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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黑手中的黑手?<!>

  我几乎恨不得把自己心跳声也叫停,然后沉住气去听那缕呼吸声在哪里。无奈周围似乎越来越嘈杂,明明没有其他声源,可空气中那些细小纷杂的声音此时一一响起来,犹如扩大了几百倍。耳边像是围了一群苍蝇。液体沸腾声、震动声、石壁在岩浆腐蚀中缓慢剥离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喧嚣极了。

  不知游了多久,我终于摸到了一片石子岸。手脚并用的爬上去,拱进一条狭窄的通道。换成是人的时候也许挺胸抬头就能走过去,此刻碍于蛟的体型太大,我只能点头哈腰地往里挤。最后几乎成了一尺一尺往里挪,就在我觉得自己脑壳快戳到顶层石壁的时候,那缕呼吸声又出现了。

  那不是什么回光返照,反而近的就像在耳边,有人在艰难的喘息。我脑袋里某根神经狠狠一颤,循着声音歪过头去,前额撞在一块摇摇欲坠的石壁上。

  那虽然是片石壁,可石头不是整块的。随着这一撞,从顶端塌下两块半人高的碎石来,正滚到我脚边。我心中的恐慌几乎到达了极点,慌不择路的伸出爪子,拿指甲去扣掉那些碎石。不知刨了多久,才从砾石堆里翻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身上是我熟悉的抚将中学的校服,只是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血痕浸透,又被石头擦破、磨烂,连颜色都无法辨认。光是看着就触目惊心。

  这人却不是飒瞳。她身边还散落着一小捧白色面具碎片,浑身都缀满发乌的红绳。左眼眶空空荡荡,面容狰狞,赫然是九尾狐的模样。只是那张脸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全都是凌厉的伤痕,一道又一道,横的竖的,毫无规律可循。上面的血丝还没完全干涸,显然是新添的。尤其以左眼窝附近最甚。伤口断断续续,一直划到喉咙附近,连手臂上都有隐约可见的血痕。此刻她唯一的右眼大睁着,目光直射向头顶的虚空。仿佛那里藏着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我遁着她目光望去,空空如也。一转头却看到她手中的匕首,上面还淌着浓酽的血。顿时有点震惊加畏惧。她竟然在自残?

  此时的状况却有点在我意料之外了。按理说九尾狐此刻应该在主持祭祀,最差也应该到妖界大门门口了。可此刻看她的样子,连神志都不太清醒。那些石头也不可能是她自己堆起来的,除非她有八只手才行。刚才把我推下岩浆的时候她还很正常,逻辑语序都没有露出破绽,一转眼怎么突然成了丧家之犬?

  如果是九尾狐还有别的仇人,突然找上门。她也没必要划烂自己的脸,通过这么极端的方式来平息别人的怒火。妖怪之间即使有深仇大恨,区别也只在于“索命”和“不索命”之间。没理由让她自残还把她砌在碎石里。这样的方式不像是寻仇,倒好像嫌她多事,扔垃圾似的找个地方把她埋起来。而且九尾狐也没有反抗,更确切的说,她看起来没有力气反抗。

  是谁还能凌驾于九尾狐之上,做出这种事?我心中荡起无数个问号,只能捅捅她的脸。用浑浊的声音问:“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九尾狐依旧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呼声越来越短促。我的问题只是泥入大海,没有激起任何浪花。

  就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她才狠狠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沫来。

  “我到底是为什么……想要回去?”

  “到底是为什么……会相信……”

  她躺在一片粗砾石中喃喃自语,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弱,几乎辨别不出。只剩下几个音节,我怎么使劲也听不到。最后一个能听懂的字是:

  “跑。”

  满空的低吟声越来越近,几乎要穿过人的灵台,一路回响到灵魂深处去。我扔下九尾狐,朝着路那头狂奔而去。声音满隧道回响:

  “飒瞳!你在哪里!”

  这过程堪称难受至极。因为吞了几口岩浆的缘故,我声音含含糊糊,唯恐飒瞳听不到。却又担心她听到了无法回应我。加上躯体在岩洞间沙沙摩擦过,带下无数砾石和噪音来。一瞬间我怀疑自己耳鸣复发,又恐慌回音会被漏掉,连脚步都慢了许多。

  不知道神经紧绷了多久,幽深逼仄的通道里终于现出一缕光来,初始只有乒乓球大点儿,越爬越开阔,最后竟然能容两人通过了。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又不可置信的瞪大,赫然瞥到路尽头矗立着一道孤零零的人影。

