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李婶当时痛哭流涕,说她的儿子在余年大人手上,请求属下搭救。”
“你是怎么做的呢?”
“回大人,属下觉得李婶实在是非常重要的证人,不能出半点闪失,便将自己身上的软猬甲给李婶穿上。在街上,属下正带着李婶回大牢的过程中,就遇到了余大人。余大人带着衙役围住了大家,非说属下无官无职,没有权利拘押嫌犯,并要将李婶带走。就是在这个时候,李婶突然受袭,我们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假装李婶死亡。而后,属下被余年大人关进大牢,外边的事情属下就不知道了,但是幸亏属下在离开钱家的时候已经派人去救李婶的儿子。就在李婶假意死亡的两个时辰后,余年大人派人出城,我的属下亲眼所见,他们是要将李婶的儿子弄死掩埋在城外的坟地里,幸亏属下们及时赶到,已经将孩子救下来了。”
“你胡说!周开,你串通了这么多人来诬陷本官,真是用心歹毒!”
周启才不理余年,现在就是要快打斩乱麻,乱拳打死老师傅,将余年打倒在地,又对着李博一抱拳,“大人,请允许下官再次传讯证人。”
“准。”
堂下又走进四人,分别是周启的两个侍卫和余年的两个衙役。两个侍卫跪在何平身后,一抱拳,“大人。”
“你们说说当时的情况。”
“回大人,属下奉何首领之命在余年大人府邸周围监视。果然没过两个时辰,出来两个人,还扛着一个麻袋,属下们觉得蹊跷便一直跟着。他们出了城,在坟地前停下,麻袋里一直在动,但是他们根本不予理睬,而是挖了一个大坑,将麻袋扔了进去。属下们觉得情况紧急,便故意弄出动静,因为在坟地里,又将近傍晚了,两个衙役害怕,埋到一半就跑了,属下们赶紧将麻袋挖出来,成功救下了李婶的儿子――海娃。”
“你们两个?”,周启对着两个衙役询问道,“有什么要说的吗?活埋孩童可是重罪。”
两个衙役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们也是按吩咐办事,不关我们的事啊!”
“何人指使?”
“是余年大人,余年大人指使。”
“你们两个王八蛋,本官平时待你们不薄,怎么竟长了狼心狗肺,串通着别人诬陷本官!”
“余大人先别生气呀,还有呢。”,周启再次传讯证人,进来的居然是钱宁。
“钱宁,你说说你的发现。”
“回大人,小民调查钱记茶庄被冤案,本来毫无进展,可是在一次与同和钱庄的生意往来中,无意发现当天发现老鼠屎,并说亲眼看见老鼠的衙役在同和钱庄存有上百两银子,而这些银子据他们说是赌博的时候赢来的。”
“哈哈哈,
赢来的银子也要怪到本官头上吗?”
“大人,在这两个衙役所说的赢钱时间中,赌场中并没有人任何人见到过这两人。若说手气好,一天晚上就能赢上百两的也不是没有,但是一定会造成很大的轰动。这帮赌徒大多深陷其中,对于谁输的精光,谁赌赢了大钱那可是记得最是清楚,可是居然就是这两个衙役,没有一个人记得他们,大人就不觉得奇怪吗?”
“许是大家都没在意,怎么,大家不记得就是没发生吗?这当做证据,也太牵强了吧。”
“要是有人在意了呢?”
“你什么意思?”
“大人,很不巧,当时正有陈记的伙计在赌场计数。因为陈记想要投资该赌场,总要事先做个调查,衙役说当天在赌场赢了大钱,两个衙役就是二百两银子的流出,陈记的伙计所记账目在此,当时这个赌场一晚上流入一千五百三十四两六钱,流出五百一十二两三钱,大部分还是被庄家赢走了。大人,这账册是陈记的伙计所记,前后都有,所以中间无法造假,与赌场的流水也吻合,足以采信。”
李博接过账册,一本是陈记的伙计记的流水账,另一本是赌场记的总账,都是密密麻麻,但是就是没有两个衙役豪赢一百两的记录。李博看了一眼余年,见他心虚地的样子,知道他已经无牌可出了。“余大人?”
“这,这也不能说明是下官……”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周启已经将余年逼上死路,就差最后一击了,“钦差大人,看来下官还要传讯证人了。”
“传。”
下边走上来的这位,让余年的心凉了半截,因为这正是赌场的老板,阿大。
“阿大,你为何要给两个衙役一百两银子?”
