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直接说自己是孤儿。这也太狠了吧!当自己的全家都不存在吗?你想当孤儿你爸妈未必会同意啊哥们儿,确定他们不会给你立体三周半的大耳光吗?
我满是郁闷,刚想诅咒他几句。妹妹发完试卷又风风火火回来了,一屁股坐在我的后面。喝了两口花茶开始闭目养神。我赶紧推醒她:“哎,飒瞳。醒醒。那个羽织的孤儿弟弟来了!”
妹妹迷糊的抬起头:“什么孤儿弟弟?”
我悄悄指了指换到教室后排的男生,低声说:“就是他啊,你难道没注意?长的跟羽织完全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怀疑他是来找我寻仇的,结果他说自己是孤儿。你说这货脑子不会有问题吧?”
妹妹眯了下眼睛,神情又放松下来。“放心,那个我替你验过了。只是个巧合而已,他不认识洛冰山。其他姓洛的人也不认识。有没有血缘关系虽然不清楚,至少他不知道自己有个姐姐。也肯定不是来找你寻仇的,你只要别惹他就行了。”
我望着她恬淡的神色,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问道:“为什么不能惹他?”
“因为他背后的人很不好惹!”
妹妹目光变得阴森森的,却没有看向我。而是落在一个路人身上――此刻这个路人正经过我们俩身旁,看方向应该是从后排换过来的。是个男生,表情似笑非笑,花名册里没见过的长相。而且,表情莫名有股讥讽感。让人蛮想捶他一拳。
五秒之后,我终于明白那种想捶他的冲动是哪儿来的了。因为他坐到我旁边后,用低得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终于见到你了,死肥宅。”
那个电话里对我猛烈嘴炮的人,妹妹口中在厕所召唤女打手的人,还给我取了死肥宅绰号的人。此刻就在我们班,距离我五十厘米的地方,而我却不能尽情捶他。只因为那个传说中的“史努比”随时可能会窜出来要我的命。而我连史努比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
我和妹妹有默契的同时噤声。纷纷把短信开成静音模式,我手指在按键上飞快腾挪。写下一串串问号。“这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起转学到这里的?目的呢?”
妹妹的回答很简短。“看样子是一起来的,身份我不确定,也许都是妖怪。”
“史努比到底是什么东西?对了,蜃妖没死的事情该怎么办?我担心如果没有办法一次秒掉他,陈梭拉会有危险!”
妹妹回道:“唯独后面这个问题你好像不用担心。史努比是个女人,最好不要见到她,见到就离死不远了。”
蜃妖的事情不用担心?这才是最急的事情ok?如果再让他找几个妖怪吸食修为,用不了几天我们都会变成移动小饼干,坐以待啃啊尼玛!
后面传来“嗡”的一声,妹妹的手机低电量自动关机了。
她摊了摊手,拿出笔在试卷上写了一行字。从书桌下递给我,我低头仔细分辨上面的字迹。只能看出“蜃妖受制于……”后面的字却模糊掉了。
我一愣,手上的试卷随后跟泼了墨汁似的,变成淋漓一片黑。软成一团掉落在地。
坐在我旁边的毒舌男轻轻摇了摇头,手里还掂量着一瓶墨汁――刚才是这货在隔空移物?
我瞪了他几眼,又找不到发泄的点。只好翻了个白眼,指了指他桌上的空白试卷。“哎同学你卷子好像多了一张。晚上作业要翻倍呢,我帮你处理一下吧。不客气。”
不等他反应,我就把试卷拽过来,飞快的占为己有。然后拿出修正带,准备把名字那栏抹的干干净净。
这一看却愣了,试卷上一片空白。姓名那栏却写了清晰可辨的三个大字
日和坊。
卧槽!敢情那头黑猫才是属乌鸦的吧!这还别提踏破铁鞋无觅处,只是前脚在机场提起一个疑似“存在”的妖怪,后脚就自己迫不及待窜上门了?这抢镜速度有点快了吧兄弟,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拿错人生的剧本了!
