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还活着么?手还能动,脚也还能动,呃.......胸口好疼,还会疼就意味着我真的还活着!那这是哪里?这好像是一个山洞,有人进来了!
“你清醒了么?”
“我,我感觉好多了,是......是你救了我?”
“不仅是我,还有他们俩!”
沈铭和赫连平正在生火打算烹煮刚刚打回来的野味,他们投来一个微笑。⊙>
“我叫尹离,他们俩分别是沈铭和赫连平,我们都是青山书院的,你大可以放心。”
“你们是青山书院的!我......我叫做谢羽,我隶属于宣韶宁宣校尉的麾下!”
一听见宣韶宁的名字,生火的两人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齐朝着谢羽看过来。
“那真是太好了!宣韶宁就是我们的师弟。”尹离着急问道:“他怎么样了,还活着么?”
“是的,宣校尉和段百夫长一齐冲破了下唐的包围前去安州城报信了!不知道安州城战况怎么样了?”
谢羽一激动就开始咳嗽,尹离急忙端给他一碗清水。“你慢慢说,不着急的,你想知道安州城的战况,我可以告诉你。”
谢羽放下碗立刻握住了尹离,“你知道啊,战况如何了?”
“安州城已经化作一团火海,我们梁朝的军队已经退守到了洮水对岸了,目前我们知道的就这些了。”
谢羽呆在了原地,他不敢相信安州城已经付之一炬了,这就意味着......这不就意味着很有可能自己的袍泽们大多已经战死了,其中就可能包括......
“事实已经如此,既然上天没有让你死,给了你活下去的机会,就是让你利用好这个机会!你好好养伤,明日我们就启程离开东南。”
“不是上天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是我的哥哥,还有夏指挥使,是他们用自己的命换我活下去的!”谢羽说到这里忍不住泪水满溢,“谢谢你,尹离姑娘,你说的没错,我活着还有我的使命,我要替他们报仇!”
沈铭端过一碗热腾腾的汤递给谢羽,“这是野鸽子汤,对刀伤的恢复很有好处的,趁热喝。我们救你就是因为你身穿了玄甲军的军服,我们救你不是单单让你去报仇的,国仇家恨,你能找谁去报呢?你是军人,应该回到玄甲军,做一名军人应该做的事。”
“你们说,明日便要离开东南了?”谢羽接过热汤,问道。
“如今东南一片土地都已经沦陷,现在是下唐管辖了,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只有度过洮水通过鹰扬关回到大梁的土地上才能真正安全。”尹离打开药盒打算再给谢羽换药。
谢羽接着问道:“你们在战场上还有发现别的活口么?”
“没有了,若不是沈师兄寻找仔细,只怕连你都会被我们忽略。战场冰天雪地,你受伤不轻,再多待哪怕半日,只怕你的命也挽回不了了。”
“我再次谢过三位的救命之恩!”谢羽起身给三人下跪磕头。
沈铭没有多大的反应,尹离扶起谢羽,你就不要再乱动了,让我好好给你敷药。
谢羽带着感激看着三人,心中很是酸楚,他知道师巩正渊也是出身青山书院,既然他们三人已经搜寻过战场了,那么他们也一定看到了师巩正渊的尸身了,自己也不能再去戳自己恩人的伤心处了。
“师巩校尉,你一路走好,我谢羽向你发誓,只要我还活着,一定替你报仇!”
谢羽的暗暗发誓、宣韶宁和霍青对师巩正渊的挂念也许是化成了一阵刺痛,刺痛了身负重伤却捡回一条命的师巩正渊。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呢!”
师巩正渊终于也恢复了神智,他同样虚弱的睁开了眼睛,但是看到的和谢羽可是大相径庭:他身处的可不是什么自然的山洞,他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这间屋子的布置带有浓烈的异族特色,从门帘、桌布到各种摆件儿。
“我这是在哪儿?”
师巩正渊想要起身,然而现实并不允许,一方面他的全身都被包扎着,看来的确是伤势不轻;另一方面,他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捆在床沿儿上。
师巩正渊使尽力气打算挣脱绳索,可是一用力头立刻一阵刺痛,接着就是一阵眩晕,让他只能躺下来根本不能起身。师巩正渊大口喘着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身上的痛苦。等到疼痛减轻了,他做第二次尝试,后果和第一次一样,他还是只能躺下来静养。
吱呀一声,一名侍女推门而入,她缓缓都到床前看了一眼师巩正渊,发现这人依旧在昏迷着,便放下铜盆,将一块帕子浸湿然后轻轻擦拭师巩正渊的脸。
难不成之前这些日子自己也是这么被伺候的么?这是师巩正渊第一次被侍女服侍擦脸,感觉很奇怪,不过他安慰自己忍忍过去就好了。没想到,接下去侍女竟然掀开了被子开始脱他的裤子!这下师巩正渊可是不能再装下去了,正打算反抗又听见了推门声。
侍女转身看见来人慌忙下跪请安“奴婢参见大将军!”
大将军?什么大将军?哪个大将军?绝对不可能是豫王,安州城内怎么会有装点的这么富有异域特色的房间?豫王又怎么会将自己捆起来?
“你退下吧,每日服侍的勤快一些,若是他醒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奴婢遵命!”
从这人的声音来判断,师巩正渊可以肯定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打过交道,既然拥有大将军的身份又不是豫王,那他难道是?
这人将被子重新给师巩正渊盖上,之后就没有任何动作了,师巩正渊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可是自己又没有听见开关门的声音,这么来说这人还是房间内,可是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没有一点气息呢?
师巩正渊想不通可是也不敢睁开眼睛,警觉告诉他这人应该还在房间内,而且很可能一直在看自己。
师巩正渊猜测的不过,来人的确就坐在了床榻之上,他距离师巩正渊不过几尺的距离,他带着诡异的面具,除了眼睛,什么的都没有露出来。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静静坐着一直凝视着师巩正渊,也不知是看了多久,他终于有了动作,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师巩正渊的脸。
这是一只什么样的手啊!灰黑色的皮皱巴巴的覆盖在白骨之上,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的组织填充,就像老树根,干巴巴的伸展着。这根本不是人会有的手掌,又或许这个根本不是人。
手掌在师巩正渊的脸上停顿了,迟迟没有放下,最后又重新收回了袖子里。那一双鹰一般的眼睛里难得流露出了一丝丝人情味,收回的手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又去触碰师巩正渊的小腹,他掀开了衣服,小腹上有一道从肚脐一直延伸到大腿根的陈旧性伤疤,此时这道伤疤已经是暗紫色了。
正是看到了这道伤疤,面具人终于无法稳定自己的气息了,他开始用力的呼吸,这么一来师巩正渊终于觉察到了此人的方位,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小腹处的伤疤,可是他想不通的是此人怎么知道自己此处有伤疤的?而且他为何要查看自己的伤疤?
面具人停留的时间够久了,终于他起身离开,开门、关门,房间重新变得安静。师巩正渊终于敢睁开眼睛,环顾了一圈发现真的没有人了,总算是放下心来,接下去他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才能从这里逃离出去。
“韶宁,段朗,我该如何让你们知道我的处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