理说在茂密的森林里是不可能有这么通透的日照,可是周围的一切却那么空旷。
“森林里居然还有这一番景象!”于吉感到吃惊。
接着,来了一只长有三对耳朵的猴子,此猴名曰六耳猕猴,猕猴跑过来说:“你们要到巫蛊城吗?”
“是的。”张道陵说,把头上的帽子摘了。
“啊,你是?”猕猴看傻了眼:“你怎么在这儿?”
“我的故乡我不能回来吗?”张道陵说。
猕猴愣住不动,随即说:“要进城可以,二两银子。”
张道陵从包里拿出两枚银锭给猕猴,猕猴手下银两说:“进城可别说我遇见你。”
“知道了。”张道陵说。
猕猴一吹口哨,远处跑来一只老虎,老虎留着牛的三条尾巴,尾巴在股后使劲拍打。
“坐上去吧。”猕猴说,于吉和张道陵骑上了虎背。
这虎名叫彘,尾巴在后面呈螺旋桨旋转,不一会儿,彘飞了起来,带着于吉和张道陵在半空奔跑。
于吉俯瞰地面,这是一片绿油油的荒原,到处都是杂草和沼泽,没有人烟。雾气里,隐隐约约可见一些披着鬃毛的怪物,怪物的眼睛向电筒一样闪着红灯,令人胆寒。
“忆泽绵延千里,不穿过它无法到达巫蛊城。”张道陵说。
二十分钟后,彘从空中降落,来到一座巨大的城门前,看门的是两只羊人,羊人双腿站立,没有嘴巴,学名叫歡。
“来者何人?”歡羊守卫问。
“张道陵。”
“什么?”歡羊一惊:“是你?”
于吉感到不解,一路上,不管猕猴还是羊人,见到张道陵都是这样一种表情,也不是尊敬,也不是恐惧,好像有意阻挡,可又无故放行,介于好意和恶意之间,张道陵到底有何过往的经历,让巫蛊城的人对他这种态度。
“开门!”张道陵说。
“可,可是…”守卫支支吾吾。
“叫你开门!”张道陵喝道。
“我要是开门,会受责怪的。”歡羊说。
“到时候你就和长老们说,是我胁迫你开门的。”张道陵说。
守卫无奈,只有把城门打开。一股雾气从里面流出,于吉紧跟张道陵,向看不见的雾气走去。
雾气里传来哀嚎声,于吉感到有些恐惧:“为什么这里会那么阴森?”
“这都是曾经为守护巫蛊城死去的将士元神,他们无法升天,终日在城里徘徊。”张道陵说。
“好可怕,我能理解你为什么离家出走了,是我一天都不愿待在这。”于吉说。
但很快,于吉的恐惧就被一种欣喜所取代,他也收回了之前所说的话。穿过茫茫迷雾,展现在于吉眼前的,是一片繁华的闹市,他们终于进城了。
闹市人头攒动,各种怪物都有,夷人和虫族是主要的两种生物,其余还有些僵尸和兽人,也在街道上自由行走。
“在这里,僵尸和异兽都不会被操控,他们不是奴隶,是堂堂正正的公民。”张道陵说。
于吉望着眼前的一切,兴奋感快速涌到脖颈,大吼:“这真是好地方!”
沿街的摊架摆着各式各样没有见过的古玩和宝贝,一条肥胖的绿毛虫拿着烟袋,在摊架上来回扒拉,和卖家讲价。
于吉扒开毛毛虫的身体,钻进人群里,去看他们在买什么。只见京城里没有的东西一应俱全,有骷髅头,蛊虫香囊,炼尸笛,聚魂丹,等等等等,令人目不暇接。
“这些在我来的地方都是违禁品,想买都买不到。”于吉说着,拿出银子给卖家:“老板,给我两个麯觚。”
麯是一种人面蛐蛐,在东夷的森林居住,它的脊椎是凹陷的,可以拿来做酒杯,名曰麯觚。常喝麯觚盛的酒,可使人目清耳明,头脑清楚,怎么喝都不醉。于吉从小在蓬莱就见过这玩意儿,师傅令东原常拿麯觚和众仙拼酒,没一个喝得过他。
“客人,你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吧?”卖东西的是一个夷人,头上长两个小角。
“你怎么知道?
”于吉问。
“进了巫蛊城是不能用银子做货币的。”卖家说。
“那用什么?”于吉问。
“紫螺。”卖家说。
“就是这个。”毛毛虫伸出手说,手上有几颗铆钉大小的海螺。
“在巫蛊城,每十颗紫螺换一颗白螺,每十颗白螺换一颗黄螺,你有螺吗?”卖家说。
“没有唉。”于吉回答。
“那就给我滚蛋,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卖家说。
“你要麯觚何用?”张道陵挤过人群,找到于吉问。
“我在京城老有应酬,酒量却不行,所以想买两个麯觚回去,看还有谁看我笑话。”于吉笑着说。
张道陵没说什么,扭头对卖家说:“帮我把麯觚打包。”
“你…你是…”卖家露出惊恐的表情。
“没听见我说话吗?”张道陵问。
卖家吓一跳,三下五除二把麯觚包起来递给于吉:“不用给钱了,慢走。”
于吉不禁一愣,看见周围的大虫也用惊讶的眼睛盯着张道陵,心想到底怎么回事。
白拿了两个麯觚,于吉又沿街淘了许多宝贝。及至下午,他和张道陵才想起吃饭。巫蛊城有两种饭馆,一种供给虫族,僵尸及其恶心的食物,不是人肉就是蛆虫。另外一种饭馆是给兽人和夷人吃的,于吉勉强能够下咽。
店小二也是用同样的眼神盯着张道陵,张道陵表情很自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他和于吉面对面坐在二楼阳台上,阳台很像一张食人兽的嘴,栅栏做成凌厉的獠牙状。
“沭阳的血尸估计已经进城了,我们吃完饭就去尸街的拍卖场看看。”张道陵说着,用筷子夹了一只爆炒蝗虫放嘴里,咔哧咔哧嚼起来。
于吉看着桌上的菜,这些菜和虫族餐馆里的菜比,只有一个区别——都是熟的。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有点怕你啊?”于吉问。
“有吗?”张道陵反问。
“有啊,你看我们拿这么多东西都没给钱。”于吉说。
“或许因为我以前是这里的少城主吧!”张道陵平淡地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