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钢向罗村长扑击时,刚抓到他的衣襟,就被他一个飞踹蹬在牛钢胸口,将牛钢踹飞出去,“扑通”一声砸落在那些尸骸堆里,溅起了一片灰尘。
牛钢就觉胸口一甜,连伤带呛,开始不停地往外咳血。
不过牛钢又拿出了部队时的铁血作风,挣扎着慢慢爬出尸骸堆,硬是一声不吭,咬着牙向仍在混战的人群爬来。
牛钢被踹飞后,鲁武阳和韩德邦还有苏老鬼,先后扑向眼睛被迷,流着泪还没睁开眼睛的罗村长。
不过这一身真功夫的老变态,着实太过强悍,不仅练就了一身如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十三太保横练功夫,经打、耐打、抗打。
而且身体的暴发力、柔韧度、速度、耐力,各方面指标都强得让人绝望。
最变态的是恢复力惊人,经过一番打斗,本来听到他已经累得喘息了,不过几个移宫换位的行步,几个推拳化掌的架子变过,他吐纳几口绵长的气息后,就又是呼吸稳定、绵长,脉相平稳,步履不再轻浮,又开始扎实稳健了。
他娘的这种变态,如何能打败他?这种你死我活的战斗,他若不败,便是众人死亡。
白云飞此时瘫倒在地,几如濒死。
瞪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无力地看向前方,而此时映入他眼中的,是顽强抗争的李玉兰。
李玉兰也不好过,刚才在洞外突然遇袭时,她是唯一能向罗村长反击的人。
可能是这罗村长先入为主,以为她是个女人,不可能有太强的战力,便把目标先锁定在这些男人身上。
这给了李玉兰充足的时间反扑,她一个鞭腿扫到了罗村长的头上,罗村长受到了他偷袭以后的第一次重击,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不过他下盘稳固,那双罗圈腿看着难看,但扎马稳定,根基牢实,趋进后退四平八稳,一个缓冲就收住了踉跄之势,然后闪身舞开双臂,将两只干枯的手掌挥得如两片车轮,呼呼带风扫向李玉兰。
忽然之间,这罗村长和李玉兰一男一女,一阴一阳,两个人同时变换了缠斗的手法。
本来罗村长是刚猛、霸道、凌厉的大开大合的打法,而李玉兰上来就以柔道和跆拳道的姿态和他应对。
可当这罗村长将他的双臂舞成了两片车轮,呼呼生风后,一时他身前仿佛密不透风,让人无法找寻他的空位和致命之处,只能疲于应付他诡异而迅捷的双手。
于是李玉兰见久战不下,自己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已经多次中了他的攻击,情势逐渐由下风向谷底滑落,再不拼出个眉目,这些受伤的队友们就要惨死在这变态的老家伙手里。
于是她用力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已经咬出了殷红的鲜血,一改以柔克刚的战术,以硬碰硬地切进罗村长舞成了两片车轮的手臂圈子内。
几次被打倒在地,随后一个翻身跃起再进身缠斗,最终终因与这罗村长战力相差悬殊,被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是她在洞外突然遇袭时的反击过程,但被拖进洞后,为防止大家缓过劲来暴起攻击他,他就没时间像猫戏老鼠一般用刑具折磨这些人了。
所以罗村长又在每个人身上来了第二遍打击,将这些人打得再次失去行动能力,所以李玉兰趴在地上,满脸的灰土和血污,连抬头都费力。
不过她还是缓缓的,坚定的,抬起头,昂起上身,一点点的积蓄力量,然后慢慢站起,踉踉跄跄地挪向罗村长。
在看到罗村长正击打倒在地上的苏老鬼和鲁武阳时,一个前扑,摔倒在地的同时抱住了罗村长的右脚,然后用尽全力带动自己的头,拉到他的脚前,一口咬在了他脚后的跟腱上。
脚是人的根基,尤其是这跟腱,被制住或受伤时,人就很难行动。
古代有专门断去手足筋脉的酷刑,那样的人就是一个废人了,虽然还有命在,但和植物人也没什么区别,根本无法动弹。
这罗村长被她咬住跟腱后,无法自如地辗闪腾挪,行动大打折扣,便抬起另一只脚,狠命地踩在李玉兰的头上。
一瞬间,鲜血自她乌黑的秀发中流淌出来,李玉兰也直接晕死过去。
就在罗村长扭头转身猛踩李玉兰的头时,跌跌撞撞的牛钢终于闯到了他近前。
就听牛钢如公牛一般一声大吼,使出全身力气撞向罗村长的裆部。
等罗村长听到他的怒吼,转回身正准备将他再度打倒时,牛钢势大力沉的“头锤”已经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他的裆部,只听这罗村长以从未以过的惨叫声抽搐着仰面倒在地上。
但他真不愧是崆峒派的高手,在临倒下的一瞬间,一个“鹞子翻身”式的倒踢,直接勾上了如跪在地上磕头般姿势的牛钢下巴,把牛钢这近二百斤的身体像翻纸牌一样凌空给踢翻了出去,又“砰”的一声翻滚砸在了尸骸堆里。
不过这凶恶的罗村长终于倒下了,不过他临敌应变能力惊人,边在地上打滚以消减裆部被撞所带来的巨大痛楚,边不停地手脚并用,向扑过来的人进行打击。
