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安全对策局派来的人说起来算是李澄香的顶头上司,是一个带着眼镜、身材高大、面色冷傲的中年男子,从夏洛特口中张书佑得知这位趾高气昂的特工头子名叫雷蒙德,和自己的父亲张召旻一起并肩作战过,但是有没有交情就不知道了。蒙德的冷脸心头有些惴惴不安,不等对方开口自己先解释道:“那个……这次我是在保有意识的情况下,所以……那个……我可不是什么危险分子……”
“你是否危险这需要专家组进行评估,现在你就老老实实跟我走一趟吧。”雷蒙德冷冷的说道。
张书佑垂头丧气的跟在雷蒙德后面,自有人帮他收拾行囊,两个黑衣男子一左一右夹着张书佑钻进了运输机舱内。
“我们来是为了帮这小子干架的,现在他被叫回去,我们还留在这干嘛?”利昂问道。
“你不想检验一下自己的修行成果么?”雷恩反问道。
利昂冷笑一声,举起一双铁拳骄傲的说道:“那也说的是,现在也就南边还有敌人让我揍了。”
雷恩道:“知道为什么是你我二人的组合了吧,你是纯粹的近战型,我是中远距离型,说起来咱们算是优势互补了。如果我所料不错,克隆体肯定不止河谷里那几百只,我们以后还会碰到的。”
利昂一怔,道:“那玩意虽然也不算弱,但是碰上体术好手也没多大用啊,魔族造那么多水平不上不下的近战干嘛?”
雷恩想了想,道:“你不觉得克隆体的信息是共通的么?其实张书佑曾经在前一晚偷偷去宰了一只,第二天那些河谷里的克隆体就完全知晓张书佑的攻击方式,若不是他及时暴走,恐怕会死在那里。”
“他们不会用对讲机之类的东西么?”利昂不以为然的说道。
雷恩沉默片刻,笑道:“那也说的是。毕竟张书佑是深更半夜去战斗的,对方有没有用对讲机之类的通讯设备他也没看清楚。不说这些了,我想很快就会有人来通知我们上前线作战了,我很期待啊。”说着他右手轻轻一握,“嘭”的一声在他拳头上燃起一团耀眼的烈焰。
张书佑在昏昏沉沉中度过了六七个小时,当他睁开眼时飞机已经抵达了目的地。身边那两个门神一样的黑衣人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张书佑心有不甘的站起身来,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别人摆布。他被按进一辆神秘的卡车,没人告诉他要去哪里,他也看不到车外面的情况,这感觉就像是要被秘密裁决的犯人一样。
终于车停了下来,张书佑被两位黑衣大哥架着走下下来,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山洞。“不会真的要把我干掉吧!”张书佑心头一紧,不自觉的握紧拳头。这时洞口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性声音:“请进行指纹识别。”两位黑衣人一言不发的在洞口的石壁上按了一下。随后山洞里传来机械运作的声音,那个女人又开口了:“请进。”
黑衣人带着张书佑走进山洞,洞里有一扇造型别致的大门,三个人快步走进门内,面前瞬间豁然开朗,原来这里是一处秘密基地。看着来来往往的科研人员正在紧张有序的工作着,张书佑不禁松了口气:“看这场地不像是刑场,估计我还有救……话说刚才那声音怎么那么像希维尔会长啊。”
很快张书佑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希维尔会长在一位科研人员的陪同下来到张书佑面前,微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不过若是不用这种强硬手段恐怕你也不愿意回来。”
张书佑有一种上当的感觉,心情不佳,问道:“这么急着找我回来,是又要做什么实验吗?”
“差不多是这样的,”希维尔会长笑道,“跟我来。”
张书佑跟随希维尔会长来到一个放满实验器材的屋子里,希维尔示意张书佑躺在床上进行身体检测。张书佑乖乖地躺倒在床上,头顶的仪器呜呜的响个不停,上面还有个ct机一样的东西来回游移。这时过来两个护士模样的人在张书佑的手上、腿上、胸口贴上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电极,感觉像在做心脏检查。
“还要多久啊?”张书佑躺了半个小时,不耐烦的问道。
“还有几分钟,你再坚持一下。”希维尔会长并没有因为张书佑的不满情绪而生气,依然态度温和的回应道。
十分钟之后张书佑忐忑不安的坐在门外等待检查结果。终于实验室的门打开了,学生会长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对张书佑说道:“你最近胸痛的症状有没有加剧?”
