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心凉如冰

　　顾念齐虽然年龄，不知道为何林曦如的面色陡然发生了变化，但他还是很体贴地在林曦如背上拍了数下，低声安慰道：“妈咪不要怕，还有我呢。”

　　如果，在这过年的二十七年中，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林曦如深深眷恋的，那就是顾念齐吧。

　　当年因早产而九死一生，现在觉得命运真是神奇，竟将如此宝贵的礼物送到了她的身边。

　　她反手拉住顾念齐的手，道：“没事，妈咪没事。”

　　文晚清的听力一向不错，听到这边的声音之后，惊道：“修业，你那边是谁家的孩？”

　　顾修业看了林曦如母一眼，实话实话：“是曦如，曦如带着念齐回来了！”

　　“什么？！”文晚清简直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五年了，她整整五年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宝贝孙了，自从林曦如远走他国之后，她以为自己这辈都没有机会了，此时她颤颤巴巴道，“念齐？我孙？真的是他吗？”

　　“是的。”相比之下，顾修业就冷静得多了，“他现在不叫念齐，叫飞飞。”

　　“叫什么都好，不论叫什么都好。”文晚清反复着同一句话，感觉到眼中热泪就要留下来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简直不知道该拿什么词语来形容，她的双手紧紧抱住那巧的手机，将声音调到了最大，低低地乞求道，“修业，让念齐，不，飞飞，和我话，好吗？”

　　顾修业倒不觉得祖孙通话有什么妨碍，反正林曦如母迟早都是要回来的，一家人早晚都要在一起生活。他将手机伸过去，淡淡道：“宝贝儿，和奶奶话。”

　　顾念齐倒是乖巧听话，当即叫了声“奶奶。”

　　文晚清更加激动，连着了好几声“好好好”。

　　然而，接下来，林曦如却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飞飞，不许叫奶奶！”

　　她面上依旧是那么清冷，没有多余的情愫，然而声音里却包含着足以使风云变色的力量，和她那柔弱的身躯毫不相符。

　　“为什么？”顾念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给吓到了，在他的印象之中，妈咪最是温柔不过了，从来都不会对他大声斥责。然而自从回国之后，她就变得暴躁不安，甚至还出手打过他。他现在都感觉到自己的脸还有些微微发疼。

　　眼神如受惊的鹿，林曦如顿时有些心疼。自己对孩这么话，是不是有些不妥？

　　她顿时神色缓和许多，道：“飞飞，妈咪知道你心里面想有个爹地，但是也不能操之过急。天下好男人多得是，妈咪慢慢为你寻……”

　　话还未话，顾修业的冷声质问便已经响了起来。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不算是一个好爹地吗？你觉得谁才配做我儿的爹地？！”

　　这一连串的问喝，让林曦如头脑中有些混沌，但想起文晚清做的那些事情，想起顾修业做过的事情，她的心变得无比凉薄。

　　她半晌没有出一句话。

　　顾修业见到她不言不语的样，心底却发现，自己根本奈何不得。然而熊熊燃烧的怒气，让他的神智变得不再清晰，他紧握住林曦如的手腕，几乎是咬着牙逼问道：“你手上戴着我送的戒指，结婚证上写着的，也是你我的名字，我们现在孩也长大了，懂事了，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只要你想要的，我力所能及的，我都愿意给你。你啊！”

　　这样委曲求全的顾修业固然是让人心疼的，然而林曦如心中滴着血，眼中的泪生生给憋了回去。

　　“顾修业，”她终于出声，缓慢的话语似乎花光了所有的勇气，“如果你在我和你妈妈中间，只能选一个的话，你会选择谁？”

　　顾修业不解道：“我为什么要选，明明我可以二者兼得。”

　　林曦如冷笑一声，道：“如果必须要选呢？自古以来，婆媳不能并存。我也不是什么二十四孝好儿媳，如果你要和我一起生活的话，就必须和你父母断绝一切关系，你做得到吗？”

　　顾修业闻言，警觉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曦如缓缓掰开顾修业的手，双目低沉，道：“这些过去的事情，我懒得再回忆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就去问你的母亲吧，问问她还愿不愿意见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媳妇。顺便，告诉她一声，飞飞，也就是顾念齐，他是我的儿，他的一切都应该由我来做主，他的父亲是谁，奶奶是谁，也是由我了算。”

　　林曦如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是顾修业却获得了满心的沉重。在他的印象当中，文晚清和林曦如后来的确有些不合，但也没有到了不能并存的地步啊！

　　饶是他机智过人，智商爆表，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好了，我吃好了。”林曦如淡淡道，“宝贝儿，赶紧吃，咱们要回去了。”

　　“妈咪，不要生爹地的气好吗？咱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难道不好吗？”顾念齐没有再去吃东西，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林曦如，等待着她来回答。

　　但是，他幼的心灵也在害怕着林曦如的回答。

　　“首先，妈咪没有生气，妈咪只是看清了现实而已。其次，我们一家人，并不只是我们一家三口的问题，就算是没有旁人，妈咪照样会爱你，所以，宝贝儿，妈咪很抱歉，不能答应你。如果你喜欢和他相处，这几天你们就一起相处相处吧。反正，离回去也快了。”

　　她完之后，便将手上戴着的鹣鲽戒指取了下来，放在了桌上。

　　“已经丢掉的东西，就算是重新捡回来，也回不到过去了。而且，就算时光能够倒流，我也不想回到过去。过去的点点滴滴，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顾修业心凉如冰。自己千般迁就，甚至放弃了尊严，难道就不能重新得到这个女人的心吗？这一刻，他真相剖开她的心，看看那么硬的心肠到底是什么做成的，石头吗？

　　他再一次拉住林曦如的手腕，直直朝着房间走去，对于五岁多的亲生儿顾念齐不管不问。

　　然而顾念齐脸上并没有一点点的失落，眼神之中反而充满了殷殷期盼。

　　但愿爹地和妈咪能够和好，这样他就能拥有一个完整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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