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师弟背景没了
“味仙楼?”
沈枝雀眼珠子转了转,眸子里透着一股机灵劲。
她冲着赵鸿光粲然一笑,活像只大尾巴狼。
“公子,你是味仙楼的厨子吗?”
“是啊,我还是厨子中的一把好手呢。”赵鸿光点点头,脸颊微红。
他腼腆地低下头,道,“我不是什么公子,你叫我老赵吧,我朋友都这么叫我。”
沈枝雀内心又惊又喜,没想到让她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她看向赵鸿光的目光都热切了许多。
赵鸿光是个老实人,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盯着看,面上燥的鼻子都冒汗。
“老赵,你平时擅长什么菜啊?”沈枝雀抬头打量着赵鸿光。
赵鸿光仔细思索了一下,说:“川菜吧,我祖籍是那儿的。”
川菜,莲华先生先前倒也提过他吃川菜。
沈枝雀大喜过望。
这下好了,只要跟这人学会了做川菜。她师弟就可以去莲华先生名下读书了。
“老赵,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我可以付你钱。”沈枝雀眸光闪动,一双瞳人剪秋水,清澈又灵动。
“什么忙?”
赵鸿光一头雾水,下意识看向放在旁边关着的大胖。
好像除了今日大胖夺得冠军外,他平常会的也就只有做菜罢了。
难道?
赵鸿光低头瞧向沈枝雀,果然她正一脸渴望的看着自己。
“老赵,你能不能教我做菜啊?我祖父很快就到六十大寿了……”
沈枝雀有个优点,除了面对楚时溪和沈鹤时,她平常说起谎来真的是一点都不打草稿的。
她此时扁着嘴,神情真挚又可怜。
“这……”
赵鸿光不知所措,一双大手又开始绞衣角。
沈枝雀其实也十分忐忑。
她知道突然提出这种要求来实在太过突兀,但为了师叔能够教师弟,她实在没有办法。
赵鸿光被沈枝雀的凝视盯的有些心软,迟疑了会后,他终于点点头。
“行,我可以教你。但是你可不能把我那的配方告诉别人。”
成了!
沈枝雀心跳加快,蜡黄的小脸因为计划得逞而变得红扑扑。
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道,“老赵,我发誓,如果我把你的配方告诉别人,我下辈子这种事不得超生。”
赵鸿光连忙摆摆手,道“小丫头赶快呸呸呸!这么小发什么毒誓?我相信你还不成。”
“明日卯时,你去味仙楼里等着我。”
沈枝雀感激的冲赵鸿光行了个谢礼,两人就此告别。
——
茶馆第三层最里头的雅间里,轻纱帘幔层层遮掩,里头只端坐着两个人。
一个男子年纪稍小,五官精致,还略带些稚气,这正是楚时溪。
另一个却是女子。她身着一席大红色衣裙,身材婀娜,五官没有楚时溪来的精致,多了几分风流韵味。
楚时溪敛容屏气,一双眸子冷冷的盯着眼前红裙姑娘。
“你把我带上来,是为了什么?”
他刚刚明明是听掌柜的说老板要见他,才同意上来。
结果那个所谓的老板不但不是钟路繁,还是一个陌生女子。
红裙女子也没有跟楚时溪客套,开门见山,道。
“楚世子,我是钟家派到这里管理茶馆的。”
楚时溪面色稍缓,正色道,“那你找我上来究竟有何事?”
红裙女子凛若冰霜,看向楚时溪。
“楚世子,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在世子前往京都的途中,北滨王和府中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被关进了天牢里。”
楚时溪瞋目而视,头发上指,目眦尽裂,没了先前那般俊美。
他颤声道,“你骗人。”
红裙女子深深地看了楚时溪一眼,闭上了嘴。
楚时溪深吸了好几口气,上牙深深咬住下唇,嘴里有了一丝血的味道,但他感受不到疼痛。
良久,他抬头,道“继续说。”
红裙女子得了楚时溪的首肯,这才继续说下去。
“具体的罪名主子也不清楚。但好像是说北滨王向北疆那里的突厥人提供了我们的兵防图。”
“不可能,我爹这十几年来一直劳心劳神地镇守边疆。如果我爹一开始想要勾搭突厥人,那我们早就灭国了。”
楚时溪讽刺的笑起来,他感觉胸口就像有一块巨石压着,突突地痛。
红裙女子波澜不惊,继续道。
“但是楚世子你这话就算说了,皇上也不一定信。”
“当时,北疆边界突厥人蠢蠢欲动,偶尔有一两场小规模的战事。”
“六皇子主动请缨,说是要替皇上分忧,哄的皇上龙心大悦,就同意了。”
楚时溪对此事确实有印象。
就是在他出发给皇上祝寿的前些时月,六皇子来到北滨王府,被他爹当成贵宾相待。
六皇子李烜白是念贵妃的儿子,平时和李烜明交好,为人处事都十分圆滑。府中上下都对他印象很好。
难不成?楚时溪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是不是那六皇子了干了什么了?”
