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程的话挺让人感动的，江余觉着心口的位置微微发烫，她伸手捂了捂，几不可见的吐了口气。
当这里气氛和谐时，前边的气氛已然引爆。
一火到三火灵的个数加起来超过七十个，它们像是失去了自己的意识般，只知道在原地左右走动，脸上有着茫然，更多的是视死如归，也不知这情绪从何而来。
突然间它们像是听到了谁的召唤，竟然排起了队，往一个方向缓慢走去。“嗒嗒嗒”的声音在这深夜尤其明显，听得人毛骨悚然。
江余往它们前去的方向看了看，转头对林程说道：“那边是操场。”她是韶里大学的大三学生，自然对这里很熟悉。
“操场？”林程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俩字，最后点了点头，拉起她就要走。可身子刚刚直起，就被江余猛地按了下来。“你怎么……”
“嘘！”江余伸手捂住他的嘴，脸色无比严肃紧张。
林程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闭上嘴稍稍探出头，结果发现了跟在众灵背后的匡迎春和周逢海，还有三个叫不出名字的三阶狩灵师。看那小心鬼祟的样子，多半和他们我们有打的是同样的主意。
待他们走得远了，林程才歇了口气：“还好你拉住了我，不然我们又要对上，要是错过这场盛宴，我可会后悔大半辈子。”
面对他的感激，江余一句没吭，而是换了个话题：“你要去操场吗？”
林程理所当然点头：“南区的人都去了，难道咱们不去？好了江小鱼，你别担心了，我绝对会保护你的。”
他举起右手，做出强壮的姿势。这模样让江余忍俊不禁，嘴角难得撇出一缕笑意。
“先去看看吧。”话音落下，她就弓着身子往前行进，林程一开始还愣着，待了然她话里的意思后，嘴巴咧得都快到耳根子那儿了。
“得嘞。”他爽然应下，便抬脚跟上了她。
两人走后，他们刚才所待的地方忽然冒出了一阵黑烟。烟雾很淡很少，风一吹就散了，只是风里忽的传来一声浅浅的笑意，也不知与这有无干系。
抵达操场，林程江余从后门抵达主席台，找了个隐蔽位置刚趴下，江余就拿出自己的手机关了静音，见状林程赶紧效仿。要是看好戏看得正精彩，突然手机铃声响了，那场面可就精彩了。
关好手机，江余左右观察，最后在操场看台的后方发现了匡迎春等人。给林程指了位置，她便低声说道：“匡迎春应该不满足于做一个看客。你看他的手心，魅惑一直蓄势待发。”
果然，匡迎春的手心冒着红光，虽然光芒不盛，可林程不会傻到以为他是不小心为之。
“可这是五火。”言下之意是，匡迎春他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江余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有什么隐藏手段吧，等会你看着点南区的人，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她的内心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可她不想说出来扰乱林程。
“好，我会盯着。”声音刚落，操场内的众灵立刻起了骚动。
原本排着长队的众灵像是突然失去了领导一样，乱做一团，本就没有人形的一火灵开始撕咬着彼此，下嘴一点也不留情，嘴巴一动，带出来就是一块滴着血的红肉。
“嘻嘻嘻……”这些一火灵咬着彼此，当看到手中的鲜红时，还会嘻嘻嘻的发笑。明明是很天真的拟声词，从它们口中出来却多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江余没来由的颤了颤身子，一旁的林程赶紧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没事，有我在呢。”
她皱了皱鼻，没有说什么，林程也把注意力继续放回操场上。
原本三十个一火灵，经过这么一通撕咬后，只剩下五个血淋淋的趴在地上。如今的它们，在吃了那么多同等级的灵之后，早已变成了二火灵。身后两缕浅浅的青烟飘着，意味着此时的它们具有了高一级的威胁力。
“嘻嘻嘻……”又是同样的嬉笑声传出，上一秒还平静的操场，下一秒又撕作了一团。这次撕咬的是二火灵，十八加五，一共二十三个。
原本干干净净的绿茵场地，此刻仿若变为了修罗地狱，地上浸满了新鲜通红的血液，断肢残骸满地都是，二火灵咬得你死我活，三火灵却优哉游哉的蹲着拣地上的残骸放进嘴里。
三火灵已经拥有人形，深夜的操场虽然无灯，可月光却明亮得很，月光之下的它们皮肤细嫩，面貌清秀，可却啃咬着血淋淋的残肢，画面尤其诡异。
纵使江余狩灵数年，也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画面。她只觉得胃里翻涌，有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里涌了起来。
她伸手捂住嘴，眉头皱得高高的。林程见状，从兜里掏了一根棒棒糖递给她。
“吃颗糖会好一点。”看着眼前的草莓味棒棒糖，江余的眉头稍微舒展开，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为了避免拆糖纸声音吵到外人，她展开了结界，将她和林程的身形覆盖住。
后知后觉的结界，让林程看了过来，而后相视一笑。
“看得紧张了，竟然忘记开结界。”如果早开了结界，他们也不必像刚才那般紧张小心。
江余深以为然，可也不得不提醒：“还是注意点，周围肯定有高等级的灵。”
既然这里是要产生一个五火灵，那它原本肯定是四火，四火手下再怎么也有一两个四火前中期的灵。对他们而言，四火前中期也是很有威胁力的。
林程点头表示赞同，再度将视线放了回去。
操场中央只剩下二十三个灵，都是三火，有强有弱，但相差不大。它们全部拥有了人形，有三个才升为三火，对人形不太适应，于是软软的趴在地上，不停地舔着草尖上的血迹。
这样的安静只持续了十秒，十秒过后，这二十三个三火灵又扑咬在一起。都是人形，画面感更足，就像是在看一场血腥电影似的，要么是头掉了，要么是脖子断了，再要么是四肢分家，血液四溅，哪怕江余吃着棒棒糖，也难掩胃里翻腾的恶心感，低声干呕了好几声才舒服一些。
五分钟后，场面恢复宁静。
绿色的草地被染成血色，连带着这明亮的月光仿佛也被蒙上了一层红膜，红得瘆人。而操场中间，只剩下一个“人”站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