大家也使出了最后的力气,以鱼死网破的姿态冲向这个恶魔,即便大家在他这如中流砥柱般的沉稳身姿前,如弱水碎浪冲击巨岩。
但大家深知,这最后仅有的机会再不抓住,全都会死在这个变态杀人狂的手里。
战局的扭转在鲁武阳飞身扑上来后。
虽然鲁武阳也被罗村长给打飞了,但他却咬掉了罗村长的半个耳朵。
就见如此能打斗,甚至让人怀疑他没长疼痛神经的罗村长,也被疼得捂着鲜血喷溅的耳朵高声尖叫,刚要直起身就疼得弯下腰来。
然后接下来仍是不停的“飞蛾投火”式扑击,大家仍是不断地被打翻在地。
虽然大家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僵化,但大家舍生忘死地飞扑,前仆后继地给他放血,终于给众人找回了一线生机。
又反复折腾了有十几分钟,众人几个血葫芦一样的人,全压在也已经倒地的罗村长身上。
众人就这样压着他,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
而罗村长凝神屏气地躺在众人身下,正在恢复体力,酝酿着对众人的最后一击。
如果他的体力恢复到能把众人几个从他身上推下去,那么众人末日也就到了。
就在这时,已经被铁链上的钩子挂到了墙上的王子铭,双手握住钩子,使出全身力气拉着铁链把自己拔起来一些,惨叫着用一只手拉住身体,用另一只手狠命而艰难地把钩子从锁骨里缓慢地拔了出来。
在他疼痛和疲惫地跪倒在地上,手里已抄起了一根如刷马桶的长柄刷子一样的铁制刑具,而当罗村长推翻大家,将自己完全露出来时。
王子铭也摔趴到了地上,同时他手中的刑具也挟着一股恶风砸了过来,砸在了罗村长的咽喉上。
只听“噗”的一声,如中败革,一些铁刺扎进了罗村长的咽喉,从他的呼吸里只听到“嗬嗬”的声响。中招的罗村长反手抓住了王子铭握刑具的手,一个反拧,就把王子铭的胳膊给拧脱臼了。
被推翻在地的众人,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出扑击的动作了,于是便艰难地向前一点一点地爬。
爬到罗村长身边时,一只只鲜血淋漓的手臂抓在他身上,然后再一点一点拉着他的身体继续向前爬,直到再次压到他身上。
咽喉被击穿的罗村长,已经无法运气,这次再也没能积攒起力量把众人再推翻下去。
众人就这样压在他身上,不知是就此昏迷了过去,还是疲累已极睡了过去,总之这里一切都恢复了安静,除了轻微的喘息声,微弱的心跳声,便不再有任何声音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时间很短,也许过了很长时间。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然后是牵动了身上无数的伤势,使本来已经趋于麻木的神经又开始有了痛感。
接着便有数声痛苦的呻吟在这血腥、罪恶的洞穴里响起,大家终于恢复了知觉。
在半个小时后,摇摇晃晃的曹龙轩看着自己手里的铁櫡,居然能沙哑地笑出来,不过那笑声着实干涩和无力。
就在刚刚,他用这根铁櫡,敲碎了罗村长的四肢。他把罗村长的四肢,一节一节地,一个骨棒一个骨棒地,逐个敲碎。
碎到旁边坐着的牛钢费了好大力气用手提起罗村长被打碎的胳膊,就如同拎起一根面条一样,已经碎得不能再碎了。
本来曹龙轩是要打死他的,但李玉兰最终还是给拦住了。
出了漆黑的洞穴,当时天色正值下午,根本找不到手机了,即便还有,也让这变态杀人狂在打人时给弄碎了。
何况这大漠深处,不是在克拉玛依市内,手机信号弱不可察,众人也没法呼叫孙二他们来接众人,能呼叫通,也说不清楚具体在什么地方。
所以等众人互相搀扶着,磕磕绊绊地,边艰难走路边休息,赶回到罗村长家时,天都要黑了。
虽然这段路并不漫长,但在众人此次走来,几乎如地狱之路那么艰难。
看到众人此时的情形,惊得孙二他们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急忙把众人扶到屋内的火灶铺上休息。
边打水给众人清洗,待清洗得差不多后,见众人状态还算稳定,一时不会有伤亡的危险,才敢问是怎么回事。
众人的背囊里有医疗和救护用的药品和用具,孙二他们几个给大家消炎、包扎。
王子铭又给每个人打了一支带吗啡的兴奋类药物,大家才总算有了一些精神。
又打了几盆水,浸湿被血污凝结在身的衣服,用镊子一点点地剥离,然后洗去身上的血迹,换上一套新衣服。
都收拾停当,大家也有了一些力气和精神,却再也不敢在这里逗留了,一个貌似普通老汉的村长就差点要了众人所有人的命。
谁知道这古怪的村子里还会再出现什么意外,以众人现在的状态,不想任人宰割,只有快点离开。
众人连夜开车去了克拉玛依市,城市的治安环境怎么也不会像那个荒村那样差了吧。
虽然都是鼻青脸肿、伤痕累累,但众人衣服和脸上没有血污,所以旅店的服务员虽然不停地看众人,非常疑惑,但也没报警,倒算是众人走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