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代价大了一些，但能杀死你还是值了，呃。”道士说着话又是吐出了一口鲜血，本来挺拔的身躯佝偻了下来。
岳问付出的代价确实非常大，为了完成观主的命令道士冒死施展禁术，一记发如雪虽然杀死了对手，可是岳问自己也失去了二十年的寿元，境界从显光退到了承天而且会一直虚弱下去。
“此生只为杀一人，咳咳。”道士一边咳着血一边向少年走去，岳问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这个关大人是长安来的大人物，大人物要死就应该有很多人来陪葬，道士已经准备用自己给他陪葬，不过他必须确定这个人确实已经死了才行。
“老伴阿，你怎么了？呜呜你不要吓我阿。”岳问刚刚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哭声，道士回头，只见一个老妪趴在那卖烧饼老头的身体上嚎啕大哭。
“贫道再做一件好事吧。”岳问现在的境界已经退化到容成境无力再招引风雪，道士回首把手中的拂尘向老妪背上掷去，这一下比普通武师的暗器还要厉害，原本想让这老妪和他老伴做一对同命鸳鸯，没想到老妪只是一挥手就接住了拂尘，再抬头脸上哪里有一点悲意，老妪在笑，她笑的很甜。
“你。”岳问现在身体的反应已经跟不上自己的思维，嘴里刚说出一个字来咽喉就被人死死的掐住了，老妪单手把道士从地上提起来。
“放心我也是来杀他的，不过我们无间道的人不能死在别人的手上，你要杀他我只能先杀你了。”
“呃。”不知道是因为老妪的话还是因为她手上的力道，道士又是一口血吐出来，血喷到他自己胸前，那两个骷髅头突然冲天而起向远方飞去。
“想跑这可不行，汪汪汪。”老妪一甩手把已经没了气息的岳问甩在地上，抬头朝着骷髅头飞去的方向发出了几声狗叫。
“嘎嘎。”两个骷髅头里本来还有几许绿光闪耀，现在听见了老妪的叫声那些绿光也熄灭了，两个骷髅头没了灵气“啪啦。”一声从天上掉了下来。
“呵呵，下面就该轮到你了。”老妪看了那两个骷髅头一眼却没有去捡拾它们的欲望，转身走到秦琅的身边，她的容貌跑马灯般在脸上变化，先是变成了那个买鸡蛋的师奶，又变成了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
“只有我的啪啪才能当花魁，其他的参赛者都该死，她还说喜欢你，所以你要死的更快一些才行。”
大汉正是曾经在十七巷吃过屎的黄哲，做为大王观五境以下最强的御兽，这条狗不仅学会了久已无人领悟的道法镜花水月，更有两样本命神通，一个就是千变万化的本事，黄哲可以随自己的心意变成任何一个女人，即使是只见过一面的师奶也能被他模仿的惟妙惟肖，第两个就是他的叫声，天生可以破解幻术，而且对灵体和神魂能造成很大的伤害。
昨天和刘啪啪分开以后，黄哲先是去吃了一点屎，越吃越伤心，越伤心他对于少年的恨意也就越深，刘啪啪说喜欢秦琅其实是气话，黄哲不是听不出来，可是有一点少女没有说错，秦琅再差也是个人，是个正常的男人，在刘啪啪心中恐怕随便一个男人都比自己强，毕竟自己只是一条狗。
人有人的快乐，狗有狗的快乐，人的快乐是吃喝玩乐，狗的快乐是吃屎，可如果有一天这狗有了更高的追求，它不想吃屎了，他想爱一个人类的少女，这快乐就变成了痛苦，黄哲心里很痛苦，他无法阻止刘啪啪喜欢别的男人，所以每一个刘啪啪可能喜欢的男人他都要杀。
昨晚在回春堂黄哲本来有机会杀死秦琅，后者中了他的计和诸葛燕书一起掉入了他镜花水月的圈套里面，再强的人也无法战胜自己，镜花水月中的镜字决是四决之首，黄哲成功的引出了少年心底的梦魇，可惜刀剑齐鸣，关键时刻秦琅的龙吟剑和诸葛燕书的千山暮雪龙吟虎啸，黄哲不仅失去了两件施展道术的法器，自己也被千山暮雪砍了一刀。
没有咬到人，狗能甘心吗？当然不能，黄哲一直悄悄的跟着秦琅，在衙门的时候他没有敢出手，那乌头的县令虽然看起来就是个搞笑的胖子，可是狗对危险的直觉是多么敏感，黄哲一眼就看出了梁萧的强大，后来少年来了员外街，他还是没敢出手，一爷是无间道在乌头的主事人，更是一名顶尖的杀手，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不被他杀就不错了。
黄哲和个丧家之犬一样，在员外街徘徊了一晚，终于，秦琅离开了一爷的住处，而且后来岳问向少年下杀手也没有人阻止，狗这才放心了，他终于可以咬人了。
秦琅躺在地上，看起来和一具真正的尸体没有什么两样，黄哲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所以他忽略了一些不应该忽略的细节，比如说明明中了可使时光加速的发如雪，少年的面孔却还是那么青涩，没有一丝苍老之意。
狗不管这些，狗只想咬人，“汪汪汪。”几声犬吠后胡渣大汉的身体趴伏了下来，用人的形态咬人不太方便，黄哲干脆化为原形，他的原形就是一条黄狗，和王举人养的那条金毛一样，也有半人多高，这狗张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的向地上的少年扑去，狗没有不吃死人的说法，就算秦琅已经死了黄哲也要再咬他两口。
“滚开。”八年前是这两个字阻止了王举人养的恶犬，八年后当另一只恶犬又来撕咬少年的时候，这两个字又出现了，只不过这次是从秦琅自己的口中道出的，地上的少年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正向他扑来的黄哲。
狗没有停下来，因为他感觉少年的语气很骄傲，好像自己是什么卑微低贱的东西一样，虽然这也是现实，可是黄哲不愿意向现实低头，他的脖子还是高高的仰着，他的牙齿对准了秦琅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