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怡见所有人都有序离开,只呆呆站在院中,陈千朗站在吴怡面前,“你是谁呀?我问你话呢,你怎么进来的!”
吴怡终于缓过神,一味鞠躬认错,“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陈千朗觉得天都要塌了一样,现在得赶紧去知府衙门请罪。
周启终于看见妹妹,娉婷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大夫?”
“周大人请放心,小姐只是水米未进,又受了惊吓,身体虚弱,好好调养调养就好了。”
周启终于放心,“好,多谢大夫。连锁,送大夫出去。”
大夫出去后,周启坐在娉婷床前,掏出自己的手帕替娉婷擦脸。
“大人。”,李博走了进来,“小姐怎么样?”
“大夫说就是饿晕了,没有大碍。”
“那就好。”,李博顿了顿,“大人,余年来了。”
“他来干什么?”
“说是为了军饷。”
“什么军饷?”
“这不何统领来了吗?带来的人在城外驻扎,每天都需要花钱,这些钱……”
“这不应该兵部管吗?”
“咱们与西凉连年局势紧张,兵部的钱都发到西北去了,他们想咱们徽州是富庶之地,理应自己解决军饷。”
周启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岂有此理!”
“余年说这也不是没有先例,也不算无理取闹。”
“徽州是富庶之地,可是前面那个草包知府居然还留下一大堆亏空,我上哪给他们弄军饷?”
“大人,余年的意思是发动徽州商人捐资。”
周启回头看见李博,“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来给我出主意。”
“大人,您忘了?年终考核呀。若是徽州年终亏空,他这个同知首先就是不及格,他想往上升,肯定不想不及格呀。”
周启苦笑着摇摇头,“好吧,既然这次大家站在一起了,就好好商量商量怎么套路徽商吧。”
吴怡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钱家的,一进书房看见钱宁,便哭了出来。
“怎么了?吴怡,你怎么了?”,钱宁赶紧过来询问。
“钱宁,我爹被周大人抓起来了。”,吴怡哇哇大哭。
“你爹?你爹送货回来了?”
吴怡瞬间冷静了不少,谎话还得圆,“钱宁,我爹他来找我,可是咱们不是去了京城嘛,他就在陈家找了个工作,可是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周小姐,我爹也是一时冲动,没想到,没想到闯了大祸了。”,吴怡说着哭的更厉害了。
“吴怡,你先别哭,你爹他?难道周小姐失踪和你爹有关系?”
吴怡一边抹泪一边点头,“钱宁,你能不能帮我救救我爹,知府衙门的人都不理我。”
钱宁帮着吴怡擦眼泪,“你别着急,你爹现在被抓到牢里了吗?”
吴怡瞬间又哭了起来,“抓到猪圈里了,啊啊啊啊,钱宁,怎么办呀?”
钱宁还没听说过这种情况,只好先安慰吴怡,“吴怡,吴怡,你听我说,我现在先去知府衙门打听打听情况,你先在这里等我,千万别走开好吗?”
吴怡使劲点头,“钱宁,我,我……”
“你先别哭了,我这就去,你就等会,千万别走开啊。”
吴怡见钱宁去打听情况,站在书房里不知所措,又哭了出来。
钱宁从书房出来,正碰到钱朵,“哥哥,出什么事了?你这么着急?”
钱宁本来低头走路,见钱朵心中一慌,“没事,没什么事,我,我那个出去一下。”
钱朵见钱宁十分慌张,心中更加疑虑,“哥,是不是我们钱家又出什么事了?哥,你可别瞒着我呀!”
“没有的事,我就是现在有事出去一趟。”,说着,钱宁赶紧跑。
钱朵觉得蹊跷,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想着等钱宁回来再问问吧。便往书房来想找本书看,结果看见吴怡正站在屋里哭。
“吴怡?你怎么了?”
“大小姐。”,吴怡赶紧忍住,将脸上的泪都擦了。
“你怎么了?我哥去哪了。”
“去知府衙门。”,吴怡脱口而出。
“知府衙门,吴怡,是不是我们钱家又出了什么祸事?你千万别瞒我。”
“不是的大小姐,是我爹,我爹被抓了。”,吴怡的泪水又决堤了,“我爹,我爹不是故意为难周大小姐的,我爹也是一时冲动。”
“周大小姐?娉婷姐姐怎么了?”