  这次终于不会再认错了。我几乎是连滚带爬着奔向对面,狂喊飒瞳的名字。眼看就能摸到她的衣角,一脚跨出去才发觉不太对劲。与我前进方向垂直的,飒瞳所呆的,是条死路。

  我冷汗都逼出来了,瞬间来了个紧急刹车。四爪被石头磨的生疼。而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是陡如天险的峭壁,一路斧砍刀削的延伸下去,望不见底。和对面足足隔了十几米的距离。两边被深渊一分为二,那边路的尽头居然是两扇大门。门轴镶嵌在山壁中,上面生了不少铜绿色锈斑,可以推测建成的时候应该相当壮观。门前散落着零散的骨头,上面蒙了一层又一层蛛网,连人骨兽骨都辨别不出来。却堆积了几乎半扇门的高度,阴森森的看着人头皮发麻,一眼以为自己误入了黄泉路。

  与此对应的,头顶以上的空间却大的吓人。这里仿佛是拿了死火山的喷发口做改造,大门镶嵌进山体腹地。周围环绕着一圈寸草不生的山体屏障,光秃秃的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往上再有二三十米却是露天的火山口,还能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色。

  怪不得会有岩浆喷发,原来这一片山体都是火山组成的。妖界大门竟然建在这么凶险的地方,那些来往的妖怪就不怕摔个跤把自己摔进火山河里?

  我正暗自咂舌,一低头正对上飒瞳迷惑的眼神。她怔怔的打量着我,可能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把自己面前这头像龙像蛇又像水牛的玩意儿和“何萨摩”对上号,然后问道:“萨摩?你怎么来了?”

  这反应恰恰把我吓了一跳。听蜃妖交代了那么多,再加上九尾狐的威胁,我早就做好了飒瞳会失去理智的准备。自己可能会遇见一头兽化的蜃,可能要经历一番厮打甚至爆头。所有设想都是以“飒瞳有危险”为基础展开的。乍一看到她表现这么正常,我反倒后退了三四步。担心又是什么陷阱。

  飒瞳见我连连后退,又往我的方向靠近了几米。边走边说:“你在干嘛?我看起来很可怕?”

  “等等,你别过来。”我警惕的盯着她,声音颤抖地问:“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对什么过敏,喜欢什么样的女性?最后一个问题你可以简单描述,前两个请详细回答。不然我会认为你是假的,单方面对你动手……”

  “阴历正月初八,牛奶一喝就法术瘫痪。最后的问题让我猜猜,你一开始喜欢洛冰山那种平胸妹,后来可能又喜欢陈梭拉那种白菜女。”飒瞳忽然揪住我的下巴上几缕鬃毛,疼得我差点冒出泪花来。

  “对此我持保留意见。很难说你这种智障会不会斯德哥尔摩症附体,突然喜欢一下九尾狐那种假冒精。毕竟你反应很迟钝吗不是?说说,你到底看见什么了,怎么搞的这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连自己妹妹都不敢认了?”

  我膝盖一弯,直接想就地膜拜下去,恨不得给妹妹现场插上三炷香,涕泪横流地安祝她升天愉快。“你终于恢复理智了啊我的姑奶奶!我以为你真的被催眠术控制了,蜃妖说到这来只能见你最后一面。路上还有个一团模糊的九尾狐在外面躺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

  剩下两个字还没说完,远处忽然传来短促的破空声。仿佛有什么利器在头顶飞过,带起近乎不可闻的回响。我刚张了张嘴,就看到飒瞳的表情骤然严肃起来。狠狠地竖起中指抵在嘴前,朝我“嘘”了一声。

  我赶紧压住喉咙,注意着耳边的动静。一连半天都是死寂,同样的声音也没有再出现。于是稍微放下心来,用细如蚊蚋的分贝问道:“九尾狐是怎么回……”

  “别出声,不是我干的。”飒瞳冷冷的说:“虽然有个大致的猜测,不过无关紧要了。反正我也不会真的给他们祭祀掉。咱们走吧。”

  我刚想点头,冷不丁破空声再次传来,这次方向却是我头顶。那道影子飞掠的速度惊人,几乎是刹那就贴着我后脑飞了过去,然后“”地一声,钉在我尾巴的鳞片上。

  我躲闪不及,被剧痛激的翻滚在地。只觉得尾椎像是被人掰了一节下来。伤口随着挣扎飞出破碎的血肉,连鳞片都被打的粉碎。恍惚中只看到凶器是支利箭的形状,被打磨的锋利如铁,此刻贯穿我整个后尾,偌大个身体竟然被钉在原地,稍微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

  疼痛筛掉了我最后一分理智,我张开嘴,放声呜咽起来。

  “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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