红裙女子点头,恭敬道,“楚世子果然聪慧。”
“六皇子说是觉得北滨王似有古怪,便差人暗访北滨王书房。然后从北滨王书房里的暗格里搜除了与突厥人交往的信件。”
“后面六皇子去找北滨王的时候,还撞见了北滨王和一突厥男子进行交谈。”
“于是皇上就信了?”
楚时溪冷哼一声,嘴角上扬,只有通身的冷意。
“他倒还真会算计。”
红裙女子低头不敢直视,她光是坐在对面就能感觉到楚时溪森森的冷意。
“楚世子,我主子料想你这些日子里应该在京城附近了,就派我们跟您说一声,切记不要轻举妄动。”
“我们老爷现在也在赶往京城的路上,准备向皇上求情。最近可能会有人来抓楚世子,请世子一定要小心行事。”
楚时溪沉默良久,挥挥手。
“你先下去吧。”
“诺。”
空荡荡的雅间里,只剩下了楚时溪一人。
迷茫、痛苦、悔恨这几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楚时溪半阖着眼,低头沉思。
他了解自己的亲爹,他知道。凭他爹那个性子,是绝对做不出通敌叛国这种事情了。
可是只有他知道又能怎么办呢?
楚时溪一口饮下了桌上的茶水,心里还是空荡荡的。
怎样才能够洗清他爹的冤屈,为他们北滨王府正名呢……
他来不及细想,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师弟,你在里面吗?”
沈枝雀清脆甜亮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楚时溪原本烦闷没有头绪的负面心理被沈枝雀这么一叫,消散了不少。
楚时溪拍了拍脸蛋,强打起精神来,朗声道,“师姐,我在里面。”
沈枝雀推开了门,走了进来,便看见楚时溪独自一人端坐在椅子上。
沈枝雀不免有些好奇。
“师弟,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他们不是说你跟老板聊天去了吗?”
楚时溪笑笑,道,“我跟老板已经说完了,所以就留我一个人坐在这。”
“师姐,你刚刚押对宝了吗?”
提到这个,沈枝雀挺起了腰杆,沾沾自喜地从衣服里掏出了十吊钱,放在楚时溪面前。
沈枝雀眉飞色舞地说:“是的,你刚刚没看到可太可惜了。那斗蛐蛐倒还挺精彩的呢。”
她摸摸楚时溪的头,笑了起来。
“不过没关系,有了这些钱,等会儿我带你去买匹布,做件漂亮衣裳。”
“还有啊,我还认识了一个厨子,他愿意教我做川菜,到时候我给你做好吃的。”
沈枝雀看到楚时溪后,就像被打开了话匣子,还在源源不断的说下去。
楚时溪看着沈枝雀那副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心头那些不好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对了,师弟。”沈枝雀突然郑重其事地看向楚时溪。
“嗯?”
“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记得跟我说。”
“你师姐一定会努力替你解决的。”
楚时溪听她这么一说,微微一愣神。
所以说,他师姐早就看出来他的不对劲了?
楚时溪一时心中五味杂陈,本来已经空荡荡的心,现在好像又被沈枝雀填满了。
面对沈枝雀真诚的视线,他犹豫再三,终于开口了。
“师姐,我爹被人陷害抓走了。”
“你爹?”沈枝雀疑惑。
这么说来她现在都还不知道楚时溪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呢。
上辈子她一直没有主动问过楚时溪的身世。一开始她也好奇,后面也就不了了之了。
楚时溪开口,道:“我爹就是北滨王。”
北滨王?
那不是一直常年在外镇守边疆的王爷吗?而且好像他还是当今圣上的哥哥,怎么会被抓起来?
楚时溪上像是一眼看穿了沈枝雀心里的疑惑,继续说道。
“我爹是被六皇子陷害的。六皇子诬陷他将兵防图私自给了突厥人,说他与突厥人有所勾结。”
沈枝雀了然。
她上辈子也是因为一个通敌叛国的名头而亡。
她细细思索起来。
这个六皇子好像是念贵妃的儿子,和李烜明是兄弟。
当初李烜明是皇上和一个宫女一夜风流后的产物。
那宫女生下李烜明后,不久就因为体虚骨弱,患病而终。
李烜明也在后宫中,靠着与他生母交好的宫女们,养到了三岁。
念贵妃当时去御花园游玩。偷跑出来的李烜明不小心撞到了她。
念贵妃本想发火,李烜明却一把抱住她,甜甜地唤她为娘亲。
这下念贵妃心软了。
再加上李烜明长得与皇上七分相似,她当即就决定收养这个没了母妃的七皇子。
于是没多久,李烜明在一封圣旨下,成了念贵妃的儿子,李烜白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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