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绝不可能!”野力说着就要跑出去,却被林闪风一把抱住了。“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你去了也没用!”
野力叫嚷着不相信,竭力向外挣扎着,更多人的人都上来阻拦劝慰他,他终于被按倒在了地上。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清浊哥不会死的!”野力大哭起来。
如上卷所述,林清浊被四个黑天使劈砍成了许多块,尸体从天上洒落了下来。可是第一他是这故事的主角,第二他修炼过《花叶菩提》,因此他顺理成章地又非常侥幸地成了例外。
《花叶菩提》是一本可以让修炼的人具有植物属性的书。就像一棵树被人砍倒后并不会彻底死去、新的生命会在躺倒的树身上生长一般,林清浊的尸体虽然洒落在地上,他的血肉却变成许多小小的林清浊,向四面八方散去。他们有的只有拇指那般大,有的只有黄豆那般大,最大的也不过像个皮球那般大。他们有的走向田野,有的走向森林,有的走入河中。
其中有一个非常非常小,小到肉眼都几乎难以见到,他从血肉中站起来后,就闷头闷脑地向前走去,刚往前走了没多久,一阵大风吹来,他慌忙抱住身边的一片木棍,没想到大风把他和木棍一起吹了起来。他在空中不知飘荡了多久,大风才息止了,他才从天上落了下来。
这里是个村庄,到处都是人声和动物的啼叫。这些声音是那样巨大,对这个林清浊来说不啻是一声声巨雷。就连人从他旁边经过,他也觉得整个地面都被那大脚掌踩得晃动不已。
因为这样,这个林清浊极没有安全感,他处处留神,到处躲闪。最后走到一处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因为太累,他便躺倒睡着了。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呆的地方是供马吃的草料堆,没过多久他就感到浑身一热,然后到了一处闷热无比的地方――他已经被马舔到肚腹里去了。
这个林清浊在马肚子里呆了两天,马的肚子开始大起来。而且这匹马越来越能吃,到了最后这匹马的饭量几乎抵得上十匹马的。――即使这样,这匹马也日渐枯瘦下去,只有肚子却越发见得大了。
正当马的主人感到惊异的时候,这匹马已经生下了一个浑身**的巨婴。刚落下下地,这巨婴不哭也不闹,站起来,踉跄了两下就四处走动起来。马的主人是个善良的人,压抑住恐惧,给林清浊找来衣服和吃的。林清浊吃喝完毕后就呼呼睡去了。
从这天起,林清浊就住在了马的主人家。他生长的速度极快,几乎一天一个样,刚过了七八天,就长成了成年人的样子。他帮助马的主人干活,力气大得吓人,好像全身有千万人的力气。
一次,村里接连几天都是阴天,空气闷得让林清浊非常恼火,他就飞到空中把乌云全驱走了,然后用残云在天上捏出了许多猪狗马牛,这些动物都是曾经他住在低盆时,经常和猪猪做的。当从天上落下来,仰望着浮在蓝空中的这些动物的时候,他混沌的心中似乎闪过一丝被遮蔽的真相,他刚想探寻这种真相,可是黑暗的帘子又把它遮住了。
看到林清浊还有驱赶云彩的能力,先前村庄里认为林清浊是怪物的人,也不免对他尊敬甚至膜拜起来。在这些靠天吃饭的人眼中,掌握这种能力简直是他们的福星。可是在赞叹林清浊的同时,他们也感叹道:
“他好是好!就是太傻了。脑子里好像缺根线似的。要不是这样,我都想把我家晓华嫁给他。”
这个林清浊确实显得呆头呆脑的,他不善言谈,性格孤僻,没事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呆在干草堆或是树上发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一天,有个外乡来的人来这里走亲戚,和他一起来的除了他的老婆孩子,还有一个壮美的男人。本村的人一见到这个男人都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因为他们发现这个人简直和林清浊一模一样。他们中的一些人便四处找起林清浊来,最后在一棵他常呆的白杨树上找到了他。
“马人(村里人对林清浊的称呼)!马人!你快去看看!李响家来了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树下的孩子冲林清浊兴奋地叫道。
林清浊对这个消息也很感兴趣,就跳下树,和孩子们一起到了本村的李响家,正要往里走,正赶上那个人走出来,两个人四目相对,都呆住了。周围看热闹的也都兴奋地议论起来。然而这沸腾地议论声很快就像被泼入了冷水一般沉积了下去,众人看到这两人互相向对方走去,直到脸贴脸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停下来,下一秒,他们便相容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人。
周围的人都发出一声惊叫,跑开了。在他们眼里,林清浊一定是个什么精怪。他们虽然跑开,却并不跑太远,在门缝里、窗户后面,水沟里,树后面观察着林清浊。
林清浊和这个人相融后,脑子似乎清明了些。过去的事犹如雾中水池里的荷花,隐隐约约,清楚又不清楚。在原地呆想了许久,他向村庄外走去。他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后来他跑了起来,再后来他飞了起来。――最后他来到了半个月前自己被击杀的那片地方了。
只见那里一片狼藉,好多树木都像农田里的高粱一般躺倒在地上。土地也像是犁过一样翻了起来。这些都是战斗造成的。
当林清浊走到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的时候,突然只听轰地一声,一个东西从地下飞了出来,围着林清浊飞舞起来。那是一根棍子,是林清浊以前的兵器神木。自从林清浊在这里被击杀后,他就钻入到地下。现在感应到林清浊到来,它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