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玲此时心里天人交战,不知道现在这个局面应该怎么决断,她没有同意去白漳,可武云却把这个事情打电话告诉了武贤齐。∑>
武贤齐接到武云的电话,心头的火气怎么压都压不住。
以他的身份和出身,早就见多了一男配多女的事情,他也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妹夫会是个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男人,只要过得去,睁只眼闭只眼就是了。
大家族里,不都是这样么?
他觉得自己对这样的事情,是能够坦然面对的,对小妹如此,对女儿将来也是如此。
在武贤齐看来,男人三妻四妾那是很正常的。不过,那样的情况,仅限于他未来的妹夫和女婿的身份要跟老武家门当户对,可是张文定这小子凭什么?
区区一个个体户的儿子,也敢这么欺负我武家的公主,真是反了天了!
人这种思想性相当复杂的生物,往往都是宽以待己严以待人的,双重标准用得特别顺手。同样的事情,自己做了,那是理所当然,别人做了,那就罪孽深重。
对于武玲找上张文定做男朋友,武贤齐并不是特别赞成。
想当初,他到随江还曾劝阻过武玲的,只不过武玲当时说张文定的性格和能力,值得培养一下,这样一个草根出身的人如果成了武家女婿,得到武家的支持,说不定会比武家第三代中那些个眼高于顶却又不能脚踏实地的家伙们有前途,或许延续武家辉煌的担子就落到他身上了,而不是让武家跟别的那些大起大落的家族一样,三代而衰。
除了这一个因素之外,还有吴长顺道长的因素在里面,有吴长顺这个因素,老爷子就不会反对。而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呢,就是武玲说自己是真的喜欢张文定了,她希望自己的爱情自己争取,自己的婚姻自己作主,她不想政治联姻。
对于妹妹这个愿望,武贤齐不赞成,但想反对,却又狠不下那份心,毕竟是他的亲妹妹,同一个妈生的。比之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来,更是亲近。
当然了,他不忍反对,也还有一个客观因素存在,那就是武玲当时是想用张文定为理由来抵挡文家求婚,武贤齐从内心来讲,是不愿意妹妹进入文家的,以文家人的性情,估计把妹妹娶进了门之后,要不了多久就会把圣金鲲公司这个财富帝国给抢了,那老武家可就真的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武贤齐其实是想让妹妹跟另一个家族联姻的,但是文家已经放了话出来,别的家族自然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去得罪文家,谁也不肯冒头。
所以,当时的情况,武贤齐尽管不喜欢张文定,却也没作太强烈的反对了。
不仅仅没反对,甚至在后来张文定正式和武玲交往后,面对着三位哥哥那边的压力,武贤齐还得帮着妹妹来扛,个中缘由,实在颇为无奈。
武贤齐想着,妹妹真要和张文定结婚,那就结吧,那小子好像还真有点能力,值得培养一下,妹妹找这么一个没有根基的人,也不见得就没好处。至少,圣金鲲公司这个财富帝国还继续掌握在老武家,不担心会被别家夺了去。
他甚至都考虑过,等张文定在下面再干个两年,就搞到省里来拓展一下眼界,让其养养性子,再多结交一些人,等时机成熟,再放到下面去主政一县。
谁能想到,这小子居然胆子那么大,还没结婚就敢跟别的女人鬼混了,而且还不知道隐蔽一点,搞得那么张扬,太不把老武家放在眼里了。
武贤齐是个有性格有主张的人,副省级领导都很沉得住气,可那也是分场合分对象的。
在外人面前,他不可能会因为这个事情影响到工作,但还是忍不住给妹妹打了个电话过去――对这个比自己小了许多的妹妹,他的疼爱一点都不比老爷子来得少。
武玲看到四哥打来的电话,就知道这个事情云丫头最终还是咽不下那口气,惊动了四哥。
咬了咬下唇,她接通电话,平静地叫了一声:“哥。”
武贤齐的声音也很平静:“晚上你嫂子亲自下厨,你和云丫头都过来。”
“好。”武玲没有拒绝,武云要她去白漳,她可以不去,但四哥发了话,她如果再不去,还不知道四哥会有多担心呢。
武贤齐听到武玲这个回答,心中放松了一些,也没再多说什么。电话里无需说太多,有什么话,等到晚上再面对面地谈。
挂断电话,武玲身子窝在沙发中,想走到窗户前看看窗外远处的山黛,却总提不动起身迈步的念头。
对于男人的花心,武玲是见惯了的,她也曾想过,如果张文定在外面有了情人,自己怎么办?
这个问题,她最终只得出一个无奈的答案,不怎么办,只要张文定做得不过火,她就像她的几位嫂子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不会生出跟踪这类寻根问底的念头来。
在大家族之中生活了三十多年,武玲对这种事情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男女平等这个词,她深深地明白在她所处的环境中,那是一种多么飘渺的美梦。
这是一种无奈的现实,她纵然不满意,也只能接受。
不管怎么说,比起别的大家族的女儿们,她是幸运的,因为她选到了她自己的爱情,而不是为家族利益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并且,这个男人还爱她。
然而,她没有想到,武云会自作主张让人跟踪了徐莹,并且把这个事情挑明了。
她更没有想到,当真正面对这个事情的时候,自己根本就做不到预想中的那么豁达,事实比想象要残酷一万倍。
她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圣人,很多事情,纵然见得再多,可轮到自己头上,还是会痛彻心扉,还是会怒火中烧。
张文定,我一心爱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她想到了紫霞观里的干爹,却没有上去告状的想法,她在心中痛得很,痛到极致的时候,那份对张文定的恨意,却有大部分都转移到了徐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