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没有想到,为了一个区区山区乡镇的镇长职务,县里边、部门之间,领导之间,却是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各种关系的制衡与角逐!
这其实也就是私欲的权利与为民服务的梦想交织于一体的争夺!
“真是没有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真是谢谢你和古书记了!”
我打心底,对万江海和古安庆表示感谢,没有他们,自然今天这消息,肯定是没有的。
虽然我知道,这背后还有着江雯的无私帮助,但要是没有他们的出面,或者没有他们坚持原则的笃定,我这事儿,铁定是搞不成的!
“没有必要感谢!要说感谢,还为时尚早!哈哈……常海,这回县里既然将你提了名,我就希望你好好把握住机会,大刀阔斧地干!干出点成绩给我看!你还年轻,万峰镇你来三四年了吧,又熟悉,因此干工作更应当轻车熟路!最重要的,你的家庭也在万峰镇,陈小姐的公司也在这里,你更应甩开膀子搞!到时候比翼齐飞……呵呵!呵呵……”
万江海笑着,想起事儿似的说:“就这两天,刘明的调动通知会下来!……完了,就开始走你的组织程序,会在镇里做民主测试,群众谈话,和个人考察什么的,你也注意点!”
“哦,你看!”万江海指着我的裤腿说:“你那头发得理理,胡子拉碴的,没个干部形象。还有裤子,黄泥巴沾着也不管!……搞得让人家考察组的同志反胃,可不好!”
对他的指点,我可有话说了。我争辨道:“万书记,我刚不与你汇报过嘛,河峪村里修那蓄水池,村里人没空。我在山上做监工,负责监督做活。那山上才下了雨,路稀得很,一脚水一脚泥的,不弄成这样才怪!”
我一看自已身上也是,大腿管子,泥巴都有几个印痕。而且鞋也脏。看样子,在这方面,我还真是没有注意!哎,这也主要是搞这项工作,什么树苗呀装车呀,没有哪一样是干干净净的!真是没办法!
“好,好!我不跟你争论这事!……你自个注意就行?”
万江海将这话题扫过后,然后接着道:“不过,常海,刚才说起家庭的事,我又跟你交待一句!我跟你说,镇里的工作要搞,担子要扛,但你家里的事,村里的事,还有企业的事,也要兼顾得到。特别是要搞上镇长这事儿,肯定就忙了!这回河峪村的合作社要改制成立公司,肯定事儿也很多。”
“所以呀,你要跟陈小姐解释清楚,要取得女人的支持和晾解。咱们男人,所谓的‘齐家治国平天下’,这‘齐家’,立在干事创业的首位,主要的还是要家庭成员能支持你,能够做到你在前面冲锋陷阵,后院不起火才行!要是家庭不支持,那就没有办法做好工作!”
万江海说完,我自然点头称是:“好,好的!你就放心吧!我家贝贝和她妈,我相信肯定支持我的工作的!”
从万江海的办公室出来,我望了望这个下午已经处在寂静中的镇政府大院。这时候,已经基本没有什么人了。能回家的,早就回家了。不能回家的,也到宿舍看电视,或者到老家们家里凑桌子打麻将去。而刘明的办公室,似乎几天都没有人开过,我估计,他怕是在县里边忙开了,为一个好的岗位的事而公关操心。
我看着这冷清的政府大院,心里还是豪情满情。我知道,不出几天之后,我将成为这里八十多个领导干部瞩目和羡慕的人物!从村里来,经过四年的跋涉,驻村干部到镇长!这将是这方百姓津津乐道的存在!同时,这也将为自已施展理想抱负,提供更大的舞台!
虽然事情没有最终落实,也没有经过考察,但我的心,却飞扬起来,按捺不住喜悦。
驾着车回到河峪村里,我到村委会里溜了一圈,看了看徐志文安排明天招聘的事。徐志文和刘正昌,刘丽丽,刘贵云,李芳,都在村委会里忙碌着!甚至村妇赵兰花,也在墙上帮着贴一些标语!……我站在村委会前的地坪上看了会儿,又问了徐志文一些事,便早早地回到我和陈贝贝的住处。
陈贝贝的肚子已经很是显形,走路的时候像企鹅一样,划着两胳膊也迈不动。
而且她特别嗜睡,一天除了吃,就是睡觉!即便是醒着,也是卧在沙发上看电视,吃东西。我有时候说她是猪,她咯咯地笑,笑过后不好意思用手打我!
