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情欲拥措
世态炎凉,单飞祸福。
狂风大作,心像夜一样凄迷,而且越来越缥缈,马雯月整个人不在是自己控制情绪,而是情绪一直摆控着她。
林振被戴上脚铐手铐,关进了囚笼中,他的双手紧紧的抓住木桩,用一丝看破苍穹的慧眼,深情的看着马雯月。
马雯月寒心不止,滚落的泪珠不相信这是事实,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够做什么呢?她亲手剥开一个鸡蛋,在林振被押走前登上囚车,喂林振吃鸡蛋。
“林大哥!你吃了这个鸡蛋后会平平安安,你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情收于眼底,心浓天然纯。
林振带着微笑,吃着味美的鸡蛋,从不流眼泪的人,流下了心酸的泪,这一回是马雯月用衣袖为林振擦眼泪,也许这注定是一个不可挽救的悲剧。
情,自然而然,让周边的人羡慕不已,林振那种不惧一切的眼神凝聚在她身上,已望穿秋水。
“多谢马姑娘!如今我只希望你早点回到你原来的地方,这里不属于你。”
“不,我一定要在这里等林大哥出来,我要让你亲自送我回去,或者我们一起离开,你一天不回来,我就等你一天,你一个月不回来,我就等一个月,如果你一辈子都没有回来,我就等一辈子。”
“马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不值得知道吗?”
“我知道林大哥崇拜项羽,我心甘情愿做你身边的虞姬,绝不后悔。”
“千万不要,有些话,说出来不一定要去做,回家去吧!如果有机会,我会去找你……。”
“轰隆”一声。
天空突然墨云奔腾,灰云集结,似有一条巨大的黑龙在天空现身,炊烟迅速笼罩着南京城,此时,炊烟与云层结合,让大地悄悄地暗下来,这样的天气预示着,今天的夜,会提前来临。
侍卫总兵(千户,统领一千多号人,五品官)统领:“走吧,姑娘你也别太悲观,林振只是被收监,还没有到最后一步,不要妄加猜测,我们也相信林振,好了,大家走吧,我们回去复命。”
“是,千户大人。”
马雯月看着远去的林振,即使马队人影已经不在视线,她依然痴痴的望着,冰冷的脸颊,不断滚出热莹的泪珠。
严蚩(百户,统领百十号人,六品官)看着马雯月,感触极深:“马姑娘,请你放心!林大哥是侍卫统领,没有人敢诬陷他,我们也有人沿途保护他,放心吧!他回没事的。”
马雯月冷冰冰的说了一句:“为什么突然会这个样子?”
“其实对于我们这样的人,面对这样的一天,早就做了心理准备,现在不要再去想这些了,还有……这里不能再住下去了,如果你遇到祝家的人就麻烦了。”
“那我该去哪里呢?”
严蚩:“马姑娘请放心,我家很安全,就去我家里面吧!”
层层叠叠涌动而来的悲伤与压力,化作翻滚不止的悲伤与无奈,阴沉沉的黑暗与惊恐无穷无尽的占据心间。
马雯月跟随严蚩进入南京城了,只是一路沉默似失去了一切,包括她所有的开心与梦想。
严蚩住在南京城比较清净的街区,他的内人叫于文卿。
走进大院中,看着舒适的怡园,假山与青松,马雯月惊讶道:“哇!严大哥!你家里好漂亮啊!真大。”
“千户大人的家更大,我有空带你去看看……。”
马雯月纳闷:“千户大人是……?”
“就是林大哥。”
“哦。”
这时,屋内走出来了一位美丽典雅的妇女,带着程甜的笑容,看着马雯月就说:“妹妹,你来啦!快请上坐。”
严蚩带着微笑说:“来,我给你们引荐一下,这位是马雯月,马姑娘,她是我内人,叫……。”
“你好!我叫于文卿。”
“你好!我叫马雯月。”
屋外急急忙忙走进一带刀侍卫:“启禀百户大人,属下有要事禀告。”
“好,等一下。”严蚩转身对于文卿说:“切勿怠慢马姑娘,你们都进屋吧,我先出去忙一会,我会很快回来的。”
“我知道啦!”
严蚩走出去,对侍卫说:“找我有何事啊?”
