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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冰墓1

遗忘之海 愤怒的皮皮熊 4217 2024-02-07 09:40

  2008年的除夕夜,帝都。x>

  一条深邃的老 胡同里,这是个不起眼的大院,里面只有三户人家,却也热闹得厉害,因为,居住在这一条胡同里的,都是隶属一个军区大院的,老一辈们都是建国时期过命的交情,小一辈们也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不会因为隔了几条院墙就淡了。

  “亮子啊,翻过年你就要报考大学了,想好了去哪儿没?要大伯说就去国防大学,大伯的战友在里面,毕了业就安排你来大伯连队里,咱们夏侯家的子弟,怎么能不在枪杆子里吃饭。”

  说话的是夏侯亮的大伯,典型的北方汉子,一圈络腮胡衬着大红脸。

  “哥,如今世道太平了,孩子们的路子也多样化了,不管什么工作,只要他喜欢,干得踏实,我看也不是非一定要走部队这条路子。”夏侯亮的父亲给大哥把酒满上,脸上掩不住对儿子的宠爱。

  “老二啊,你小子就是走岔了路子,咱爹当年在红军干的是什么?响当当的尖刀连侦察兵!你倒好,来是来了部队了,你说你体能枪械格斗样样考核都过硬, 偏偏搞什么指导员的活路,书生气太重!这老话说得好,天地君亲师,儿子的出路嘛,还不得老子来定。你看老三,就是小时候爹妈宠得,现在才这德行。”

  “去去去,有你们这么当哥哥的吗!大过年的,当着孩子的面还不给我留点面子啊!妈,您老给评评理,这老大哥当个破团长都牛气到天上去了,现在连您都敢说了。”夏侯亮的小叔接过老太太端上来的饺子,一筷子塞到老大嘴里。

  老太太眉毛一竖:“一桌子菜还堵不住你们三个的嘴,真当老太太我要养你们三个熊包一辈子了!”

  “妈,您还别说,我还就只吃得惯你做的菜,这小院我还真要赖一辈子了。小亮子,快吃,再不下嘴,你大伯那比狗熊还厉害的胃口,两筷子羊肉就没了”小叔笑道,惹得大伙儿一阵大笑,其乐融融。

  夏侯亮这才敢开始夹菜吃,家里规矩极严,长辈没动筷子前小一辈是绝对不敢先吃的,只有奶奶和小叔对他特别宠溺。

  夏侯亮爷爷是当年跟着红军从根据地长征后挺过来的老兵,解放后不久就过世了,一共留下三个儿子,老大夏侯建国,现任帝都某警卫团团长;老二夏侯建军,也就是夏侯亮的爸爸,现任北方某师团指导员;而老三夏侯峰,据说是当年文工团出身的奶奶打死不让三个崽子全扎在部队里,家里就没有像老大老二那样严格管教,结果这小子仗着天资聪颖,成天逃学耍滑,最后反而混得最差,拖着家里二老的面子,才在本片区找了个片警的活儿,每次家里聚会,少不了被两个哥哥批斗,而且至今未娶,三十好几了,小叔的婚事成了奶奶每次饭桌上的头等大事。而夏侯亮这一辈,大伯家有两个表哥,已经成家立业去了南方,高三的他,就成了家里的独苗。像是所有的军区大院家庭一样,夏侯亮的家教极严,从小家里就比着军队里的规章制度订了不少家规,只有在小叔和奶奶那儿,他才能享受到一点儿普通孩子那种无所顾忌的童真快乐。

  这一年正是帝都承办奥运会的前夕,帝都生活的家家户户都是与有荣焉,奶奶今年的年夜饭也格外的丰盛。一盆羊肉火锅在大冬天里驱寒最好不过,一盘盘透明的小羊肉切片流水般得涮入锅里,酒过三巡,几个男人脸上都挂上了红灯笼,女人们也开始收拾碗碟,加汤加菜,顺便也给街坊邻居端点酒肉过去,老太太在沙发上铺好了被子,窝在里面边打瞌睡边看春晚,夏侯亮趁着大人们忙活,也脚底抹油,和胡同里的玩伴们越好的炮仗就要开始了。

  屋子里,就几个老爷们儿还在桌子上较劲着,脚边的酒瓶都快堆满了,仨兄弟还没放下杯子。

  “老大,你小时候捞肉吃就就厉害,这功夫到了这岁数也没落下啊,娘的这羊肉好歹涮熟了你再吃呗,弄得二哥和我要么吃生肉,要么没的吃。”夏侯峰一筷子把夏侯建国夹起的羊肉打回锅里抱怨道,那羊肉还带着红色血丝。

