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张黎明秘书长出面说情的话,那我的做法,自然让万江海比较为难!
一方面,他要支持我这个长上任的新镇长在万峰镇上站住脚。(酷虎 )
而我做出的决定,如果他反驳推翻的话,自然是打我的脸!
而另一方面,他无法向张黎明秘书长交待!
不放人,自然就是不给张黎明秘书长面子!
……他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不是,颇为难搞!
张黎明虽然只是人大的秘书长,但是有可能是副县级干部,比万江海还级别高。
而且最有可能的是,万峰镇的工作考核方面,人大的建议和建言,都是他一手在弄的!
最最还有可能,能升到他这个位置的官员,后面肯定有一拔人捧场和支持,说不定是县里的常委们,也有可能,是市里官场上的佼佼者。
得罪他不要紧,但是得罪他,更是得罪他后面的人……
在等待阮记修车铺的小阮换胎的时候,我坐在张伟自留山畔的路牙上,焦灼地思虑了一阵子……
呈现在我眼前的,是睛好的天空,是苍翠的大地!
远方青山隐隐,轮廓尽显;近处山脚小河潺潺,如玉带盘绕。
说实话,这个万峰山下的村庄,要不是心绪的繁杂,还是很美很诗意的!
……
我想了一会儿后,决定还是给镇委书记万江海打个电话。当然,我心里也寻思了,万一这事他为难。我退步!
我在电话中说:“万书记,张伟一事!……要是张秘书长执意的话,我可以向关向天交待,让张伟弄个教训,也就算了!他这事儿,要说大也大,要说不大,倒也算小!咱们的胎被放了气,估计也是他一时泄愤!年青人嘛!”
万江海沉吟一会儿,然后说:“你觉得这样就将他放回去,妥不妥?”
我没有吱声。
他接着说道:“张黎明刚给我打过电话,而且还让薛明涛也给我打过电话。薛明涛是我在原来那乡镇的老搭档,他当书记时我当镇长!但是……他们打电话来,我没松口!”
“现在镇里的人们有股歪风邪气,那就是自以为有几个亲戚或有几个认得的人在镇上谋事、在县里做官,就好像高人一截似的!这种优越感我不是说不能有,但有你自个放心里就行!但现在……很多人就视这种优越感为凌驾于村民之上的权利!村里分田,他要好的!村里分菜地,他要肥的!搞得真是乌烟瘴气!……我看这个张伟,就是这样的典型代表,自以为有人在朝为官好办事,将村干部当空气,动不动就搬出大帽子压人!这样的人,就该整治一拔!”
“不是,万书记,这回是张秘书长!……”我声音有些小。
“张秘书长能杂地,事实就是事实!火星村不是法外之地,他侄儿子在村里耍横,那惧他作甚?”万江海声音提高,有点怒火。
或是觉得这话对我说没管用,相反我车胎被放气心情就不好,他顿了顿,然后安慰我说:“今天这事,常海,你做得对!张黎明过问这事,你就不管他了!你向关向天交待好,直到这人认知到错误,晓得利害了,再放他回去!……还有,查查跟着他来的另二人,到底是什么人?这样拉帮结伙在村里横行,倒是摸摸他们的底细!看不是以前就这样?”
“好!万书记!”听了万江海的话,我知道他还是绝决和义无反顾地站在我一边!
其实这也是我想要的结果!虽然我们位置低微,但不向强权低头!如果我们立马就将张伟给放了,那我们也就如以前的大多数镇上的干部一样,又因为畏惧上面的权利,而任张伟这样的人在村里作威作福。
挂了电话,我在张伟的自留山上面的公路上等了约有十来分钟,同时还给杨泽江打了电话,让他带人到张伟的家里去,安抚好他家属的情绪!将镇里的意思委婉地表达出来,就是要让张伟吃个教训!……也有免得张伟的家属因为情绪激动扩大矛盾之意!
正打着电话,老雷开着车,载着许建华和王俊回来了;而在桑塔纳的后面,阮记修车铺的换胎的车载着两个民警,跟着一路缓缓驶出村庄!
经此一闹,什么到万峰林场我姑父那吃中午饭,自然免了!
我让老雷开着车,直奔清峰镇派出所!
在所里,我向给关向天打气,这人该关的,一定就要关,要打击下他的锐气,磨励下他傲气,将他的嚣张气馅掐灭!
我说,有人说情,你就说是常海镇长交待的,不能放人!
关向天答应后,我也没去看张伟,而是径直回镇上,并且对许建华说了,马上组织产业办的五人,外加党政办四人,开会!
产业办这边由王俊通知,倒是爽快,一会儿就通知完了!