她的身子长胖了二十多斤,那对儿也相应地增加了不知几个号的罩罩!以前刚结婚的时候,还能抱着她睡,或者拥着她睡时,刚好探手能将她的那对儿握在掌心。但现在显然不可能握得住,那丰胰与圆润,早就超出能握得住的范围。
而且现在她所做的一切也顾不得我的感受!刚怀上二三个月时,偶尔还给用丰胰帮着我夹着,让我畅快畅快,高兴的时候,还能樱桃小口入喉,一根香蕉美味,直接吞云吐雾,让我直奔天堂。现在在她的身上探索半天,她扔过来一句话,到厕所打灰机去!
那话真是让人哽死!
不过,作为一个孕妇,我没有怪她!毕竟她怀孕挺辛苦的,又处在荷尔蒙分泌不正常的阶段,身子发胖,虚脱无力……无论怎么样,我都让着她、不怪她!
不过这天晚上,我揣着万江海告之我的事,心里很是喜悦地回到住处,我就坐在沙发上,将万江海说的事儿,与鲁香玉和陈贝贝说了,想不到,鲁香玉说的话儿,却让我很不高兴。
她们两人都坐在沙发上,鲁香玉在给陈贝贝剥荔树。我便凑到她们中间,将事儿一说,她们没有我想象中的喜悦,特别是鲁香玉,听了后脸色相反沉了下来。
或许怕是与我直接产生分岐,她用她们温州话与陈贝贝说话。她们温州话我虽然不能说出来,但与陈贝贝生活一段时间后,特别耳熏目染之后,对那些语气和眼神带捎带的情感,自然是清楚的!甚至有些词,我也能理解明白。
鲁香玉说话的意思,就是我不该出任什么镇长!她说穷乡僻壤的,捞不着什么好处!而且特别辛苦,划不着!而且我还高兴得还以为赚了五百万似的!真是!……
鲁香玉埋怨作贱了一番,陈贝贝没有理她,她就继续说:“你看你,马上就要生!还兼着个什么公司的董事长,天天要忙,天 跟着帮泥腿子贫嘴皮!他呢,就不知道心疼下你呢!”
“就他那事儿,一年到头能搞多少钱?你上回说他工资才三千多块钱一个月呢。还不抵我们你小学同学大柱在河南郑州炒房,人家二年将房子转次手,每年就都能赚上千万!而且,平时的时候,就是旅旅游啦,全国各地转一转啦!”
温州话有点上海话的味,有点吴侬软语软绵绵的腔调,她后面的那个“了”字“啦”会拖得长长的!但是,她说这话的时候,那种对我工作的不屑给我的心头的高兴淋了盆冷水,让我落差极大!
偏偏陈贝贝就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听了她妈的话,一声不哼。她这时候行动不便,不想说话,不想操心,我能理解。但这时候我明显有点委屈,你也挺我,让我更为郁闷!
晚上的时候,我也没有吃饭!
但是,第二天早上要出发前往村委会招聘现场的时候,我们坐在一起吃饭, 我想着昨天鲁香玉说的话,还是心里堵着气。
我朝陈贝贝和鲁香玉说:“贝贝,虽然我们也是刚新婚,但是,我想在这几天工作忙完后,我想去公证处,办个婚前的财产公证!”
我这话儿,让鲁香玉和陈贝贝都停下正在吃饭的动作。
陈贝贝朝我上下看了看,然后说:“常海,你说什么,婚前财产公证?你今天莫不是发烧吧?”
她将手伸到我的额上摸摸,然后说:“没发烧啊,怎么说糊话?”
我说:“贝贝,我真的不是说糊话,而是……我想了想,我觉得这财产公证还是很有必要的。这些年里,妈努力在这边打拼,也创立了很不错的收益,在几个地方都买了房。这说明妈做经营买卖,着实有道。但你们也看到了,作经营,我着实不是特别顺手,估计就是让我来做,也赚不到钱!所以,我做个婚前财前公证,一来让人家知道,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妈打拼来的;二来,我虽然做着这样的工作,但我真怕人家背地里说我怎么样,我上这个班,确实是没有多少钱,但我也想要有尊严的生活!做个公证后,即便我沾了你的便宜,也让你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