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民族英雄
邪门!
莽古抬头一望,无比惊讶,这是何武器?
百叶神刀晃起漫天金光,似无情坠落的流星在近空乱窜。
莽古根本来不及思考,莽古心里清楚的知道,从空中坠落之物定不是花瓣,而是传说中锦衣卫在最后一口气时使用的秘密武器,他来不及判断,赶快举起地上一块偌大的石头往头顶一举,挡住百叶神刀致命杀伤……
“哗呲呲……”
百叶神刀飞速旋转坠落,将周围的叶片与草茎旋落一地,还有几片百叶神刀直接坠落入悬崖底部。
“嘭……”
坠落崖底的百叶神刀划破石层,呛出的黄尘幽茫弥漫。
听见熟悉的旋转声音,梁茂放下魏花珠言:“这是我们用的百叶神刀,珠姐在此等我片刻,我先上去看看。”
说完,梁茂的动作如层层叠叠的云层里面藏不住的闪电。
魏花珠急声:“梁弟,你要小心啊!”
梁茂忍住伤痛,大力倾跳,一道闪影立刻连步横起登崖而上。
巅顶之上你死我活的打斗基本结束,四周又恢复静态之中。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莽古一看自己的身体,黄裤已经被鲜血染红,百叶神刀虽未给莽古造成致命伤害,但造成莽古身体多处被划伤,亦是血迹斑斑,大部分伤口在手臂与腿部。
“锦衣卫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莽古还算福大命大。”
莽古感到自己很幸运,因为他穿有软金护甲,如若不然,他定逃不过百叶神刀旋转飞坠带来的杀伤力,不过莽古几乎失去了战斗力。
与此同时。
林振也被百叶神刀刺入身体,鲜血不断从嘴中、伤口各处涌出,对于他的伤势,恐怕神仙下凡恐也无能为力了。
“咚”的一声。
莽古扔掉巨石,一瘸一拐的走到林振身旁,一看,林振已经奄奄一息。
莽古右手露出虎牙之指,眼神凶悍无比,咬牙切齿:“你的战斗力果然不同凡响,我自出少林那天开始,挑战江南高手无数,无一让我感到害怕,可以说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对手,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锦衣卫……确实厉害,而且足以让任何对手感到胆寒,只可惜……。”
“噗咚噗咚……”之声从悬崖下传来。
横步登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想必。
又是一高手登上崖顶之上。
是敌是友?无法判断,莽古急跳而躲,只是一路血迹无法抹去,莽古只有将衣物撕碎,捆绑伤口。
一道绚丽多彩的光芒突然出现在崖壁上,梁茂双手抓住崖壁,越至绣春刀前,用力拔出绣春刀一看,刀柄上的龙珠印清晰可见。
看见刀柄上的物品,梁茂眉头一皱,念叨:“这是林振的刀。”
“难道林振已经……?”梁茂再抓住石壁大力翻身一跳,双足稳稳落在巅峰之上。
风啸云飘,掀起凄清委婉的花草树木摇摆不定,也掀起梁茂的衣挂翻翻起舞,似不想让梁茂凄凉,故遮住他的双眸扫视。
梁茂小心翼翼的走进杂乱无章的林间丛地,他的黑莹眼珠子,不停转望,双耳晰听各处的异响声,梁茂仔细观察,打斗痕迹沾在草叶上的鲜血,已经变得褐红色,不过到处都是。
躲在茂叶中的莽古,微微掀开枝叶一看。
大吃一惊,梁茂的出现,让莽古没有一点办法,因为梁茂昔日是锦衣卫指挥使,也就是锦衣卫第一高手,莽古开始担心,轻声念叨:“是他!真没有想到,他居然逃了出来,难道是冷倾?”
透过光线刺眼的对岸一眸,梁茂热泪盈眶,看见四处都躺着锦衣卫,感觉急步上前。
梁茂抬起两具锦衣卫尸体,他们已经没有了呼吸。
梁茂疑惑不解:“是谁这么有本事?居然把你们杀了。”
闭上死者之眼,梁茂再四处寻找其他人。
“林振呢?”
幽风吹动,谁泪血盈?
东边悬崖边口,插在地上的百叶神刀折射金光,而林振就躺在地上,他全身疼痛已经麻木。
不惧血肉之躯淡化尘土,只力求民族尊严让军旗迎风飘扬,手举之刃,任显武艺,决斗比武,同阵杀敌,青春换威严,汗水换成就,千辛磨意志,万苦斗艰难,热血斗巨魔,谁人为敌?谁人为友?
眸视眶际千里江川,踏遍华夏山河,纵横大江南北,曾经在皇城一手遮天,问谁人是真正的对手?
“林兄弟!”
梁茂丢掉手中之刀,轻轻扶起全身血淋淋的林振。
他,还剩最后一口气。
微微睁眼略带笑。
林振声音极为柔弱与沧桑,吞吞吐吐之言:“指挥使大人,我……我不是……在做梦吧?你……还活着?”