党政办那边秦兵磨磨蹭蹭,还愣头愣脑地问许建华为什么开会,许建华将他历害一通后,他才屁颠颠地挨个通知人!
组织开这个会,我的目地很明确,那就是说火星村的事!
当然,我也是借此要对郭金鹏提出批评!
郭金鹏以前与我一样,职务都是产业办副主任,但他和原镇长刘明一起负责火星村的驻村工作及项目跟进一事!
如今火星村各方面矛盾突出,项目也一直进度不佳,我认为这与他们的懒政惰政分不开的!
在镇二楼左侧的小会议室里,我和许建华坐在长台形会议桌的主台上,两侧分别是产业办和党政办的人。
知道今天镇长的车被人放了气,而我明显地板着脸。大家都不敢有丝毫表情,分坐两侧没有言语。
我将笔记本往桌上一摆,清了清嗓子,也不客气,径直说:“今天火星村一事,我想大家肯定也知道了!我们的车胎被人放了气,这事儿要说出去,估计会成为别的镇里的笑话!”
“今天一行,我觉得火星村的沉疔顽疾,已经到了不从镇里边派人入手,已经很难拿下的地步!一方面是该村乡风不正,民风不淳!像那些在外卖、淫的、开美容厅、搞什么大保健服务的发屋的,他们不仅有脸带着女孩到外地去,而且还介绍亲友的女性到一起去!这……这本应这是万夫所指众人鄙视之事!是见不得人的事!相反倒好了,现在反过来了。他们搞这事赚钱了,还回来牛逼哄哄了?”
“还有今天这事,村里不就是点了张伟他一点地吗?这是修路筑桥,造福乡邻的好事,他作出丁点牺牲,放在以前肯定无所谓的,但他现在张口就要一万?这说明啥,说明就是咱们这地方乡风文明坠落、道德滑坡,甚至是沦丧的表现!”
“当然,这也与我们镇干部,驻村干部没有积极引导有关系!就说这些道德沦丧之人,他们有钱了回家盖房子一事!你们去火星村看看,走访走访。那些开山筑地建别墅的,地占有多大,毁林有多少?村里和镇里就不知道,我敢百分之百断言,村里知道,镇里也知道!对这样的事,咱们是不是可以该批的就批,不能批的就不批,他们有钱又能杂地?他有钱他可以搬到城里去作害城里人!如今村里一批有钱人建别墅,占地一二亩,没钱的村民会怎想?”
“还有就是火星村鸡苗孵化场和鸡苗育种场的事。我们今天也看了,进度较慢,主体厂房也没有建起来。这在一定程度上拖慢了镇里的项目建设,不能如期让项目惠及百姓!这与我们产业办的同志有直接关系!你天天在镇里,你搞你的工作,他们搞他们的项目,这是铁定不行的!”
“而且如果他们像河峪村绿韵合作社一样,要改制成公司,然后向银行获取授信和贷款!这事儿,我也想给同志们提个醒,在这方面咱们一定要慎之又慎!虽然那个假港商愿投一百万进来,可是对公司以后的经营规划却不明晰,这是村委会和镇政府特别要慎重的。人家投资百来万,我们欢迎,让他来村里当几年乡村土豪,也无所谓。但产业就是产业,没有长久而持续的经营理念和规划,到时候亏得一踏糊的时候,他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堆债务和烂摊子,村里就麻烦了!”
“我知道,或许你们会说,我们根本无需考虑这么多!只要我们这一届将这投资给圈住,银行贷款拿了,到时候真成烂摊子的时候现说!后一届他们怎么弄那是他们的事!……这样的想法,我希望在座的人都不要有!这种苗头,决不能出现!我们不能这样做,这是我们做人为官的底线,不能为了自个的成绩,将百姓往火里推!”
……
拉拉杂杂的,我差不多讲了有半个多小时。
其间主要的,就是批评郭金鹏驻村和跟进项目工作的不力,同时要加派人手进去!彻底扭转火星村现在的局面。
郭金鹏虽然感觉脸色稍呈猪肝色,但村里出了这事,他也坦然,自是不说话。
最后,在与许建华、郭金鹏经过短暂交流之后。最终,郭金鹏依然是任驻村第一书记兼项目办公室主任,王俊任副主任,党政办秦兵作为宣传干事入驻村里!
三人分工明确。郭金鹏抓全局,主跟项目。王俊加强村级财务监管和产业指导。
秦兵虽然脑袋有点愣,却是镇里有名的笔杆子,他在《清江日报》上了好几个头版头条,为万峰镇甚至是清峰县都赢得脸面。这回,我派他进驻火星村,目地就是让他对火星村的乡风文明建设提出可行性报告和建议,同时,还让他将村里一些有正能量,有威望,品行较好的人给挖掘出来,狠刹村里不正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