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陈禾,我想留下
不怪自己意志不够坚定,而是敌人太狡猾。
陈禾刚布好的防御线,直接就被摧毁殆尽,差点大街上就跳了起来,“脏东西,乱舔什么。”
说完,陈禾就着魏渡的衣服擦了擦上面的口水。
魏渡懒洋洋地任由她在自己的衣服上面蹭,只是挑眉道,“舔手指是乱舔,那舔其他地方呢?”
陈禾:“……”
在无耻的领域,陈禾终究是甘拜下风,她绷紧了脸,昂首挺胸地大步向前,“走,买菜,晚上做饭。”
魏渡看出陈禾整个人已经如同一根紧绷的弦,岌岌可危,从善如流地闭了嘴,没有再去撩拨她。
只是,陈队刚才说买菜做饭,是给自己吃吗?
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了头脑,魏渡觉得这件事情光自己知道还不够,陈队对自己这么好,半天淋雨出去给自己买药,早上给自己煮粥,晚上又亲自下厨给自己做饭,这么好的队长,一定要好好宣扬啊。
这么想着,魏渡默默地拿出了手机,巡视半天之后,选定了一个人。
魏渡:林队啊。
林易:?
魏渡:我昨晚发烧了。
林易:吃药?
魏渡:嗯,吃完药,好多了,早上又喝了一碗粥,感觉不用去医院也可以了。
林易:粥?
魏渡:是呀,白米粥,哎,陈禾做的。
林易:……
魏渡:我也不想她这么忙,深更半夜去帮我买退烧药就算了,为了照顾我,一晚上没睡,大清早又给我煮了白米粥。现在又准备去买菜,给我做晚饭了。
林易:闭嘴。
魏渡:不是我吹,那个白米粥真的好吃,比我上次来你们基地吃的食堂好多了,难怪你成天惦记着出来吃火锅。我觉得,你们食堂大妈完全可以来学习一下怎么做饭。
林易:……
魏渡:要不你把他们叫到一起,我让陈禾给他们开了班?我够意思,自己吃饱了也不忘关心你。
林易:滚。
魏渡还要再发消息过去,系统提示他已经被林易拉黑了。
魏渡忍不住轻啧一声,年轻人,心理素质真不好。
陈禾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快买菜。”魏渡笑了笑,将手机扔到了兜里,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晚上吃饭的时候,发个朋友圈,应该会有很多人来关心。
陈禾对魏渡的动作毫不知情,她带着魏渡买了菜就回了。
训练室旁边其实一直都有个厨房,只是陈禾之前独居,一个人做饭和点外卖没有什么差别,久而久之,这个厨房就被闲置了。
陈禾把菜放进去之后,又收拾了半天,才露出了厨房的原样来。
魏渡本想赖着不走,但厨房实在是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恋恋不舍地偷拍了一张陈禾收拾厨房的样子,回了训练室。
五点整。
陈禾把最后一个红烧肉倒进了砂锅,准备收汁,自己就抬了一个凳子,在厨房门口坐了下来。
在父母过世之前,陈禾每次放学回来,都能看见自己父亲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陈禾爸爸不喜欢陈禾在外面每天吃油炸的垃圾食品,对她的零花钱管得很严,一直让她准时回家吃饭。
那个时候尚且不知能有家人陪着一起吃饭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陈禾时候满脑子都是怎样才能偷偷出去吃一串炸的鸡翅这种念头。
再后来,父母去世,陈禾回来之后,看着冷冰冰的厨房,已经没有人做好饭菜等她回家了。
陈禾靠在门口,觉得鼻子有些酸。
饭菜的香气混杂在空间中,缓缓弥漫开来。
人在外面碌碌一生,不就是为了这一口美味的饭菜吗。
不管多么疲惫,漂泊,吃到家里的饭菜时,整个人就忽然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忽然,厨房里热热闹闹的声音停了下来。
愉快翻滚的红烧肉,飘在汤里的肉丸子,和蒜叶纠缠在一起的回锅肉,一下子收了声。
陈禾抬头一看,燃气灶下面烧着的火灭了。
停气了?
陈禾下意识地站起身,抬着凳子,垫在脚下,揭开了上面的燃气表看了一眼,燃气表还在欢快地转着。
“我来。”一道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陈禾脚下一晃,差点没有站稳,来人扶了她一下。
陈禾回头见是陆守恒,不自觉地就推了他一下,手刚才一抬出,又觉得这个动作太过矫情了,毕竟陆守恒只是看她快摔了才扶她一下,因此,又硬生生地把手收了回来。
短短两秒,几个动作被陆守恒尽数收入眼底。
他眼眸不自然地沉了沉,将陈禾扶下之后知趣地飞快收回了自己的手,温文而又克制地和陈禾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我……”陈禾看出了气氛有些不对,想着干脆让柚子过来看看。
陆守恒已经弯腰将她的椅子抬走,然后回到了灶台那里,熟练地把锅端开,转了转开关,说道,“电池没电了。”
陈禾看着他熟稔的动作,有些恍神。
她记得认识陆守恒的时候,这人和柴米油盐这些事似乎一点都不沾边。
“出国的时候学的。”陆守恒仿佛是看穿了陈禾的心思,头也不回地道。
他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轻车熟路地调好了火的大,扭开煤气灶,用打火机的火凑了过去,“哗”的一下,黑黑的煤气灶中间又扑腾起了欢快的火苗。
陆守恒眼疾手快地收回了手,把打火机放进了兜里。
陈禾忽然意识到,这个人和自己记忆中的人已经越来越不像了。
在时光的洪流中,他们各自蜕变成了彼此所陌生的人,又带了一些旧时光的熟悉感,分裂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而在这种混乱中,陈禾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再次见到陆守恒,陈禾的心跳已经不会像从前那样跳动了。
陆守恒的动作有些僵硬。
他没有回头去看陈禾,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陈禾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从某种复杂而不可名状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
“陆守恒。”陈禾忽然开了口。
陆守恒垂在身侧的手一抖。
陈禾鲜少这么连名带姓地叫过他。
他突然很想从厨房逃出去,可身子并没有听他的使唤,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把菜端出去。”陆守恒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打断了陈禾想要说的话。
可惜陈禾没有给他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