“启禀百户大人,我们该用的刑都已经用了,可多尔图沐拉到现在还未招供,现在我们……。”
“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先把他关进地窖,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是被我们抓住的,现在还没有告破他的心里防线,等夜深人静才开始审他,等有了证据,我们再动手,斩草除根。”
“是,百户大人。”
……
渐入灰夜,幽然而生。
人,有的时候说来真是奇怪,思念的人就在身边,却感觉她远在天边,那种不能触碰梦中情人的心,化作一片清静的落叶,慢慢的等待粘起晨珠,融入尘土。
柠檬月光,雾罩围岭。
梁茂已经收拾好行李,静静的等待明天的离别。
一天时间,奇怪的事,柳天扬一直未归,音信全无,梁茂感到无比的担心。
他走进幽幽的竹林间,搬断一枝满盛新叶的竹枝,走上一条斑驳沧桑的石阶路上等柳天扬归来。
梁茂咬着竹叶卷心,靠着青碧柔韧之竹,看着柠檬色的月亮,静静的流淌着记忆里最美好的瞬间,不断涌出的是那一份卷恋与不舍。
突然,前方幽影舞动,蝙蝠乱窜,梁茂偏头看去,几位拿着长刀的大汉走来。
梁茂赶紧看个仔细,凶神恶煞的面孔越来越近,他们就是莽古贝勒身旁的四大高手,他们正在追受伤逃跑的柳天扬。
纳兰承德看见梁茂大声说:“居然有个小和尚在这里思春。”
“我去问问他。”
“咚”的一声。
下马威,刀重重的遁在地上。
萧索济上前就问梁茂:“小和尚,你有没有看见有人从这里经过?”
梁茂故装胆怯:“小小……小僧从……未见到任何人来此经……经过,除……除了……你们。”
后面一人走来,嚷嚷着杀气腾腾之音说:“小和尚,出家人不说谎话,你莫在聪明人面前说假话啊!”
“我从……不说……说假话,我确实没有看见有……有人来过啊!”
“哈哈哈……,几位道人,所谓出言不逊定是来自不善,看几位远客面向不善,不知几位来此有何贵干呢?”
荣炼大师用很强的腹语发音,音音回荡在整个林间丛地。
纳兰承德:“是谁?有种就出来相见,不要在暗处装神弄鬼。”
四位高手还是听清楚了腹语传来之地,他们小心翼翼前进摸索。
萧索济回头一看,刚才那位小和尚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了,立马放声大喊:“咦,刚才那位小和尚呢?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
努尔哈鲁达:“这里是不是有鬼啊?”
纳兰承德:“不管这里有没有鬼,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这是腹语,声音是从石阶上面传来的。”
萨鼎拿出冲天炮说:“大哥!要不要我们多叫一点人过来?”
纳兰承德阻止了萨鼎发射冲天炮,言道:“不用了,不管他是人是鬼,我们上去看看吧!”
步步疑神疑鬼,一走上石阶,青苔的溜滑让四位感到很诡异,鞋子已被水侵湿,他们除了看见一堆青石以外,什么也没有发现。
其实,荣炼大师就在青石里面静静的坐着,而他们不敢走进看清楚,不过他们并没有离开。
想来想去,他们觉得要一看究竟,正当纳兰承德想走进一看究竟的时候,伤痕累累的柳天扬出现了,他摸着胸口的伤痕快人快语:“住手,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跟我的师傅没有关系。”
其他三人马上抓住了柳天扬。
纳兰承德眼睛一鼓:“呵呵,没有想到你还是没有逃掉,不过我并不想杀你,只要你交出那位明朝将领,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柳天扬还未说话,荣炼大师先开口,大声道:“阿弥陀佛,施主弄错了,我们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明军将领。”
所有人都不敢轻易接近青石堆,纳兰承德在远端往斜角一看,清幽的月光,斜照着一位年纪老迈的和尚,他显得很冷静,坐在小洞口里面双手不断转动手中的牧戒佛珠,他没有再前进一步,而是半闭眼睛仔细的看着。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呢?原来是一位老和尚。”
“老衲法号荣炼。”
纳兰承德显得很从容:“大师!我纳兰承德可以说是一个无情的杀手,但我不是什么人都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一个无欲无求的高僧,所以我不杀你,我知道是他救了明军将领,少林寺乃是佛门清静之地,如果那位明军将领有情有义,麻烦你告诉他,明天中午午时,用他的命来丰恒交换他的命;我们走。”
“阿弥陀佛。”
荣炼大师也无能为力,闭着眼睛继续念佛经。
起岚薄袅的身旁,让四周环境更像阴森恐惧,对此地不了解的人,犹如进入了一场可怕的梦境。
可这一切,无法撼动四位高手。
风徐雾霭,影子如幽。
四位满清高手押走柳天扬以后,梁茂从竹林暗处走了出来。
荣炼大师:“你还是快走吧!这里的事情我会去找少林方丈主持公道。”
梁茂:“师傅,你不用劝我了,我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的,我梁茂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目的在我,就让我一个人来结束这次纠纷吧!”
“阿弥陀佛,老衲也无能为力了,你现在还是赶快去看看魏姑娘吧,今天晚上不要住在小屋了,以防不测。”
“是,师傅!请师傅放心,我梁茂不会连累这里的每一个人。”
说完,梁茂冷静转身离去。
(第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