“我不知道,可是看着不太好。小姐,要是周小姐死了,我爹是不是也得死。”
吴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钱朵吓了一跳,“娉婷姐姐怎么会死呢?她,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钱朵说着便出了书房,吴怡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失言,仍旧痛哭流涕。
钱千朗着急忙慌到知府衙门请罪,周启请钦差与同知一起坐在前厅接待。
“钱老板,我妹妹何处开罪与你?竟遭此毒手?”
钱千朗跪在地上,“大人,小民实在不知道那个李老四与周小姐有何过节,要是我知道周小姐在我们府上,我一定好好招待,怎么可能让小姐受到一点委屈呢。”
“哦?是吗?我听说你的下人对我妹妹多有不敬,在背后造谣生事,诋毁我妹妹的声誉,你这个主人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大人,大人说的这些实在是没有的事,怎么会有人诋毁小姐呢,要是有人敢胡说,我第一个不答应!”
“陈千朗,本官问你,你儿子与我妹妹什么关系?”
陈千朗一愣,“没有,没有关系,绝无关系。”
“那就
好!希望陈老板能够管好自己的家人,若是我妹妹再出事,本官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这样的耐心!”
“是是是,小民一定严加管教家人。”
正在此时,钱朵不顾小厮们阻拦,执意出了家门,与钱宁一前一后来到知府衙门。
钱宁一进前厅,见钦差大人坐在上手的位置,知府大人与同知大人陪坐,陈千朗跪在地上,钱宁稍一犹豫,抱拳施礼。
“少东家何以前来?”,周启率先问话。
“大人,我听说周小姐找到了,故而前来探望。”
“是嘛?”,周启刚一发问,正好连锁前来回禀钱朵到衙门来探望周小姐。
钱宁心中疑惑,不知道她怎么来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敢表露。
“那多谢钱家小姐了。”,周启一直面无表情,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陈千朗,“陈老板,李老四是你的仆人,你觉得本官应该如何处置他呀?”
陈千朗一抱拳,“回大人,他私自关押他人,就是按照大周律例,其罪轻则监禁,重则流放苦寒之地,致他人死亡,哦,当然,周小姐洪福齐天,定会化险为夷,化险为夷。”
“大人。”,钱宁在旁边着急了,“关押周小姐的李老四似乎也是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周启本来只想套路陈千朗,如今钱宁自己送上门那肯定一并“宰”了才行,“钱宁,你没有看见当时的情形,我妹妹被人五花大绑,整整两天差点饿死,你居然说是无心之失?”
“大人,李老四他也是一时冲动,请大人给他一次机会。”,说着钱宁也跪在陈千朗旁边。
“给他一次机会?哼。”,周启再次看向陈千朗,“陈千朗,本来我妹妹前些时候就要回家了,一出城遇到马匪,她可是为了救你儿子才又回来了,你们陈家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吗?”
“大人,小民对周小姐那真是感恩戴德,感激不尽呐!小民绝没有伤害周小姐的意思,都是那个李老四与周小姐的个人恩怨。”
钱宁明白,陈千朗打算将错处都推给李老四,可是他必需救李老四,“大人,李老四真的是一时冲动,请大人……”
“成了,你们的意思本官都知道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按照我大周律例,此罪断难饶恕!”
“哦,周大人。”,余年终于开口了,“周大人莫生气,这个李老四实在可恶,就算五马分尸都不为过,只是这件事发生在陈家,若此事传扬出去对陈家十分不利呀。”
“你什么意思?”
“周大人莫急,小官只是想起大人刚来那天,说要为维护徽商利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您看,这陈家可是咱们徽州第二大商户,这钱家吗,钱宁,本官刚刚听着你是来给李老四求
情的吧,你们钱家可是徽州城最大的商户啊,你们两家怎么都跟这样的人有了瓜葛。”
“余大人,李老四确实一时冲动,只要周小姐能原谅他,他愿意做任何事。”,钱宁虽然不知道余年怎么突然向着两家说话了,但是话还是赶紧接上才对。
“周小姐如此虚弱,他不应该出资请大夫来看看吗?他还得给周小姐一些补品才对呀!”
“是是是!”
“哼!”,周启冷笑一声,“我堂堂知府衙门还能缺了大夫吗?”
“大人,周小姐需要调养,补品我们应当奉上,陈伯伯。”
“哦,对对对。周大人,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周启才瞧不上什么补品呢,白了二人一眼。
“周大人,看在下官的面子上,饶了他们吧。再说了,下官本来来向周大人禀报筹措军饷一事,城外的队伍还等着呢,您看,为了周小姐的事情都耽误多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