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公寓,是一个高档住宅别墅区。在四层楼的别墅里,丁柯蓝下班回家,刚进屋脱下外套,母亲陈里木就迎过来了。
这是一个雍容富态的中老年妇女,皮肤保养有方,面部的肌肤红润,富弹性,有光泽且润滑,头发盘在头,一身棉麻裙,修身又带点随性。
“柯蓝,今天工作顺利吗?”陈里木温和地问。
“顺利!”丁柯蓝习惯性地重复那两个字。
“吃什么,妈叫厨房多做几个菜。”
“三个菜一汤就够了,您吃了吗?”
“没呢,等你呀,你说今天回来,妈高兴坏了!”
“以后吃饭不要等我,时间把握不准呢,等我,只会让您饿肚子。”
“不碍事,既然这么说,那赶紧给我找个媳妇来,陪我吃饭。”陈里木白了一眼丁柯蓝。
“您怎么又绕到那个话题上了,每次我回家能不能不要提这个话题?”
“章伯母家的杨胜和你同年,孩子都三四岁了。”陈里木说道。
“您觉得有可比性吗?”
“妈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妈这么大一把年纪,想早点抱孙子都不行啊?”陈里木无比的憋屈。
“妈,您别再提这个话题啊,没多大意义啊!到了火候,自然会给您抱一个娇媚中意儿媳妇归。”丁柯蓝调皮地说。
“那要等多久啊!我可不愿等很久。”陈里木说道。
自从海外留学归来后,就把公司交给了丁柯蓝,虽说35岁了,在企业老总中间可算得上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
作为陈里木的家族基业以及和丁父给的部分家业的继承,家大业大,陈里木可不想在有生之年后继无人,希望早日抱孙子的想法日益浓烈。因此在丁柯蓝35岁生日过后,几乎是见面就催促娶妻生子一事。
可是丁柯蓝意不在儿女私情上,倒是一心扑在事业上,眼看事业蒸蒸日上,婚姻大事却抛于脑后,不得不被母亲提上日程。
丁柯蓝父亲是不会管他的,他的父亲丁振天为享受生活,将丁家的财产过早的分给了丁柯蓝和同父异母的哥哥丁柯宇,和小三逍遥快活的享受人生晚年生活。
丁柯蓝和他哥哥不同,他继承的不仅有父亲的部分家业,而且还继承到了母亲陈里木家族的基业。肩挑两个家族责任的丁柯蓝,唯有努力才能不负所望。
每次只要回到半山公寓,丁柯蓝就免不了要被陈里木一阵催婚。
陈里木知道儿子第二天吃完早餐后就去上班了,也不知道离开半山公寓再什么时候回来。她得想个法子让丁柯蓝回来,才多有机会给他上思想课,如愿了却她的心愿。
几天之后,陈里木示意身边的家庭服务员阳紫给丁柯蓝打电话。
按照事先编好的话,阳紫打给了丁柯蓝。
告诉他,木姨此刻在宜海市中心医院,木姨不小心摔了,医生说要木姨住院,木姨叫不让你知道,但是我觉得有必要让柯蓝哥你知道。
接到电话的丁柯蓝此刻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心里一怔,问清楚病房后,将文件简单处理交给行政部。一阵跑步前往车库,开着无人驾驶车直奔宜海市中心医院。
医院的病房内,额头上贴着创口贴的陈里木,伤口附近是青色瘀伤。她正在和阳紫说话,“阳紫,你确定听得出柯蓝很紧张?”
“是呀,我敢断定,柯蓝哥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阳紫掩嘴一笑。
“哦,是吗,快来看看我这瘀伤画的色调像不像?”陈里木有些慌张。
阳紫凑过去,看了看陈里木额头,说道“木姨,我敢肯定,连医生也不一定断得出真伪了。”
“哈哈,那就好!没想到我无意的摔了一跤,额头虽是小伤,在我的再三请求下,留院观察两天,画了个瘀伤的效果,能换来柯蓝多见面几次也是值得啊,我知道这孩子孝顺,趁这个机会我一定得说说他的婚姻大事,他这次不中我都不行啊,哼哼~!”陈里木打着心里的小算盘。
她也是没得办法,徒生一计。
病房的门敲了几下,阳紫上前开门。
“柯蓝哥,怎么这么快呀?”阳紫小声小气的打招呼。
丁柯蓝风尘仆仆站在门外,点头算是回应了阳紫的问话,健步奔向病床上的陈里木。焦急的问“妈,怎么啦?怎么这么不小心,头还疼吗?要不要紧?”
陈里木装着病态,摇了摇头说道“不碍事,小伤,只是磕着头了,医生说年纪大的人留院观察两天,不要担心啊!”
阳紫见状,抿嘴浅笑,连忙退出病房,轻轻带上门,将空间留给他们母子二人。
“是地面太滑还是怎么?我叫人换一种地板去?”丁柯蓝分析原因,紧张的问。
“不用费周折,是我自己不小心被绊了才摔倒的。”
“下次走路要多加注意才是。”丁柯蓝说道。
“我当时在想,会不会摔成脑震荡,会不会一摔不醒,可是我还没见到你成家娶媳妇生孩子呢,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无比的难过!”陈里木像个年轻女人般,失控的嘤嘤哭泣起来。
丁柯蓝静坐在床沿上,不知道如何安抚母亲,只是一个劲地说“别哭别哭!”
最怕母亲哭了,哭得让他心里要碎裂般。
起身,在病房内踱着步,陈里木偶尔用眼神瞟一眼儿子,哭泣声小了许多。
丁柯蓝声音低沉着,很认真的样子对母亲说道“妈,您别着急,儿子这么大了,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样的女孩子做老婆,结婚很容易,可是要幸福长久下去,却不容易,不能胡乱地找一个人结婚,婚姻不是儿戏,是关切到人的终身大事。妈,我向您保证,以后一定把重心转移到找老婆。”
陈里木破涕为笑,说道“真的吗?那你一定要答应我早些给我找个儿媳妇哦!”
“好,尊敬的陈女士。”丁柯蓝拉长语调在陈里木面前油嘴滑舌起来。
陈里木心里堵慌的石块终于搬开了,轻松多了,劲口也足了。坐起身,双手抓着丁柯蓝胳膊“今天妈算听到了你表态的话,心里高兴,走吧,回家去,妈要给你做几个最拿手的好菜!”
丁柯蓝连连按住陈里木“妈,你现在是病人,养伤要紧,吃饭哪天都行,不着急这一天。”
“走,妈高兴,病也好了!”
陈里木挣扎着起身被丁柯蓝再度按在床,丁柯蓝焦急地吼道“妈,躺下,您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回家做也不迟,不在乎这一两天。”
陈里木被这一吼,给镇住了,老实的坐回去。
尴尬的气氛,仿佛两人头上有只老鸦在嘎、嘎地叫着飞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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