  “去去去,老子小时候偷肉哪一回不是你小子吃的最多,到头来鸡毛掸子落下的时候哪一回不是老子的屁股蛋儿上,你们两个人精就在旁边罚站看着。”夏侯建国眼睛也有些眯着了,想着往事屁股都还在生疼,余光还不自觉得瞟了眼打瞌睡的老太太,虎威犹在。

  “不对啊,这羊肉烫了半天都没熟呢,不是炉子没火了吧。”夏侯建军嘟囔着,就要用手去摸炉子壁。就快挨着炉壁了,被一双筷子打得哆嗦了回来。只见媳妇儿娟儿皱着眉。

  “手不要了啊,多大的人了,碳炉子有多烫心里还没点数?你酒量不如大哥和三叔,就少喝两口,哎,我这天生的操心命啊。起开,我看看炭火,咦?还真快灭了,等等我去加两块炭火来。这鬼天气,咋突然越来越冷了,该不是暖气片坏了吧,亮子在外面不知道冻着没。”嘴里碎碎念着,女人把门口的大衣披上了。在北方有供暖的房子,冬天里在屋内还穿着外套的情况只可能发生在没有暖气的屋子里。

  夏侯峰缩了缩脖子,经嫂子一提醒,似乎真的冷得有些夸张了,屋外方才不绝于耳的烟火声也少了许多,仔细看来,远方的烟火依旧,只是自家胡同这一片,似乎冷冷清清的。夏侯峰瞄了一眼手腕上造型新奇的腕表,眼睛眯了一下,露出少有的凝重神色,然后若无其事得起身抓起外套。

  “哥,嫂子,你们先吃,我去外面看看是不是暖气出问题了,顺便给亮子拿个大衣过去,别冻着孩子了。”

  当娟儿提着炭火从厨房出来时,看见三叔的位子空荡荡的,连忙摇了摇醉醺醺的夏侯建军,“三叔去哪儿了?”

  “给亮子送大衣去了。”

  “大衣?亮子的大衣不还挂在那儿的吗?”娟儿狐疑的看着门后衣帽架。

  小院外,夏侯亮拉着同院的刘飞飞和郑二娃跑得飞快,他和几个胡同的孩子早就约好了年夜了去老旱冰场打 炮仗,输了的要上供自己的压岁钱给赢家,他作为大院胡同的孩子头,今天怕是最后一次带着那堆小屁孩儿打仗了,一定要在去上大学前留个圆满的结尾。

  “夏。。。夏侯哥,我咋觉得越跑越凉了啊!”郑二娃呼哧呼哧得喘着粗气,作为一个胖子,他每年都是扔炮仗的中坚力量。

  “让你一天好吃懒做,等会儿要是拖了后腿,本小姐有你好看的。”刘飞飞数落着郑二娃,跑得飞起,突然一头撞到前面夏侯亮背上。

  “傻亮!你又发傻了!”刘飞飞揉着脑袋怒道。

  夏侯亮看着鼻尖呼出的热气迅速凝结成一片白雾,心中开始不安了起来。郑二娃说的没错,天气冷得很异常了,寒气透过羊毛衫,羽绒服,军大衣刺在肌肤上,如入无人之境,眉毛上已经开始结霜了,这种程度的严寒,他只在黑龙江的雪山里随大伯部队演习时感受过,绝无可能在帝都出现。而且,巷口那里好安静啊,没有狗吠,没有吆喝,没有汽车驶过的哗啦声,没有年夜饭里嬉笑贺岁的吵闹声,一切,似乎被冻结了起来。

  “我靠,这么冷清,该不是咱们胡同已经输了回去了吧。”刘飞飞也哆嗦着脚,但注意力完全在炮仗大战上。似乎是老天给两人分配错了性格,大个子夏侯亮十分谨慎,反而小姑娘刘飞飞大大咧咧,从小都是夏侯亮给她闯得祸事擦屁股。

  “飞飞,我总觉得怪怪的,先别急着走。”夏侯亮正在思索着,屁股上已经挨了一脚。

  “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本来就来晚了,再迟点就回家睡觉了。本小姐还等着赢了那几个胡同孝敬的压岁钱置办明年大学的行头呢。我给你俩说哈,今晚要输了,这钱就落你们头上了。”说完紧了紧脖子往胡同口跑了,后面的郑二娃一听压岁钱有危险,瞬间也化身灵活的胖子也追了上去。

  “等等啊,真的可能有危险啊!”夏侯亮看了看身后的家的方向,这是一种直觉,奶奶不止一次给他讲过,他爷爷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经历,都是靠着那玄乎的直觉,捡回了一条命,他总觉得爷爷的这个超能力,隔代遗传到了他自己身上,冥冥之中保佑着他。只是再看看前面两人已经拐过口子跑远了,犹豫了片刻,夏侯亮只得叹了一口气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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