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三十二章新戏上演
第三十二章新戏上演
司马强接到小于司机打来的电话,心想,昨晚钱胜利的话真是一语成谶:竟然闹到外地派出所去了!
司马龙奉父之命去天台处理,当然这回用不着钱胜利父女了。
在司马龙看来,昨晚母亲跟他和父亲斗气,似乎还在情理之中,但今天的所作所为太有失司马家的身份。难怪有人总要贬低有钱人:有钱人任性,有钱人土豪。而母亲简直就是狂妄!
再想想唐诗诗,那是对她多大的伤害啊!在人格上,她会瞧不起他们司马家的啊!
司马龙赶到天台时,赵瑞丽和小于已回到庐境酒店。
当他看到仙女般美丽的心中人向他露出阳光般鲜美的笑容时,他满怀愧疚与自责地说:“诗诗,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然而,司马龙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楚楚动人,青春靓丽,让他日夜思念的人,却是唐诵诵自导自演的一场弥天大谎的豪门婚恋的女主角。
唐诵诵成功取代唐诗诗。
成功源于唐诵诵这么多天来的精心准备,而能在今天成功上演,要感谢的是司马龙的母亲。
上午,唐诗诗从庐境回到家里,把情况向家里人说了。杨岚又是哭又是骂,牌友叫她打牌她也不去了。唐诵诵感到有点意外,但马上思考对策。第一步必须拦住那辆玛莎拉蒂。她想起车的行驶证是司马龙的名字,马上避开唐诗诗给庐境保安打电话。第二步,她要劝通妹妹“让位”。劝不通就“逼宫”,因为,今天是难得的一个机会。
剧情的进度,正如唐诵诵的判断。当司马龙的母亲在派出所向唐诗诗打来求救电话时,她激动万分,因为无论是“劝通”,还是“逼宫”,即将出现在派出所的是属于唐诵诵的唐诗诗,那个真实的唐诗诗永远消失。不管她愿不愿代替唐诵诵。
接到赵瑞丽的电话,唐诗诗下意识地瞟一眼身边的唐诵诵,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惧。
“有事有事……他们把我当小偷了……我被抓进派出所了……”赵瑞丽的哭腔电击她的心。她转过脸,愤怒的目光直逼唐诵诵。
“喂……喂……喂……”
唐诗诗发觉姐姐的眼神顽固而险恶,且毫不退缩。
在沉默中较量,在较量中沉默。
“喂……喂……喂……”
对赵瑞丽的再次呼叫,唐诗诗突然感到双眼一黑,四肢无力,整个身子倒在沙发上了。
唐诵诵窃喜:这不是天意吗?!用不着“劝通”,用不着“逼功”,她就可以成功“上位”了!
唐诵诵在母亲的帮助下,迅速剥下唐诗诗的那件湖蓝色外套穿在自己身上,叫母亲照顾唐诗诗,然后,从容不迫地拿过唐诗诗的手机,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杨岚说:“诗诗不会有事吧?”
唐诵诵说:“不会死,你让她喝口热水就行。”
此刻,唐之风看到这一幕,老泪纵横……
在奔往派出所的路上,唐诵诵本想打电话给赵瑞丽,但转念一想:你今天瞒着司马龙来取车,不是要拆散我们吗?好哇,那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至少在我没到派出所之前这段时间,够你好受的!
心里正想着,司马龙来电话,唐诵诵倏地调整好情绪,进入状态,因为新戏上演,第一句台词非常重要,不求真实,但求逼真!其实现实生活何尝不是呢?!
“真不好意思,让你妈受委屈了。我现在正赶往派出所……”唐诵诵声调柔和,感情真切而充满自责,她说,“这是天大的误会,都怪我没跟保安交代……”
司马龙听不出丝毫破绽,他说:“是我妈太过份了,而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千万不要责怪自己。”
唐诵诵觉得开场白已经成功,该切换场景了。于是,她送给对方以清纯的甘露:“我们谁都不怪好吗?阿姨在派出所一定受了不少,我现在正火速赶过去,先把阿姨保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司马龙听了,激动万分,更坚定自己的选择。
“小心开车,注意安全。”司马龙说。
唐诵诵说:“阿姨等得不耐烦了,我必须加快。”说罢,关掉手机,故意减速向前。
赵瑞丽喝过糖水,恢复了常态,心情也平静多了。她想唐诗诗是肯定不会来了,现在只好坐在这里等儿子从杭州赶过来才能把她保释出来。但,细细一想,觉得这保安来得有些蹊跷,会不会是唐诗诗对她耍阴谋?
唐诗诗为什么听她说进了派出所就断了电话?赵瑞丽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生气。现在她不恨保安,只恨唐诗诗了。
然而,唐诵诵一进来,赵瑞丽又恨不起来了。
唐诵诵走到她面前,亲切地叫声:“阿姨,都怪我没跟保安说清楚,让您受委屈了。”说罢,温情地看一眼保安。保安嘿嘿一笑:“误会了……误会了,请多包涵。”
赵瑞丽瞪他一眼,他又是嘿嘿一笑,知趣地走开了。
这时候,一个国字脸民警笑说:“姐妹花,这车是你男朋友送你的?”
