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中的众妖女猝不及防,不提防岸上会有此人,似乎更是惧怕那少年口中碧霄宫的门号,俱是吃了一惊,不由花色黯然!
七女一声娇喝,同时由水中跃起,再看去时,却分别已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彩衣着身,身材似如仙女,面目当下却是极为妖艳狰狞!
那自称碧霄宫柳玉笛的少年毫无胆怯之色,仗剑格格一笑,轻轻划出一个剑花道“正好今日让你等小妖见识一下小爷碧霄宫的七绝玲珑剑法!”
七女面色阴沉,其中红衣女子朝其余众女一使眼色,低声道,“我来掩护,姐妹们先走,且不可让婆婆觉察到我们被人发现了行踪!”
众女领意,一声齐呼,同时衣袖轻挥,便如七条彩色的灵蛇,只袭那少年的面门而来,少年一声轻笑,剑花一挽,剑尖灵动,更犹如灵蛇出动,半空划出一道剑虹,斩向那七条飘带!
原来众女所使皆为虚招,以进为退,以攻为守,倏地纵身后跃,阿布刚刚抽出腰刀,只觉眼前一花,再去看时已没了她们的踪影。
那少年收剑昂立,并不追赶,脸上闪出一丝狡黠的笑,阿布从草丛中起身,顿觉好生可惜,对那少年所为颇为不解,黯声问道,“兄台何以不追?妖女不除,必然会祸害人间”
那少年笑道,“你我二人合力也绝非妖女对手,白白送死这等亏本买卖我可不做!”
“我听兄台自称是碧霄宫弟子”沈倾城问道。
那少年格格一笑,看了看自己的装束,仿佛自言自语道,“我像碧霄宫的人吗?”
沈倾城摇了摇头,“实不相瞒,碧霄宫在下可是闻所未闻”
那少年又一声叹息,黯然说道,“碧霄宫的人又如何会是我这般落魄,剑法又如我这般不堪”
阿布听他说起自己并非碧霄宫弟子又自称是是碧霄宫的人,心中不觉愈加奇怪,问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那少年摇头一笑,“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说与不说没什么分别!”
沈倾城见他并不曾吐露半点来历,料想对方此刻不便,也就不再过问,反倒那少年笑道“两年未见,想不到沈兄竟然想不起在下了”
沈倾城一惊,听这人的口气自是认得自己,“兄台,你是”
那人摘下帽子,捋起额角的长发,沈倾城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不由得嘴巴张大老大,惊讶道:“怎么是你?”
那人呵呵一笑,说道:“不是我还能有谁!”
原来这人竟是那日杳无踪影的阮超群,只是眼下的装扮与平日里绫罗绸缎的公子哥大不一样,沈倾城心道当初自己正是与他比试寒月刀之后才被仇家盯上的,之后沈家更是发生了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断与这姓阮的脱不了干系!
沈倾城一见此人当真又惊又怒,当即上前揪紧阮超群领口怒道:“姓阮的,都是你干的好事,你勾结贼人谋我沈家寒月刀也就罢了,居然又掳走我娘亲,快说,你们将我娘亲藏匿何处说!”
沈倾城气得脸色通红,阮超群被他勒紧脖子快喘不过气,急道:“哎呀,沈老弟快快松手!请听我说!”
沈倾城松开了手,抽出腰刀顶在阮超群的胸口,狠狠哼道:“好!那我就看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阮超群叹了口气,苦笑道:“沈兄真的误会在下了,我哪里认识你说的那些贼人!”
沈倾城怒道:“哼!你说你不认识那伙贼人,那我问你,那日我从你家回来的路上缘何不早不晚就遇到那帮贼人,还差点儿命丧断魂崖!还有当晚我爹爹差人去了趟贵府,只是你人去宅空,不是做贼心虚你跑什么。这又作何解释?”
阮超群又唉了一声,哭丧着脸说道:“我也是后来听人说起沈兄家里发生的事情,这真的不管我的事情,小弟那日跑路真是是逼不得已,再不跑只怕小弟的小命早就丢了!”
沈倾城闻听沉默不语半信半疑,心道我且听你如何花言巧语!
阮超群推了推胸口压着的刀,苦笑道:“沈兄真的是误会小弟了,哎事到如今,小弟也不瞒沈兄,小弟祖上世代是游龙门弟子”
游龙门?沈倾城眉头一皱,心忖道这游龙门又是什么武林帮派,我怎么闻所未闻?
