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江余寻了个僻静的地儿,开了结界,这次林程也进来了。请自来。
变出两把椅子,一把给了周涛,一把则是自己坐着。林程一脸懵逼,指着自己问:“我的呢?”
江余瞥了他一眼,轻声道:“张媛不也没椅子?”
林程看向张媛,两双无辜的眼神对视。“她不是灵吗?要坐什么椅子?”
“那你不是狩灵师吗,要坐什么椅子?委屈委屈吧,我暂时只能变出两把椅子来。”话落,不等林程回应,江余就回过头,冷眼看着眼前的周涛,问道:“说说吧,在阳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冰冷的样子,与刚才差别挺大。林程努努嘴,也不再说话,而是含着棒棒糖走到江余身旁,做好看客的本分。
按照周涛的性子,要是一般人敢这么对他,他早就跳起来打人了,可他清楚,眼前的不是一般人,他们有着常人未曾拥有的能力。换句话说,就是他会乖巧的顺着他们的心意做事,绝对不会生出反抗的心思。
“那天张媛把我喊出去,说是有事给我说,到了以后她告诉我说怀孕了,我当然高兴啊,可谁知道我收到了短信说孩子不是我的,我被绿了。我一生气就带她去天台想羞辱她一番后分手,可还没来得及羞辱呢,就接到快递员的电话让我下去取快递,等我取了快递以后就被人告知说张媛死了。我当时悲伤得快要昏过去了,可还是强撑着到了现场,看到她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可怜的躺在地上……大人,如果你有神通,请你一定要帮张媛查清楚真相,她死的太惨了……”
说着说着,他眼泪都要下来了,可江余和林程冷漠得脸色都没变,张媛则是愤怒得要冲上去。
“你悲伤个屁,我分明听到你回了宿舍后告诉自己哥们,说我死了你多开心,还说我是biao子货,死了最好。周涛,你的良心真的被狗吃了。”她缓缓说着,一步步往前靠近,江余没出声,只是在她的血污即将要触碰到周涛的前一刻,变出一条长方形的戒尺挡住了她。
“张媛,这是第一次警告,别越界。”她的声音凉凉的,张媛没来由的害怕,只得不甘心的挪回她的身后。
她一回去,周涛立刻从椅子上滚下来,跪着过来拉住江余的裤腿:“大人你救救我,我真的是无辜的,你别让张媛害我。我已经把知道的一切都说了,都是实话啊,一个字都不掺假。”
他的真心表达得恳切,可江余仍旧皱着眉,她很厌烦别人的肢体接触。当她往下看去时,周涛识相的立刻放开她的裤腿。
“求求你了大人,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只求你别让张媛杀我。我还想活个几十年,我还没结婚生子呢。”伴随着求情的,还有大声的痛哭。周涛确实是被吓着了,这才不顾面子的求人。
江余不太习惯应付这种场面,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当她琢磨着词儿时,一旁站着的林程替她回了。
“一般来说,杀肯定是不会杀你的,但你要是嘴里没句实话,那我们自然也不会放弃这个惩恶扬善的机会。周涛,自己抖抖脑子,想想还有什么话没说,否则张媛觉得委屈想杀你,我们都不会阻拦的哦。”他刚说完,张媛就十分配合的发怒,血声滴答,且腥味开始逐渐加重。
周涛的身子顿时抖得跟筛子似的,说话也哆哆嗦嗦的:“真……真的没有了,我只知道这些消息,说的话也没一句假的,我对天发誓。”
他伸手做出发誓的样子,林程瞧了一眼,挺讽刺的。“老天爷忙得很,没时间管你的誓言是真是假。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错过这次,我们可就不管了。一……二……”
不得不说,林程每句话的度都把握得恰好,完全带着周涛的思绪走。当他数到“二”的时候,周涛就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我说,我说!”他低下头,神情有些纠结和屈辱。“我听我几个兄弟说,张媛在外面有人,但我当时不相信,所以某次就偷偷跟踪她回家,结果……结果在窗外看到她的某个长辈,偷偷进了她的房间和她睡在一起,她睡熟了什么都不知道,可我却看到那人竟然抱上了她,手还一直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那人年纪不小,应该是她爸爸辈的人,可光天化日做这种事情,我就猜测,张媛的死会不会和他有关。”
他一说完,张媛立刻否认:“你说谎!我家里就我和爸妈三个人,怎么可能出现爸爸辈的人偷偷抱我。周涛,你就算要摘开自己,也编得像一点好吗?”
张媛的否认,让江余和林程同时陷入沉思。张家就只有三个人,男人只有一个,且这个人完全符合周涛的描述。思及此,两人同时准备开口,却在说话之前视线相撞,林程果断让她先说。
她抿抿嘴,轻声问道:“张媛,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张媛被问得一愣,但也聪明的快速反应过来。“江余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爸爸吗?”
尖锐的嗓音,在这结界里极为刺人耳。
江余吐了口气,缓缓解释:“周涛惜命,断然不敢说谎,所以的确有一个爸爸辈的人抱了你,且对你有其他的想法。你说你家里只有三口人,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爸爸,而且他的年纪也和周涛描述对得上。”
话落,张媛没来得及发怒,周涛倒是先怒上了。“敢情那人是你爸爸?哇,这可是大新闻啊,父亲竟然对亲生女儿上下其手?不过听你们说话,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和她交往这么久,我都没见过她的爸爸,所以当时见到那个中年男人的样子时我都不认识。大人,你们有她爸爸的照片吗?要是我见了,就能确定那人是不是她爸爸了。”
说完,江余一歪头,从包里掏出三张照片,这是之前为了方便小酒酒认人而准备的,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刚张媛父亲的照片拿出来,周涛就哇哇大叫起来:“对,就是他!绝对是他!我不会认错的。”
他的嚷叫,让张媛的情绪波动得更厉害,灵体颤动着,血液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淌,渐渐地,江余的椅子下方流出了一片红色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