梁茂咬牙忍泪,寒心而言:“对,我还活着,我这就带你回应天府看御医。”
林振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抓住梁茂的右手手指,微微摇头,轻言:“指挥使大人,不必了,我已经不行了,何况清军已经……发兵南京,我们都……都已经尽力了,现在……我有两件事情放心不下,还恳求指挥使大人答应我,咳咳咳……。”
梁茂咬牙点头:“林兄弟,请说,只要我梁茂能够做到,我一定答应你。”
林振:“指挥使大人,这就是我们……锦衣卫的命,我们没有眼泪,请把眼泪拭去。”
“嗯!”
梁茂冷静抹去不小心掉下之泪,咬牙切齿。
林振:“指挥使大人,还有……半个月时间,我与一名东洋武士……约定在九霄山平顶湖比武较量……。”
梁茂点头说:“好!我答应你,我代替你去九霄山平顶湖与东洋人比武较量,我向你保证,我一定打赢,你还有什么事?请说吧。”
林振:“我从扬州回应天府……求援兵无望时,我去岑州邂逅了一名女子……。”
梁茂点头说:“这件事情我知道,她叫马雯月对不对?她是个好姑娘,她值得你用一切去爱她。”
林振露出微笑。
梁茂:“马雯月很勇敢,她在清军主帅面前承认,你是她的意中人,她因此被关进岑州天牢,等候被毒酒赐死,没有想到,有人劫狱救她……,林兄弟……。”
林振已经闭眼。
林振已经不行了,留下了生命中最后一句话:“求……求指挥使大人替我照顾好她……!”
他的手已无力,这一刻,林振的情,将梁茂的手,紧紧的握住,再毫无知觉的松开。
梁茂还想唤醒林振:“林兄弟!林兄弟!你醒醒……!”
然而,林振再也没能展开眼睛,他已悄悄的离开今生匆匆忙忙的人世间。
梁茂握紧绣春刀,冷冰冰的说道:“我答应你!”
梁茂咬牙寒心闭眼,全身上下充满了无人能敌的杀气。
双眼滚出寒痛带来的泪珠,慢慢干透,这是他人生有回忆的那刻开始,第一次落泪。
拖着疼痛的身躯,梁茂慢慢起身:“我相信,十八年后你们又是一条顶天立地的好汉!只是……到时候你不要忘了,我们今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梁茂为林振拔出了身上所中的百叶神刀,此时,他的耳膜似听见附近有人在鬼鬼祟祟在偷窥,他,握紧绣春刀,准备斩敌。
风,阴森森的吹。
花草树木,凄凉的摇。
血已流尽,却无泪落。
此时,梁茂已经被仇恨冲昏头脑,曾几何时,梁茂心里想过,要带着心里爱着的那位姑娘退隐山林,双宿双飞,可是,现在他什么事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只想用血染红一片悲痛的心。
听见一点风吹草动,梁茂怒吼一声:“是谁?马上给我滚出来。”
梁茂一吼,周围回音阵阵,回音停息以后,悬崖之上的一切杂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国仇家恨,如梦纠缠,民族内战,刀戈情仇。
过了一会,四周仍处于静态中。
“是要我梁茂请你出来吗?”
“嘭咚”一声。
梁茂举刀一挥,一棵偌大的灌木随即倒下。
莽古从未有过的担心:“怎么会是他呢?遇上这个魔头,这回遭啦!”
莽古知道,在一位武功绝顶的大内高手面前躲藏已无意义,自己留下的血迹会告诉自己,躲避已无用,莽古不得不忍着疲惫又疼痛的身躯,现身相见。
莽古一瘸一拐的走出枝繁叶茂的树林间,是狼装羊之语:“阿弥陀佛,其实贫僧并不想要他死,只是他比武输了不服气,突然撒出一套落叶刀……。”
瞪眼睁圆,梁茂气怒无比,大声怒吼:“住口,我真没有想到是你杀了他们。”
梁茂眼睛闭成一条直线,撕下一块衣布,威风凛凛的擦去绣春刀上所沾的灰尘。
莽古继续伪装:“阿弥陀佛,贫僧法号高德。”
梁茂:“呸!是狼何必去装羊呢?我不会看见你伤痕累累而可怜你的,所以今日什么都不必说了,血债用血还的道理你不是不懂吧?出招吧!”
时不我与,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莽古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已经无力应战,更何况对手是力战辽东五大高手的锦衣卫指挥使,现在,肯定是想以和为贵。
面对锋利的绣春刀,莽古不得不低声下气:“阿弥陀佛,贫僧现在身受重伤,已无还手之力,还望施主看在你在天牢时,我没有杀你的份上,等我伤愈以后,我们再约战好吗?”