我心虚的用眼角余光又打量了他几下。实在太普通了,除了那张欠揍的脸稍微有点突出外,浑身没有任何特点能证明他是个显著的妖怪。就连妖气都被藏的滴水不漏。坐在那里真的犹如陷于题海的青春期高中生一般,看起来是个放学就拎着书包跑去游戏厅的货色。
这个从黑猫时代就存在的妖怪,年纪是我的五倍还要多。这种伪装绝对不是偶然的。黑猫说它几百年前也是在抚江遇到这个人,那他应该一直在这附近活动才对。难道这货一直都隐匿在人群里,靠人类的身份在生活?看他扮高中生毫无违和感的样子,还能熟练地使用流行词羞辱我,这帮妖怪的生活方式很潮啊。
我拿着修正带的手悬在半空,犹豫了一下,果断决定先装傻。于是“咦”了一声,举起试卷,用笔尖戳了戳那个名字。“这名字好奇特啊,你是日本来的吗?”
日和坊看了看我,露出一个十足贱意的微笑。“你看起来很肥宅,是**丝来的吗?”
又来了,妈的!老子到底哪里看起来肥宅,你嘲我穷也行,土也行。为什么愣要抓着这一点不放啊喂!
我把试卷拍在课桌上,可能是动静太大了点。一教室的人都朝我看过来,我鼓了鼓腮,还没放出一句狠话。就注意到靠墙那一排,脸冲着我的所有同学,目光都变成直愣愣的,嘴也长大成了o字。
不会吧,我还没动手啊?我想挠挠头,刚要想后面如何收场。背后就是“轰!”地一声,无数凉凉锋利的玩意儿洒在我背上。我足足愣了两秒,才意识到那是碎玻璃。自己身后的窗户好像碎了。
这一碎,满室阳光都跟着倾泻进来。我被碎玻璃折射的睁不开眼,只能勉强靠一条细缝看见窗子外面的人。那应该是个女性,个头高挑。穿着类似古代骑射用的狩衣,手指上带着拉弓用的皮质指套。等目光挪到她脸上时又是一阵刺目的反光――头发居然是银色的,长及披肩。瞳孔晶亮森然,有点分不清是反光还是自身的光泽。反正普通人如果有这种眼睛,眼科会建议他做手术或者回归狼群。
跟我一样愣住的还有教室里其他人,不怪他们电影看得多,这个不速之客的造型实在惊艳。完美的符合了长腿、精灵、天降等多种戏剧特色。这种平凡高中生活里的意外实在太少了,发生的机率只有千分之二。上次这种意外是被小山般的莲藕把教室拱烂的时候。
银发天使顺着树干跳到窗台上,神色有点冷峻。一抬手却扔下两个东西来。与此同时背后的日和坊倒抽一口凉气,喃喃自语道:“糟了……”
这还不是最意外的,当我把目光投向地上的两个人形物体。惊奇的发现有点眼熟,这不是去办退学手续的共工和祝融吗?
只是相比于刚才见面,二者已经不太冷静了。共工鼻子上挂着一道血迹,祝融嘴角被打成青紫色。两人的衣服都差不多成了泥浆布,跟在猪圈里滚过一圈似的。格外狼狈,最惨的还是祝融紧紧抱着的那个电脑包。被人拿锋利的东西整齐地削去了一角,机器自然也惨遭毒手。连里面的电路板都露出来了。就像个被切了边的三明治,看上去说不出的凄惨。
共工从地上爬起来,抹掉脸上的血渍。手心的位置涌出两股细蛟粗的水流。整间屋子犹如进入了雨季,墙壁上竟然凝结出豆大的水珠来。天花板也开始滴滴答答渗水,我只觉得衣服冷呼呼犹如穿了抹布,这才发现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湿了。球鞋浸在半边水里,已经快没到人的小腿。
而他一边聚集手中的水龙,一边沙哑的对我说:“萨摩,去把门锁住。别让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