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飞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放到了风亦飞的面前,笑道,“这里虽比不上京师里的大酒楼,可菜式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卤味,更是一绝,包管你吃过后,还会想再来。”
风亦飞实在没跟他把酒言欢的心思,径直道,“客套话就不用多说了,说正事吧,你找我干嘛?”
白愁飞轻叹了口气,“你心底终究还是怨我的,你也应该知道,当时那情形,我在大哥面前,是不得不动手,你更应该明白,以我的武功,若真要想杀你,你焉有命在,我还是顾念着你我之间的交情,留了几分力。”
说罢,又是一笑,“你的武功进境实是出乎我的意料,比诸我们在京师再遇时,你又强了许多,若不是我使出了我指法的绝招,四季交驰.破极惊神,寻常招数还真压不下你的柔剑。”
风亦飞虚眼,“你刚还在说有手下留情,现在又捧我一把了?”
“呵呵呵,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先天无相指剑确是一门惊世骇俗的绝学,可惜你还未练到家。”白愁飞笑道。
他一直言笑晏晏,看起来是想修复关系,风亦飞也不好再冷脸以对。
只是心中有些奇怪,自己武功远不如他,老白为什么会眼巴巴的凑过来?什么天下五大名捕之一,御前带刀侍卫也不过是虚衔,唯一值得他借重的,似乎只有跟蔡璟的那重关系了。
但金风细雨楼是肯定不会跟蔡璟同流合污的那,他究竟有什么意图?
索性直白的说道,“雷媚始终是偷袭了我师父,还是跟着我上天泉山的,我咽不下这口气,要我师父是跟苏梦枕一对一单挑死了,我也就认了,可被雷媚暗算,才导致被打败死亡,我怎么都不会算了的!”
白愁飞凝望了过来,“你拜入雷损门下也没有多少时日,依我猜测,雷损怕也不是真心想收你为徒,他想的多半是要利用你与蔡相的那重叔侄关系,你也何必为了他一意孤行?”
风亦飞断然摆手道,“这个我不管!雷损对我算不错,还教了我他的独门绝技‘快慢九字诀’,我只做我觉得应该做的!”
白愁飞又是一声轻叹,“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没想到,雷媚这雷损的心腹爱将,居然会是郭东神。”
“你不知道?”风亦飞一奇。
“不知,这个我无须瞒你。”白愁飞道。
风亦飞顿觉惊诧,当时可是看得很清楚,是白愁飞将雷媚放过去的,还摆出了一副来不及阻拦的样子。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如果雷媚不是郭东神,有她出手相助于雷损,苏梦枕怕是当时要翘辫子,死得透彻。
莫非老白其实一直是居心叵测?想要把苏梦枕这楼主取而代之?
好像也说得通,他一直就是心高气傲,不愿屈居人下之辈,此前想招揽他进权力帮,一开口他就想要副帮主的位置。
白愁飞继续说道,“我就跟你说句推心置腹的话,你是我的福将,遇上你后,我的运气总会变得不错,凭你我的交情,你想杀雷媚,可以!”
风亦飞一怔,“难道你要带我潜进金风细雨楼去杀她?”
说什么交情都是假,最早相遇的时候,要不是自身有那造孽的好感度,老白这家伙可是想杀人灭口的,他绝对是有所图谋。
白愁飞摇了摇头,“却不是现在,你且耐着性子等候段时日,终有一天,我会把雷媚送到你面前,任你处置。”
说着,又温和的笑了起来,“我还可以跟你保证,这一天,不会让你等得太久。”
这明明是很和颜悦色的笑容,看着却让风亦飞觉得心底有些发毛。
老白这明显是笑里藏刀啊,这摆明了是他迟早会翦除苏梦枕的羽翼,野心昭然若揭。
他居然这么信任我,不怕我走漏风声?
好感度的关系?
风亦飞自问也确实不是嘴碎的人,老白有心示好,那自己当然也不会到处去宣扬这事。
“好!”风亦飞点头。
白愁飞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现今他虽然没说明白,但如果他帮自己杀了雷媚,以后他有什么事情拜托,当然是不好推却的。
也只能到时见步行步了,船到桥头自然会直。
事情说开了,风亦飞也便拿起了筷子,尝了尝白愁飞推崇的卤味。
味道是不错,但也说不上有多惊人。
他估计是一直记着在落魄日子里,在这一得居的安闲时光,所以才觉得格外美味些。
白愁飞举起了酒杯,笑道,“为我们的友情,满饮此杯,请!”
风亦飞端起杯子,跟他碰了碰,仰头一饮而尽。
酒水入喉,很柔和,估计没什么度数,淡淡的又有一丝让人回味的韵味。
这酒还挺好,不知是白愁飞带来的,还是本来这一得居就有的。
突地想起一事,白愁飞究竟是不是凌晨那意图对雷纯不轨的怪汉。
迂回的试探下。
“白大哥,你不是说过‘惊蛰’是惊神指威力最大的一招吗?怎么又冒出那什么四季交驰.破极惊神了?”风亦飞方才可是有留心,把那招式名给记了下来,听着还挺威风的,让人印象有些深刻。
白愁飞见风亦飞改口唤大哥,亲近了不少,也是有些欣喜,笑言道,“难道我就不能有一招压箱底的绝活?那一式并不是单独一招,而是四式指法的融汇,你未学全,当然就不知道其中有招数能相辅相成,威力倍增了。”
风亦飞心底嘀咕,你的绝招哪止这一式,对付关七的时候,还见过另外两招呢,就是你跟苏梦枕联手逼出雷损的‘九印归仪’时,也用了一式大招,威力看起来就要比‘惊蛰’强得多。
口风一转道,“那你拦住我上前,从地面上弹起指劲的那招指法,又是什么招数?”
白愁飞毫不隐瞒的答道,“那是惊神指的其中一式,‘芒种’,不是什么厉害招式,不如你的先天无相指剑。”
风亦飞微感错愕,他回答得那么爽快,显是不怕自己知道了,难道他并不是那怪汉?这‘芒种’只是神似?要是的话,他就该晓得掌劲里露出马脚了。
干脆来个打蛇随棍上,“白大哥,这招挺好玩的,教教我呗。”
白愁飞却是摇头,“你又学雷损的‘快慢九字诀’,又想学我的惊神指,这么三心二意可不好,专心致志的练好先天无相指剑这门绝学才是正道,若我遇上燕狂徒,他一记柔剑就足以打得我退避三舍,可在你手中用出来,就是天壤之别了。”
这个风亦飞相信,对上关七他们都得几大高手联手应付了,要碰上更为狂浪的老燕,退避三舍都是往脸上贴金了,抱头鼠窜才是更可能发生的事情。
本也是随口一说,他不愿意教也就算了。
又跟白愁飞喝了几杯,才起身道别。
“且记住一点,出了这一得居,今日你未曾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白愁飞叮嘱道。
“嗯,这个我明白的。”风亦飞一拱手,再不逗留,快步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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