阮超群见他面露疑惑又说道:“小弟并非说沈兄孤陋寡闻,实际上江湖人听说过我游龙门的少之又少,这怎么说呢,小弟祖上是摸金校尉”
“摸金校尉?”沈倾城又是一脸困惑。
阮超群摇摇头,做了个用手刨的手势解释道:“摸金校尉就是就是在墓室中找一些好玩意儿”
“哼,不就是盗墓嘛!”沈倾城哼了一声,当即一副鄙视的神情,心道原以为这姓阮的家大业大祖上传下来的大家业,原来是一窝子的盗墓贼!
阮超群一拍大腿,腆着脸说道:“对对对,反正也差不多!”
“那这与当日之事有何关联?”沈倾城冷道。
“哎呀,我虽不知那伙歹人究竟何人,但那日之事确实跟沈兄家传寒月刀多少有点关系”阮超群说道。
“哦?”沈倾城闻听精神为之一振,又听阮超群说道:“说来惭愧,那日前我游龙门弟子在一处古墓中无意中得到一本乾坤密卷,上书也有关于你沈家寒月刀的记载,寒月刀之所以威力惊人原来是隐藏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沈倾城一惊,遂问道:“什么大秘密?”
阮超群赫然一笑,伏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上古龙元!”
沈倾城心中一凛暗自点头,心道他所说的也正是验证了那日我在断魂崖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想必藏匿于寒月刀中的那颗上古龙元与天狼帮的“风火连城”赤焰珠同出一脉,那帮贼人名义上觊觎我家宝刀,实则大抵与这上古龙元有关!
沈倾城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这只怕就是你被人追杀的缘由?”
阮超群苦笑一声说道:“谁说不是呢,做咱这行当的每日都提心吊胆,那叫一个苦!”
沈倾城冷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挖人家祖坟,如若还能心安神淡那反倒是件怪事!”
阮超群一摆手说道:“哎,都是讨口饭吃,但凡有条活路,谁愿意做这挖坟掘墓的行当?算了,说多了沈兄也不会懂!那日送走沈兄,我这右眼皮就一直跳,你说怪不怪?我就琢磨着要出事,总感觉被人盯上了,后来真的几个可疑的人在家门口晃来荡去,小弟也是胆小之人,一看事不对连夜就搬走了,只恨没有来得及告知沈兄,这才引起你我兄弟这莫大的误会!”
沈倾城依然将信将疑,追问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阮超群哎了一声,苦笑道:“如若我说半句假话,就让我姓阮的每穴必空!沈兄要是还不相信,那我就对天发誓,我姓阮的如若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姓阮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变变成大粽子!”
沈倾城见他誓言情真意切急于表白,看上去不似作假,适才陡然升起的希望再一次落空,只好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姑且信你一次,如若让我发觉你说半句假话,我沈倾城绝不会放过你!”
阮超群嘿嘿一笑,开心地说道:“我的好老弟,你这么说这就对了!”
沈倾城又问道:“你说你感觉被人盯梢,是不是被你挖坟的那家人?你到底挖的是哪家的祖坟?”
阮超群苦笑道:“我也拿不准,总之后来便不了了之了至于何家的坟,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阮超群面有难色摆了摆手,沈倾城知道再问下去他也未必肯讲,就又问道:“只是我不解老弟你怎会在此处?这究竟是什么地方?那几个女子又是什么人?她们缘何听闻老弟你所说的碧霄宫便惊慌逃窜?”
沈倾城一连问了好几个困惑的问题,阮超群苦笑道:“沈兄你是怎么来的,我也是怎么来的,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只听这里的人管它叫逍遥渡,那几个女子是逍遥渡主的圣姑,别看一个个长得花容月貌,沈兄你可要记住要记住那句话温柔乡英雄冢,那几个狐狸精可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死在她们手中的无辜性命少说也有百十口!”
沈倾城一惊,心道怎还有这等事?莫不成江湖上就没人插手此事吗?
阮超群又笑道:“至于碧霄宫,小弟并不曾见过,也是从那乾坤密卷中得知有此门派,是这逍遥渡的死对头,至于中间缘由,小弟也无从得知!”
沈倾城暗自点了点头,打量他一番说道:“我看老弟这样子,定是在此吃了不少苦!”
阮超群叹息道:“惭愧惭愧,小弟流落此地已两月有余,只可惜终究逃不出这逍遥渡!”
沈倾城不解道:“老弟何出此言?莫不是那逍遥渡主还不让老弟走吗?”
阮超群苦笑道:“莫说不让走,便是让你走,你出的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