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关失守的战报呈送到梁帝手上时,他终于对这一场发生于东南边境的战乱开始恐慌了。ξbr />
看着梁帝失去血色的脸庞,蔡权关切的问道:“圣上,可是战况不利了?”
梁帝手微微颤抖着将战报扔在了大殿之上。蔡权上前捡起战报快速浏览一遍,特意看了看署名:澹台归宗。
“鹰扬关失守了!”蔡权不敢相信的大声道:“澹台将军在战报中说道豫王殿下率兵出关,在抵达云州之后便草率折返,被下唐和西凉联军追击,张涵山力战不敌,保护豫王殿下逃出鹰扬关!”
廖臻出列谏言道:“回禀圣上,此战报仅仅源自澹台归宗,是否真实可信还是等豫王殿下的战报到了再一一比对,似乎更为妥当。”
“澹台将军难道会那这么重要的事儿来当做玩笑么?别说身为军人,哪怕是坊间百姓都知道鹰扬关失守带来的后果!”陵王义愤填膺的说道:“回禀父皇,儿臣以为应当将鹰扬关守将张涵山斩首!”
“回禀圣上,丢失鹰扬关张涵山罪无可赦,不过还请皇上念在此时正是国家用人之时,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兵部尚书曹子敬表示了自己对于斩杀大将的反对,“鹰扬关一旦丢失,接下去的十二州都将面临着敌军的屠刀,要保证京师的安全就必须尽快调集大军!”
“父皇,儿臣也是赞同曹大人的意见,前线有四哥在,即便他已经接连战败,但是这其中一定有人力难为的原因在,还请父皇再给四哥一个机会!大敌当前,斩杀大将确实也不妥,还请父皇三思!”襄王说话之后,蔡琰正欲出列却被蔡权给用眼神喝退了。
“圣上,如今是击退敌人为重要,老臣认为可以调集广远军在十二州组成第一道防线,同时调集安平军在京师城外组成第二道防线,最后号令御林军在皇城外组成第三道防线,如此才能保住我大梁国脉不失!”
梁帝木然的点点头,“蔡相说的没错,就按照蔡相所说立刻调集大军!同时下令给豫王,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守住十二州的第一道防线,不然提头来见!”
下朝之后梁帝身感有恙,立刻命令崔公公摆驾章含宫,早早在宫外等候的敬佳贵妃一看到梁帝架撵到来,立刻行宫礼。梁帝摆摆手道:“扶朕进宫!”
敬佳贵妃赶忙起身扶着梁帝步入宫内,一躺下,梁帝就闭上了眼睛,敬佳贵妃着急的急忙上前伺候,一边招呼宫人打来热水给梁帝擦脸,一边命后厨立刻煲汤供梁帝享用。
“皇上,臣妾这就请御医来!”
“不用了,那些御医还不如璎淑人来得有用,朕本想是去璎淑人那儿,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先来你这里了。”
“是,皇上有何吩咐,臣妾一定尽力去做!”
“贵妃啊,你可知道西凉和下唐联军已经占据了鹰扬关,对着京师虎视眈眈了!”
“皇上,臣妾不懂军政,臣妾只知道臣妾一定要为皇上消除烦忧,若是有敌人来了,那就让云晟上战场,就算是战死了也是为国捐躯!”
听到这里,梁帝原本拧在一起的眉头反而舒展开来了,他睁开眼,露出个无奈的笑容,伸手握住了敬佳贵妃。
“贵妃啊,你有心朕就很欣慰了,云晟不是打战的料,战争岂能儿戏!贵妃啊,你能替朕把持好后宫,朕就很高兴了,今晚,朕就在你宫里了,命你宫内的厨子准备些吃食吧。”
“臣妾遵命!臣妾已经命人去准备,皇上您再多歇息一下,臣妾给您斟茶去。”
梁朝战败的消息在宫内不胫而走,仅仅一天的时间,几乎整个后宫宫人都听说了这件事。当宫人将此事告诉了贤妃之后,她神色未变,仅仅是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娘娘,奴婢听说战败都是豫王殿下的失职,皇上因此还龙体欠佳了。”
“云祈奉命前往驻守东南,战败了,他作为做高指挥官自然是难辞其咎,宫中之人趁机落井下石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告诉宫人,这段时间更加严格的瑾守宫规,不要和其他宫人发生摩擦,不然本宫可救不了。”
“喏,奴婢知道了。”
“对了,这些日子陛下可有去绮罗苑?”