张书佑点点头,小声道:“这两天都发作了,吐了不少血。”
希维尔会长沉默半晌,道:“其实我们曾设想过用一种方式让能力者突破极限,掌握暴走之力。但是目前还没有找到太好的办法,你……似乎找到了些诀窍,可以跟我们讲解一下么,这很值得参考。”
张书佑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被大老远的紧急召回是为了这个。他也不隐瞒,就将自己每次临近绝境时的身体状况、精神状况等等详细的说给希维尔会长听,一旁的科研人员不停做着记录。随后十几名专家学者凑到一起,仔细的研究商讨起来。
希维尔会长微微一笑,对张书佑道:“也许你很快就会超越令尊的成就了。”
专家们经过漫长的讨论终于得出了结论,为首的一位对张书佑说道:“你自己找到的这个突破极限的方式虽然简单,但是很有效。不过你的身体并没有完全适应过于强大的力量,所以才导致你经常胸痛吐血,至于你说的左眼变黑我们也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病变。那么接下来你能说一下黑色翅膀的事么?”
张书佑一愣,摇摇头道:“那时候我完全不记得自己长出翅膀,我只保留了一点点的意识,仅仅能保证自己尽量不伤到自己人,其他的我是真的没印象了。”
希维尔会长和那位博士模样的人对望一眼,会长温言道:“好了,长途奔波想来你也累了,你先去休息吧,我们会为你安排住处。明天我们会针对你的胸痛症状进行治疗。你暂时不要上战场了,这样的身体状况太危险,无论对你自己还是对你的伙伴们来说。”
张书佑默不作声,希维尔会长到底还是担心自己控制不住力量伤害同伴,其实这很正常,以她的立场当然会更加谨慎。张书佑在一名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一间陈设简单的卧室,“看来要在这里住一阵子了。”他躺在不太宽的床板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希维尔会长就派人把张书佑叫来。张书佑揉着惺忪睡眼来到会长面前,希维尔被他这副模样逗的莞尔一笑,随即正色道:“今天是治疗的第一天,希望你能够积极配合。治疗过程可能会伴随一些不良反应,我相信你一定能坚持下来的。”
张书佑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希维尔会长道:“好,现在你先去换衣服,接下来去3号实验室待命。”
张书佑换了一身单薄的衣服静静躺在实验室的病床上,就好像砧板上的肉一样。几名护士在他身上帮了很多电极,又在他头顶套上一个头箍一样的装置,最后把他的四肢彻底固定,以确定他无法挣扎逃脱。“我这是要被大卸八块么?”张书佑心里颇为紧张,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这时希维尔会长走了进来,她轻轻拍了拍张书佑的肩膀道:“放心,没事的。你是那位大人的儿子,这点痛处肯定能挺过来。”
“讲真的,做他的儿子算是我倒了八辈子血霉!”张书佑丝毫没感到安心。
正如希维尔会长所言,治疗过程果然伴随着巨大的痛楚,张书佑感觉自己浑身都被电流不停击打,脑袋热的要死,汗水大颗大颗的从头皮冒出,他怀疑自己快要被蒸熟了。更要命的是胸口又开始剧痛起来,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真的是治疗不是彻底折磨死他么?
张书佑坚持了大概半个小时,实在是受不了,他双拳紧握,想要发动能力冻碎这些该死的仪器。希维尔会长如临大敌,忙指挥道:“快控制住他!”
工作人员立刻开启一个神秘装置,正是之前朗姆手下的叛军们使用的干扰器。张书佑双手本来以开始慢慢结冰,被这突如其来的干扰声波一震,登时失去了冰冻能力。张书佑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这份痛苦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实验室外的希维尔神色紧张,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错把盐当做糖放进咖啡里。虽说这次是得到那位张大人的许可,但毕竟这种治疗方式并不完善,会出现什么意外状况谁也说不准。
另外两个一同围观张书佑“受刑”的人同样紧张万分,一个是满脸担忧的叶卡捷琳娜·伊芙琳,她的表情简直比亲自受刑还要痛苦。另一位是古井无波的李澄香,只是被她捏得裂开的水杯表明她的内情远不像看上去那么平静。
第一天治疗结束,张书佑感觉自己好像从地狱里逃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