唐诵诵说:“杨叔真会开玩笑,诵诵有男朋友,还不请你喝酒?”
杨民警说:“既然不承认,那就让她们等车主来了,说清楚再走人吧。”
唐诵诵观察一眼赵瑞丽,赵瑞丽扭头不作声。
唐诵诵心想,你现在不承认,迟早一天我会登堂入室的。
“杨叔,我作保,让她们先回酒店休息吧。”唐诵诵说,“如果在车主到来之前,她们跑了,就把我关起来。”
杨民警笑道:“有你国家级导游作保,我国家级景区派出所的杨警官就网开一面吧!”
安顿好赵瑞丽和小于,唐诵诵在庐境大厅等候司马龙的到来。新戏将进入一个高潮,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时刻,必须演好。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甚至可能的临场发挥都将成为经典而载入她的个人史册。当司马龙来到她面前,真诚地表露内心的愧疚时,她把自责写在久别重逢的含情脉脉中。
“是我对不起阿姨,让阿姨受委屈了。”唐诵诵羞愧地垂下头。
司马龙摇摇头,捧起她的一只手,说:“不是你的错,是我妈的错,她是咎由自取!”
唐诵诵抬起头,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他。仿佛要看透他的心。是啊,他的心告诉她,她跟他心中的唐诗诗没有丝毫的不同。
唐诵诵说:“什么都不要说啦!快去看看阿姨吧……”
赵瑞丽坐在沙发上,一脸阴云,见唐诵诵带司马龙进了房间,大声训斥道:“你怎么才来,要把我气死吗?!”
唐诵诵忙说:“阿姨,都是我不好,再次向您道歉!”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赵瑞丽喝道。
唐诵诵下意识地看一眼司马龙。
司马龙说:“你在门口,等我一下。”
唐诵诵莞然一笑,退出房间。这时候,小于也悄然走开。
房间里只有赵瑞丽母子俩。司马龙挨到母亲身边,小声说:“妈,都是我的错,您消消气,要不晚上住这里,明天我带你去石梁飞瀑看看……您不是常说您和我爸年轻的时候最爱看李连杰演的《少林寺》吗?《少林寺》的许多外景都是在石梁景区拍的。《牧羊曲》的背景就是石梁飞瀑哪!”
赵瑞丽瞪一眼儿子,说:“让我住下来?正合你的意是不是。这个唐诗诗除了长得好看,哪一点比得上珠宝贝。导游女,导游女,这跟坐台女有多大差距?!”
“妈……”司马龙打断她的话,说,“您生气,也不能侮辱人啊!”
“好了,闲话少说!”赵瑞丽跳起来,说,“现在二条路让你选,要么拿回玛莎拉蒂一起回杭州,要么你就别回杭州!”说罢,冲出房间。
唐诵诵正在走廊里踱步,只见赵瑞丽气愤的样子,跑到她面前,说:“阿姨,您能不能听我说几句再走。”
赵瑞丽上下审视她一眼,讥讽道:“好哇,我想再领教领教你这个国家级的导游还有什么花招?”
唐诵诵歉歉一笑,说:“阿姨,有些误会,我也不想再解释什么。我现在只想说,您对您儿子的误会。”
赵瑞丽吃惊:“误会?我对儿子误会?”
“是的。”唐诵诵说,“事到如今,您也一定清楚您儿子为什么要离开杭州七天,可你并不清楚这七天里,别人会怎样对待他。远的不说,就说我父母和我姐姐,他们都认为您儿子是个骗吃骗玩的‘帅骗’。七天后,他送我车是要证明他不是‘帅骗’,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而我,从他给我车钥匙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想占有它的念头……否则,阿姨,您说我上午能这么高兴地迎接您吗?”
赵瑞丽哑口无言。沉吟片刻,她看一眼已经走到她身边的儿子,说:“听见了吗?是你自作多情。”
马龙大声说,“诗诗,你用不着害怕。你要相信我对你的承诺,就像你相信我不是‘帅骗’一样。这车从我把钥匙交到你手里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你的。”
唐诵诵微微一笑,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可信任是无价之宝。如果你非要我接受这辆车,那我只能说是有损我的尊严。有的人经营一辈子,可以得到富可敌国的财富,却收获不了一个人的起码尊严!”
赵瑞丽又一次哑口无语,心里感觉比挨骂还难受。
司马龙却是心生敬畏。他想了想,把唐诵诵推到一旁,深情地说:“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对你的信任不变!”
唐诵诵抿嘴一笑,不语。
离开庐境酒店,唐诵诵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溢满田野芳香的新鲜空气,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舒畅。为了让这种心境更长,她故意绕国赤公路远道回家,森林的清新气息,让她再次感受到什么叫人逢喜事精神爽!
回到家里,母亲杨岚问她车子拿回来没有?
唐诵诵不屑地看一眼母亲,得意洋洋地说:“妈,您就是鼠目寸光,没远见。我现在还要小小的一辆车吗?我要的是司马龙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