“回大人,这是余年大人的管家给小民的,说只要小民交给两个衙役就行了。”
“那你为什么愿意这么干呢?”
“回大人,余大人曾经多次通过赌场迎来送往,每次他带外地的官吏来赌场都会豪掷千金,余大人是我们的大客户了,所以他说的,我们也就没有理由拒绝。”
李博一拍惊堂木,“余年!你还有何话可说!”,余年硕大的身材噗通一下瘫倒在地,他知道自己的官宦生涯走到了尽头。“余年,本官到徽州审理你参奏徽州知府一事,现事实清楚明白,你串通衙役刻意制造伪证,诬陷钱记在前,勾结他人,构陷徽州知府在后。现人证物证具在,本官会如实上报朝廷,还徽州知府周开,还钱记茶园一个清白。”
在堂上的人没有一个人说话,余年的死党们知道现在只有明哲保身了,余年已经走到尽头了。
余年的案子查清楚了,钱记也洗刷了不白之冤,虽然朝廷供奉已经没
有了,但是好歹钱记的招牌是保住了。“多谢大人。”,钱宁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知道这一切若不是当时周知府提出疑问为他们争取了时间,钱记早就没有了,更遑论洗刷冤屈了。
“本官只是就事论事。”
“是,大人圣明烛照,我们钱记永远感念大人的恩德。”
“你们是自己自证清白的,若说感激,你应该去感激陈记,若不是他们愿意将账册拿出来,你也不能如此干净利落的自证清白。”
“大人说的是,我们徽商向来互帮互助,没有相互的支持,是无法走到今天的。”
“嗯。”
“周大人,吴怡昨天多有冒犯,请大人海涵。”
“本官不会跟她计较的。”
“多谢大人。”
周启突然觉得奇怪,“钱宁?”
“大人?”
“吴怡和你什么关系,你这么紧张她。”
“朋友,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周启上下打量了钱宁一遍,凑近钱宁低声说道,“钱宁,以前我家的长辈告诉我,男女之间的友情是不存在的。”,说完,周启嘴角上扬迈步离开。钱宁看着周启的背影,小声说道,“要是吴怡能明白该有多好。”
吴怡颠颠颠跑回了钱家,一进书房门就大喊一声,“钱宁。”
“你怎么回来了?李大叔怎么样?”
“我爹好着呢,知府衙门里好吃好喝的,他快活得很。钱宁,我听说钱记平反了?”
“这不叫平反,是自证清白。”
“好好好,反正就是钱记没事了呗。”
“是啊。”
吴怡高兴得跳了起来,拉着钱宁高兴地说,“太好了,钱宁,太好了!”
钱宁也笑了,不过赶紧向吴怡解释,“吴怡,我也是前几天偶然发现同和钱庄账上有衙役的银子,因为这事关钱记的命运,我才没有告诉你。”
吴怡不知道钱宁为什么向自己解释这个,“钱宁,不管怎么样,你真厉害,这么隐蔽的事情你都能查到。”
“也是我们正好要买同和钱庄,他们掌柜的上了年纪,又没有儿子,所以就想卖掉钱庄,没想到居然迁出这么大的事情。”
“钱宁,这就是好人有好报,你是好人,所以老天爷都帮你。”
“嗯,幸亏陈伯伯也通情达理,愿意把账册拿来给我们当证据。”
吴怡脑子嗡得一下,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腰带,“钱宁,你,你能看到陈记的账册?”
“是啊,关于赌场的,当证据用的。”
“哦。”。吴怡吓了一跳,差点话都不会说了,“我说呢。”
“哈哈哈哈,吴怡,我们钱家没事了,李大叔也醒了,这是好事,不如我们出去庆祝一下。”
“庆祝一下?是该庆祝一下,不过我
还得照顾我爹呢。”
“哦,对,照顾李大叔要紧。吴怡,李大叔什么时候过来?”
“过来?”
“是啊,李大叔不能一直住在知府衙门吧,过几天他能走动了,就来我们钱家住吧,我们以后一起照顾他。”
“嘿,不用,我爹就喜欢住在知府衙门里,他说这辈子还没有住过官府,还一口一个女婿女婿的,恶心死了!”
“女婿?什么女婿?”
“啊?没事,我得回去了,我走了啊。”,吴怡赶紧跑,她觉得这女婿的事情有点解释不清。
“哎,吴怡,吴怡?”,钱宁站在书房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女婿?”,钱宁看着吴怡的背影,觉得越来越远了,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大门里,再也不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