“回禀娘娘,据奴婢所知,皇上一直留宿在敬佳贵妃那儿。”
“哦?你去多准备一些食材,本宫这几天要多做一些糕点。”
“喏!”
凤倚阁最高层上,一行披着罩头长袍的三人拾级而上,走进了最靠近路边的一间雅阁之内。此时的雅阁内已经有一名俊朗、素衣男子在等候了,一见到来人,立刻起身行礼却被来人给阻止了。
“宫外之地,就不要这些礼节了,人来人往的,若是教人见到了可就不好了。”
“陈公公说的是!”
男子挽着来人在座位上缓缓坐下,随后来人的两名贴身立刻走出了雅阁,雅阁内仅剩两人而已。
“陈公公,这是上好的归海佛印,还请掌掌眼。”
男子给来人的茶碗里斟满一泓碧绿的茶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大人知茶、懂茶、品茶,老奴一介宫人哪里敢担掌眼的重任,沈大人说是佛印那就是佛印。”
“哈哈哈,陈公公真是太抬举沈某了!”
“沈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此番让老奴出宫所为何事?”
“陈公公,原先沈某不敢高攀只能托人给陈公公送些薄礼,其实是沈某想要高攀陈公公!”
“沈大人啊,你送的那些要是都是薄礼了,那老奴只怕是愧对圣上了!”
“陈公公真是说笑了,沈某能有今日还不都是仰仗陈公公提携?”
“都说沈大人巧言令色,今日一见,老奴却以为沈大人倒是老实本分了。”
“哈哈哈,陈公公知我!”
沈千汲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只箱子推到了陈公公面前。
“陈公公,还是一些小意思,还请公公不要嫌弃。”
陈公公根本不打算瞧这箱子一眼,直接拒绝道:“沈大人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出入宫禁多有不便,沈大人的好意老奴心领了。”
“哎,陈公公,这回您啊可就猜错了!”
“哦?愿闻其详。”
“这些都是陵王殿下准备的。”
“陵王殿下?”
“没错,沈某不过是受陵王殿下所托前来拜访陈公公的。”
“陵王殿下可有亲自前来?”
陈公公正打算起身看看周围却被沈千汲给拉住了。
“陈公公,陵王殿下是不能随意出入这些勾栏瓦肆的,陵王殿下就是想见陈公公,所以才让沈某来见的。”
“陵王殿下找老奴所为何事?”
“这,陈公公可就难为沈某了,陵王殿下的心思沈某如何得知?还请陈公公前往要原谅沈某。”
“既然如此,老奴自当是去求见陵王殿下的。”
“陈公公还请收下这箱见面礼。”
沈千汲特意在箱子上用手轻轻拍了拍,陈公公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
“既然陵王殿下如此盛情,那老奴只能却之不恭了。”
“那就好,来陈公公多尝尝这些菜,虽然比不上宫内的御膳房,但是凤倚阁自有它独特的味道。”
沈千汲夹起一小份菜亲自送到了陈公公的碟子内,然后鼓了一下掌,片刻之后一名女子抱着古筝进入了雅阁之外用帘子隔开的一个小开间内开始演奏。
袅袅乐声升腾起来,沈千汲开始和陈公公攀谈起来,有了这乐声的萦绕,他们两人的交谈旁人根本无从听见。女子一口气连弹了三支曲子,沈千汲方才挥挥手让她退下。接着,陈公公重新披上披风,走出了凤倚阁,踏上了一辆停靠在凤倚阁侧门的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陈公公打开了这个箱子,里面满满的堆放了层层叠叠的金锭。陈公公丝毫不为这些金子所动,他的视线落在了箱子盖子上的一叶便笺上。翻开便笺一看,上书:二月十九,大青龙寺,落英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