“哈哈哈……。”
梁茂望天大笑:“你的功夫出自佛门,可你的心比我们这样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的双手同样沾满了鲜血,一直以来,我以为我是最无情无义的人,可我确比不了你,本来我今天见你伤痕累累,是要让你离去的,可现在我手中的刀在发抖,它不答应,你还是出手吧!更何况你也想领教我的武功,出招吧,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若你不出手,你一样会死得很难看。”
梁茂举刀威武一划,步步走进莽古身旁,越来越近。
莽古心里也越来越紧张,他眼睛一转:“等等。”
梁茂:“有屁快放。”
莽古:“因为马雯月的红颜知己是你们锦衣卫,我可以向你保证,回去之后我放了马雯月以及她的父亲,包括冷倾,从此以后不再追杀他们,我回去立刻取消他们的追捕令,怎么样?”
梁茂眉头一皱,沉静在思考中,那斜眼仇恨的眼神,似冰冻寒冷中发出锐光。
莽古又说:“如果你杀了我,我告诉你,马雯月与他家人必死无疑,只有我才有权利放她,还有私自放走你的冷倾,我也可以既往不咎,你先考虑一下,如果……你执意要杀我,就动手吧!”
“呀!”
梁茂再次惊天怒吼,将绣春刀狠狠的插在身前。
梁茂狰狞怒言:“你此话当真?”
莽古:“我身为贝勒,说话自然算话,要不然我从今往后怎么面对天下人。”
梁茂:“你滚吧!快滚!”
莽古:“我以后会找你挑战的,我们的武功到底谁更厉害?等我伤势痊愈以后,会有答案的,就此告辞。”说完,莽古快步离去。
而梁茂顿时间嘴里鲜血滚滚,他被‘双龙出海’击中后,内伤并未痊愈。
太阳落移,而之后,他将四把绣春刀同时埋葬。
河水蜿蜒向东流,落叶与花瓣也曾经默默跟随,那是流淌在记忆里最深的回忆;从河流水面映照的光芒,那是逝去一去不回头的青春,折射着另一片逝去的光阴。
“啊……!”
梁茂一声刺耳鸣叫,划破天空,惊动天地。
……
夜已成幕。
金钩弯月,悬挂山巅。
没有风的幽林间,更加可怕,四处的山脉轮廓线似黑影连线,只在夜墨之中留下一片隐隐约约的墨痕。
黑瓦木屋外,一盏微弱的烛光从缝隙间照溢而出,洒在僻静的小路上。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但屋中的一男一女却依然没有吃晚饭。
久宫纯一郎拿着一块黑布,静静的擦拭着武士刀。
马雯月翘着嘴唇,静静的闷蹲在墙角。
久宫纯一郎斜眼看了看马雯月,冷冷的言道:“马千金,你吵了一个下午,而我听了一个下午,现在我们都饿了,你应该去做晚饭给我吃。”
马雯月:“你休想,就算我去做饭,我也下毒毒死你。”
久宫纯一郎听后只是淡笑,拿出一包穿肠毒药放在桌子上,轻言细语:“这里有一包穿肠毒药,人吃了之后,就算他的抵抗力再强,三分钟之内也会即可死去,麻烦你去煮饭时为我下毒,我……一定吃。”
马雯月一听,立刻起身:“好!你敢吃我就敢下毒,不过,你别后悔。”
久宫纯一郎:“我们东洋武士做事从来不后悔,只不过……这里方圆十里也没有一户人家,而且到处都是饥饿又凶残的豺狼虎豹,你把我毒死之后,那我就只能保证,我不会变成孤魂野鬼来吓你。”
马雯月一听,吓得直打哆嗦,出门一看,四处漆黑幽幽,只有蟋蟀与蛙蜍声,一直鸣个不停。
马雯月无可奈何,又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久宫纯一郎:“我知道,那位明军勇士是你的意中人,如果你想见到他,我可以保证,等到这个月月圆之时你就可以再见到他。”
“哼!我不是八岁小姑娘。”
马雯月对久宫纯一郎的话,爱理不理。
久宫纯一郎又说:“我问你,小姑娘,如果我与那位明军锦衣卫比武,你希望谁赢啊?”
马雯月伸长脖子吼道:“这还用问吗?我当然希望锦衣卫赢。”
“可……我会让你失望的。”
马雯月直接回复:“我认识的两位锦衣卫哥哥,他们武艺高强,你和他们比武,你只有躺着漂洋过海回家的份。”
“嘿嘿,是吗?”
“是啊!是啊!是啊!”
久宫纯一郎:“比武是谁赢,是谁负现在是未知之数,但是你能够见到他这可以肯定,我现在问你,你想见到他吗?”
马雯月细细一想:“你……?”
久宫纯一郎:“你想见到他的话就要去做饭,如果我饿死了,就没人带你去见你的锦衣卫哥哥了。”
“哼!”
(第二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