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怅然若失
与五年前的那次不同,这次的宗灏十分的清醒,他清楚的知道,他心悦于身下的人,想与她白头到老,想与她儿孙满堂。
毕窈此刻才知道,那些从前在小说里看到的描写的热吻的字句是这般的贴切。
她无法想象,倘若此刻吻着自己的人不是宗灏,自己是否还如这般地允许宗灏肆意入侵。
雷神大人在空间里纠结了很久,是否要提醒一下毕窈,她此刻打脸的举措。
见毕窈并没有反抗,宗灏脑海里有了更加疯狂的念头,他想要毕窈。
于是,他不再满足亲吻毕窈的香唇,转而向耳垂侵略。
宗灏不过是轻轻一咬,沉溺于旖旎之中的毕窈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猛地,宗灏便被毕窈推开,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安然姑娘的房间,丝毫不顾安然楼里看着她的那些目光,大步地跑出了安然楼,留下宗灏胳膊肘支撑在床上一脸怅然。
“扑通扑通……”毕窈紧紧地捂住胸口的位置,好像这样能够让她的心脏稍微安分一点。
突然,毕窈撞了一个满怀。
“这位兄台,这般莽撞,可……”再后面的话,广呈再也说不下去了。
看着毕窈满脸的口红,还有那微微肿起来的嘴唇,祥武街街头巷尾的那些流言瞬间在广呈的脑海里响起。
再看毕窈这一身的装扮,那流言里的主角之一是毕窈无疑。
毕窈也是,她完全没有想过,广呈会出现在安然楼的门口,捂住胸口的手接着就放了下来,愣在原地看着广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两人就这般,在恩客盈盈的安然楼门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看无语。
半晌,一阵秋风拂过,迷了广呈的眼,他这才缓缓走近毕窈,勾起嘴角,温柔地道:“毕姑娘也真是小气呢,来安然楼这样快活的事,都不叫上广呈一起。”
“快与我说说,你这是偷亲了哪位姑娘,竟被折腾成这般模样?”说着,广呈便拉起毕窈的手,就要离开安然楼。
没想到,广呈刚刚握住的手,突然从他的手心里抽离。
被广呈握住手的那一刻,毕窈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里有一丝的抵触。
于是故作寒冷地搓了搓自己的手,笑着允诺广呈,下次一定带广呈好好快活一番,只是眼下真的是太冷了,她必须赶快回到客栈去。紧接着,毕窈便快速地离开安然楼。
广呈捻了捻自己的手心,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毕窈的手残留的那一丝温度,抬头看着毕窈背影,眼眸里满是失落。
那流言中缠绵的两个男子,一个是女扮男装的毕窈,那另一个呢?
会是宗灏吗?
靠着房间门的毕窈再次神游,那一刻,宗灏的霸道与温柔一一展现在她的面前,倘若自己没有落荒而逃,那她和宗灏……
这般想着,毕窈不禁觉得脸像着了火一般的热辣。
狠狠地摇了摇头,将脑海中宗灏的面容挥散,进入空间将自己脸上的口红卸干净才重新回到了这个时代。
冷冰冰的水水扑在脸上,毕窈才觉得自己心中的花火才灭下了一些。
直至听到了客栈外打更的声音响起,毕窈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已经许久还是未眠。
而客栈的另一头,未眠的还有广呈。他开始问自己,这一趟盛京之行,究竟是成全了自己还是成全了宗灏?
同时被毕窈和广呈想着的宗灏,此刻正坐在安然的面前,手中的酒杯不曾有一刻放下过,衣襟早已被酒杯中洒出的酒水浸湿。
“够了!”
是安然,她坐在的对面,紧皱着眉头,伸着芊芊玉手按住了宗灏将要递向嘴边的酒杯。
宗灏早已经是酒晕上脸,周身却冒着寒气,抬眼瞥了一眼安然,淡淡地道:“松手!”
却没想到,安然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狠狠地将宗灏手中的酒杯抢了过来。
极其愤怒地朝着宗灏吼道:“喜欢就追,爱就让她知道,这般畏畏缩缩地在这里借酒消愁算什么有情人,不过是懦夫一个!”
下一秒,随着安然的声音落下的,还有她的泪。
“喜欢就说出来,让她知道你的心意,让她明了才对!”
说着,安然的眼泪竟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一直往下掉,只是没有声音,反而是一直默念着刚刚说给宗灏听的话。
眼前的安然,宗灏自是知道她为何这般。
早在当年永乐国大将军意气风发时,他便在一次郊外涉猎时,将在森林里迷路的安然误认成了他一早瞄准的梅花鹿,被称为百步穿杨的将军自然没有失手。
可当看到安然在血泊里时,将军开始为自己的百步穿杨而懊悔。
于是将军命部下将安然带回将军府中好生修养。
等安然醒后,将军才知道会在森林里迷路的安然是来盛京城投奔亲戚的,但安然却发现盛京城中的亲戚纷纷搬离了盛京,毫无音讯。
于是,将军出于善心,便让安然住在了将军府。
那时的将军不过也才是年方二八的血气少年郎,正逐步为当今圣上排忧解难。
每每政堂和沙场上回来,将军的心中都甚是烦忧,而这个时候,安然便会出现在他身边。
不说话,安然只是静静的坐在将军的身边,就会让将军的心慢慢的静下来。
也是在那个时候,安然为了安抚将军的情绪,私下无数次地去拜盛京城中最好的乐师为师,这才成就了她如今举世无双的好琴艺。
那一年,安然作出了连乐师都为之震惊的乐谱,她打算等到将军去沙场凯旋而归时,将高座城门,亲自为他抚琴。
可是她在城门上守了一天一夜,没有等到将军凯旋而归的消息。
反而是永乐国大将军谋划多年,与边疆草寇勾结,通敌叛国,以当场被诛。
此后三日,永乐国大将军头颅被高悬于盛京城城门之上,以示国威,当表君愤!
第四日凌晨,打更的人与城门巡逻的人都一同看见,有一女子身着素衣,肩披素缟,头戴白花,坐于一架古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