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孙的满月庆典定在了四月初四,虽然礼部觉得这个日子并不是十足十的黄道吉日,但是无奈这刚好就是皇孙满月的日子,梁帝最后还是按照了满月的日子来定,最终认可了四月初四。●br />
距离四月初四这个日子所剩下的时间也不到十日了,皇宫中的守卫变得愈加严格。作为御林卫校尉言柯冉能够按时下值回家的机会愈来愈少了。对于这一点,言柯人本人并没有觉得有多委屈,毕竟待在宫内时间久,他距离云萱公主也就更近一些,即便两人见面依旧还是一炷香时间。
这一日又到了同云萱公主偷偷见面的日子,两人好生畅聊了一回,言柯冉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府邸。刚到了府邸外就觉察到了异常,门口侧边停靠着一辆甚是高档的马车,不仅是装饰华美而且需要驷马拉动,不用问言柯冉就知道定是皇室成员。
“几位皇子之中,豫王远在东南抗战;庄王有疾几乎从不拜访朝中大臣;襄王自从得了皇子之后各种事情千头万绪的应该也是没有时间的;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陵王了。可是陵王来府里做什么?”
言柯冉快速分析出来人的身份,但是对于来人的目的着实是难以把握。
“本宫此番来就是为了庆典一事的!”陵王甫一落座便开门见山,“父皇将庆典的保卫工作交由本宫全权处理,这安防必然是需要得到京兆尹的帮忙才可以的。父皇刚刚确认好庆典的时间,留给我们的日子不算多了,这不,本宫才趁着夜色来找言大人了,还请言大人勿怪。”
“殿下真是言重了,协助安防一直都是京兆尹的分内之事,如今能有陵王殿下亲自坐镇,那么京兆尹做起事来也更为有把握了。”
言狄身为京兆尹已经有十余年的时间了,几位皇子的大致脾性他都是知道的。
“能得到言大人首肯,那就说明本宫此行还是完成任务了!”陵王欠了欠身,“还是有劳言大人将京师安防计划早日给本宫,如此方能对全城进行人力的调配。”
“那是自然的,下官在明日早朝之后便将安防计划交给殿下!”
“那就好!如此,本宫就不再打扰言大人了。”
陵王作势就打算走,言狄立刻起身准备相送,正巧言柯冉走进府内。
“参见陵王殿下!”
“这声量、这身姿,难不成就是言大人的公子?”
“正是犬子――言柯冉。”
“起来吧,抬起头来!”
言柯冉站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得看向陵王。久在宫中当差,几位皇子的长相言柯冉是清楚的,只是陵王是不会记得小小的御林卫校尉的。
“仪表堂堂、身姿伟岸、精神抖擞、声如洪钟,不愧是我大梁第一等一的好男儿啊!”
“陵王殿下嘉奖了!”
“本宫也有听闻言府公子出身青山书院,文韬武略俱是京师官宦子弟中出类拔萃的,今日一见,果然传言非虚。”
陵王对于言柯冉不吝赞美之词,眼睛上下打量着他,注意到了身上的流云服和骖章短刀。
“你是御林卫的?”
“回禀陵王殿下,末将乃是御林卫校尉!”
“年纪几何?”
“正是二十!”
“好好好,正值青春年少,好一个英武公子。言大人啊,别怪本宫嘴多,这言公子可是有了意中人了?”
听见陵王这么一说,言柯冉忍不住身子微微一抖,他原本淡然的申请刹那间就变得紧张起来。言狄已经注意到儿子投来的目光,对于儿子的心仪之人,作为父亲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犬子一心都在护卫皇城之上,到今日都未曾同下官提及过婚配之事。”
“二十的年纪也是可以嫁娶了,言公子这般的文武双全,只怕是想要结亲的人家可不在少数啊。”
“多谢陵王殿下美言,下官也是希望犬子能早日成婚,如此下官也能早些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哈哈哈,瞧言大人说的!这事儿啊还用得着你操心么?指不定言公子早已经心有所属了!”
陵王看似无意的话听在言柯冉的耳朵里则是别有一番意味了。尤其是陵王看着言柯冉的时候,他总觉得陵王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然眼神为何如此的内涵复杂?回想起自己今日才刚刚同云萱公主见过面,言柯冉不禁心里涌起一阵后怕。
“如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东南有敌人环伺,这皇孙的庆典又是举办在即,儿女情长的还是暂且放一放。待时机成熟了,只要言公子开口,不论是哪家的女子,本宫一定助你一臂之力!时辰不早了,本宫也不耽误你们阖家团聚了。”
“下官恭送陵王殿下!”
目睹陵王的背影,言柯冉的直觉告诉他陵王的那几句话似乎是有意为之的,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每一次去云雀台都是万分的小心,从未露出过马脚。即便是在同云萱公主交往过程中都有雪环在远处放哨,如此重重措施不至于让人发现自己的行踪啊?难道是云萱公主将此事说出去了?不可能!云萱虽然天真烂漫,但是未婚的公主同侍卫偷偷见面可是重罪,她不会不知道一旦被发现的下场。
“或者说是自己多心了?”言柯冉自言自语安慰自己。
“你没有多心。”
“父亲?”
“皇室庆典会交给陵王全权负责足见皇上对陵王的信任。说起来,过往的皇室庆典也有皇子出任安防首领的职位,可是之前的皇子是太子。如今豫王远在东南、太子已经作古、庄王从不得皇上喜欢、襄王初为人父正是忙乱的时候,这个位置就只能交给陵王了。这可是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
“所以,父亲是认为陵王是来拉拢我们?”
“拉拢倒是未必,但是这件事情上双方的合作就必不可少。说起来,不论皇城有什么活动,京兆尹都肩负安防的责任,有了陵王打头,为父也能轻松一些。倒是你,身为御林卫,接下去的日子可得多个心眼,不能出任何的纰漏。”
“孩儿谨记!父亲,既然陵王掌管了庆典的安防事宜,那不就意味着京师的城防都交到了他的手中了么?”
“没错,不仅是京兆尹的府兵,还有你们御林卫和禁军,整座京城的军队都已经在陵王的手中了。”
“父亲,府兵悉数听从陵王殿下的号令,他可曾出示兵符?”
言狄犹记得陵王拿出的那一对狻猊兵符,拼在一起的时候足足有巴掌大小,狰狞威武的模样使观之之人心生敬畏。言狄此生只见过两次狻猊兵符合二为一,今日便是第三次,根据过往的经验,每当狻猊兵符现往往意味着有大事的发生。
“自然是有的,狻猊兵符自从元祖开朝以来便是皇家最高的兵权象征,狻猊出,可号令全国兵马。老夫记得上一回动用狻猊兵符还是在三十一年前。”
“三十一年前?那不是当今皇上登基的时候?那时为何会动用如此至关重要的狻猊兵符?”
“你会有此疑惑也算正常,三十一年前别说是你,我也不过是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关于兵符的事儿也是道听途说的。陈年往事了,日后有机会再和你聊聊,眼下我们父子要做的事儿还很多。”
“你们父子就算是有再多的事儿也得先吃饭吧!”
屋内传出喊声,言柯冉吼道:“孩儿知道了!母亲,我这就拉父亲进来!”
当陵王踏出言府的时候,一名一直守候在马车旁边的侍从立刻小跑到陵王身边,凑到了耳边仅仅说出了四个字,陵王笑了,他握紧了袖中的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