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这个回复的林克只感觉莫名其妙,但接下来陈灰摆开的架势不得不让他严阵以待,他沉声道:“二号三号向我靠拢,四号去侧面待命,见机行事。”
“明白!”
另一边,陈灰手中的动力剑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金属色泽,在火焰的高温灼烧下是深暗的赭红色,推进装置周围泛着熔岩般的金色。这时的动力剑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样,它就像是一条桀骜不驯的喷火巨龙,可它的脖子却被陈灰一手抓住,巨龙在陈灰手中剧烈震动着随时都可能挣脱束缚。如果陈灰在这时松开双手,很难想象这条“巨龙”到底是会飞向他的敌人,还是会直接凿穿会场的天花板。陈灰手中的“巨龙”越暴躁,那接下来这一刀的威力也就越大,可这一刀挥出过后,动力剑就会过热,视具体情况甚至报废也不是没可能。
虽然陈灰知道没什么用,但他觉得这一战过后,起码这个会场中的人这辈子都忘不掉曾经有一种名为动力剑的落伍装备,以及陈灰接下来的一剑。
一剑横挥!
喷射出的炎浪推开几米远,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酸味。陈灰的冲刺并不是直线的,或者说他根本做不到在握住过载状态中的动力剑的同时控制自己的行动路线,他被动力剑强大的推力带到了斜上方,这也正好避开了站在必进之路上护卫林克的二号和三号。
同时,陈灰的胸腔的炉心也在满负荷运转,右臂内部的军用级人造肌肉绷紧了才勉强得以控制这条脱缰的巨龙转了个圈。
在对准林克后,陈灰再次暴起。
而在观众席上的观众们看得最真切,他这一刀用火焰挥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出来。
陈灰几乎是在消失的同时出现在半场斜上方的位置,然后在下一秒他就与林克的能量护盾撞在了一起,火星四溅的同时,穿着外骨骼装甲的林克倒退好几大步才站稳了脚跟。能量护盾可以阻挡刀枪子弹,但却无法阻挡空气中那股浓郁到呛鼻的硝酸味。这股刺鼻的气味顺着气管向下扼住了林克的喉咙,他不知为何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
看着这时的陈灰,林克莫名地回想起当年那只智械咬开歌利亚装甲的胸部装甲时的情景,那不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却是他对于恐惧感悟最深的一次。而现在,他在陈灰身上体会到了那熟悉的味道……那是深深的恐惧。
能量护盾还在苦苦支撑,护盾与动力剑撞在一起的部分无一不由蓝转红,这就好似林克那摇摇欲坠的理智,当能量护盾破碎的那一瞬间,林克的理智恐怕也将要崩溃。
陈灰将离合器的控制杆挤压到底,已经抵入能量护盾内部的锯链再次旋转起来,在能量护盾上拉出了一条狭长的口子。
将已经熄火的动力剑扔到一旁,陈灰用右手撑开能量护盾露出足够把手伸进去的大小,他一把抓住林克的脸。此刻深陷恐惧之中的林克听到了宛如梦魇般的话。
“呦,还记得你刚才怎么跟我说的吗?我来找你单挑了,还要在你脸上打一套军体拳!”
陈灰的右手发力,林克的面罩发出了一声难听嘎吱声后就被陈灰毫不费力地拆掉。面具下,林克面无血色,瞳孔无神,原本心思缜密、能与陈灰口舌交锋且不落下风的他此时舌头像是打结了一样,只知道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不,不,不……!”
克罗第的惨状在林克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紧咬舌尖,在恐惧中恢复了短暂的理智,可却只想出了一个馊主意。他失声大喊道:“我投降,我投降,你不能打我!”
“不好意思啊,群体参赛个人无法投降,要确保对方没有威胁,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陈灰阴恻恻地说道。
方法很简单,而且谁都知道,那就是打到对方只剩半条命。
林克则慌忙喊出,“我是他们的队长,我说投降那就是投降!”
角斗赛确实有这个规定,复数名挑战者中必须有一个队长,只有队长拥有投降的权力。如果队长决定投降,那不管队员们是怎么想的,举办方都会判他们输。
“队长,你在说什么呢?我们明明还能继续战斗,你为什么要投降?”其余三名队员的表情如同被背叛了一样,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质疑与不解,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当初是你林克最想要这一百万信用币,也是你林克出谋划策,结果你现在说投降就投降了?你把我们当什么了?当笑话吗?
此时三人心中都有种类似“臣等欲求死战,陛下何故先降?”的屈辱和憋屈压抑在心头,可赛事举办方可不管你这么多,主持人的虚拟投影已经出现在擂台中,这也意味着陈灰获得了本场比赛的最终胜利。没人会质疑陈灰胜之不武,他最后的那一刀已经征服了全场。
同时,连续战胜四个挑战者,这也意味着陈灰的奖金已经从三万二飙升到五十一万,距离最终的百万信用币大奖也只剩一步之遥。
而在十五分钟后,陈灰的奖金就从五十一万翻倍到一百万。
所有人都认可了陈灰这个霸主的实力,整整十五分钟里所有人都在欢呼喝彩,他们已经开始提前庆祝陈灰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而在会场外围,这艘鹦鹉螺号陆行舰的现任舰长,前智械猎手凡尔纳坐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他刚一坐下,硕大的啤酒肚格外显眼。而他现在坐的位置正是之前陈灰坐过的,那个请了陈灰喝酒的男人依然窝在那里。
“肥猪,你来干嘛?”
“看看你死了没有,要是死了,我就有理由多喝杯酒,算是缅怀你。”
“我命硬,等你死于糖尿病我还能活蹦乱跳的。”
“糖尿病可算不上什么绝症,死不了人的,而且可以通过更换器官达到根治的效果。”凡尔纳竖起一根手指挥了挥,然后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是个好苗子。”男人望向虚拟屏幕中的陈灰说道。
“你不是号称剑圣吗,怎么最后不上去教育下新人?反正你肯定能赢,赢了还有一百万拿。”凡尔纳打趣道。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再说了,我可是靠压他赢才赚到了今天晚上的酒钱。和他迟早要打一场,没必要是现在,而且现在打不太厚道,赢了也胜之不武。”男人的脚边摆满了一滴不剩的空酒瓶,他抄起一旁倚着沙发的包裹,里面是一柄年岁悠久的动力剑,不过保养得很好。他像是自嘲地说道:“这年头,还有谁会记得一个过去时代的剑圣的名字。现在只有猎手强森,剑圣强森早没了不知好多年……”
擂台上,陈灰站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曾几何时,围绕在他强森身边的欢呼不比这大上好几倍?
可在会场外围,此时除了强森和凡尔纳以外就只剩下扫地机器人和四处徘徊的贩售机器人,其余的人都挤在靠近围栏的地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