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当年对这个孩子几乎置之不理,教育、礼貌等等完全顾及,以至于他会做出那样的反应是情有可原,可是不等于他们的父子关系会因此中断。
他们终究是一对血脉相连的父子,就算雾刃再怎么否定,仍旧改变不了这个铁铮铮的事实,这些年下来的准备与心血,就是为了这个时候。
阿德斯克不怕雾刃恨他、骂他,或是怪他,这些是罪有应得,但这次不会再放手了,说什么阿德斯克都会包容再包容,因为那就是他身为雾刃父亲的义务。
思考到了这里,阿德斯克放下手边的报告书,房门同时被人推开,抬眼一看对方是秘书。
“有什么事情吗?”
在没有当事人许可的情况下突然闯进他人的领地,是多么没有礼貌的一件事――对方很清楚这点了,因此想必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非得赶紧通知不可。
“总统,根据我们曼森家族的情报,五贤老成员之一的血红丸药已经确实落败,手中的公爵与夏娃的因子全数被摩拉克斯夺走了。”
果然是这样啊……
“真是让人遗憾的结果啊。”
“对于摩拉克斯以巴力之名开始向我们政府拔刀之后,是否要对他的行动进行即刻的处置?”
“原先我拉拢摩拉克斯的目的在于刺激雾刃的上进心,虽然那孩子的能力还不及血红同学,但他终究是我的孩子,能在最近的距离看着自己孩子的成长,是父亲的骄傲。”
“是吗?”
“二十二世纪神话计划必定会发动,所以我们当务之急就是不能自乱阵脚,否则很有可能会被敌人夺得先机。”
“是的,那么总统您接下来要――”
“现在是属于我们的时代,而我也正在用这双手与智慧改写时代,创造奇迹,人们的信仰与风向都掌握在我的手上,那些恶党与外敌应该不至于草率应对或行动……”
嗯――其实这些说词与那天的记者会演讲内容一样,都是阿德斯克临机一动想到的方案,没有实际演练,也没有想过相关决策,说是一时兴起也行。
但是,既然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个时代,实在无法不让人亢奋地想要多做一些事情啊。“那些家伙”八成也是这么想的吧?
“乐园的行动肯定还会继续下去,对于扫荡他们残党的我们,自然也不能怠惰了,所以在二十二世纪神话计划发动前,我们都不能随意放慢脚步,必须随时提高警觉。”
“好的。”
秘书有礼地点头认可了阿德斯克。
“距离我成王还需要一些时间,但我相信这点也快了,大难之际,非得要有个英雄挺起胸膛,勇于站上战场的前线,引导世人,我会选在灵薄狱动、乱之后出现正是这个理由。”
“……”
“那些被雾刃他们无理取闹放出来的实验体处理得如何?”
“我记得总统已经交代过我们曼森家族了――在二十二世纪神话计划发动之前,那些受基路伯监视并控制的实验体,本来就没有用处了,所以我们会在不见血的情况下将他们排除。”
“没有用处的东西当然尽早排除了,基路伯的理念与我的理念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虽然那小子的作风没有错,不过在我所设想的康庄大道上,无疑是用不到的东西。”
“是的。”
“所谓的和平必须建立在简单轻松的状态下,利用我们所拥有的全部力量与暴力,去压制那些会对多数人不利的威胁,而且要是拥有这等力量,根本不需要多余的防范――人类应该是彼此信赖的生物才对啊。”
“说起来,正是我们愿意信任总统的作风,因此那些对妖部队与对政府的杀手锏,是您长年安插在政府的卧底,我们一直监视着基路伯与他所信任的五贤老们。”
阿德斯克没有对这点加以响应,无论是再三肯定或谦虚否定,都不是羽切的风格,他的确是神无羽切,面容、个性或思考,所以他很确信如果当事者是羽切,是不会对这种看似无关紧要的话题认真。
要说这些年下来,阿德斯克对美索市付出的同时,另一方面也在积极学习羽切的精神,就为了能在与雾刃的重逢中,让雾刃感受从未有过的家人温暖……虽然结果好像失败了。
“话说回来,我记得我还有交代你们曼森家族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秘书一听,原先有些想不起来的样子,后来恍然大悟似的:
“原来是那件事情,总统料想过血红丸药死亡的脚本,因此要求我们事先拢络更优秀的人才,补足五贤老的战力,这件事曼森家族的各位已经准备好了,正是总统指名的那一位。”
“古兰教的成员啊――我十分期待与他的见面啊。”
“需要我替你们安排见面的时间吗?”
“作为秘书,你的确是可圈可点,在美索市等三座都市正式成立前,你一直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不过这件事并不着急。你先联络雏蜂先生与黎泽先生吧?”
“这是为了――”
“虽然会放跑雾刃与基路伯那伙人,但以我的判断来说,这么做将能获得更庞大的利益。所以别害怕,尽情去联络他们吧。”
暴风雨之前往往只是片刻的宁静,然而要是暴风雨的发动者是自己,比起期望着奇迹或和平,阿德斯克更希望能有他们这些“救世主”活跃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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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里侧后,理所当然雾刃等人就只剩一件事情了。
雾刃与基路伯在伤口修复得差不多后,快马加鞭到了与纪嘉娜事先约定好的地点。
那是在一个人烟稀少,但不算是政治的空白地带,简单来说就是过去赫丽贝尔家停止的半施工建筑工地。
一行四人顺着某人的脚印,一步一脚印到了其中一栋只有两层楼半的空屋。
残破不堪的木造楼梯是唯一通往二楼的道路,所有人走得战战兢兢,粗糙老旧的墙面不时爬过蟑螂与蚂蚁,看得憧那心很凉,最后他们在终点的二楼与未末、纪嘉娜碰面了。
“雾刃――”
未末揉着眼皮,大概是不敢置信,然而他们的确活着回来,完美完成任务了。未末带着几乎要哭出来的喜悦,迎接雾刃他们的回归。
但她也很快发现雾刃的眼神放在纪嘉娜的身上。
“雾刃,纪嘉娜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纪嘉娜眼神涣散、四肢无力地靠在墙边,像极了没有生命的洋娃娃。即便已经看见了雾刃等人,也没有半点反应。
未末苦苦说着自己这些时间的遭遇:
“听了纪嘉娜的指示后,我和她一起先到了这个红色房间待命,因为你们那边也很辛苦,所以我实在不敢向你们报告这边的突发状况,只好一直忍耐到现在。”
简直堪称史学了,已经足够记录在人类的历史上,是下个世代很好的教育典范与参考指标了。
“有怎样吗?”
“基路伯先生战死了。”
“……?基路伯?”
在场的雾刃、莱夏、憧那与雅蕾丝顿时无语。
可是,事发的经过终究只有未末知道,所以他们非得倾听这个当事者的心情不可。
未末难过地娓娓道来:
“除了纪嘉娜发高烧外,当我们到红色房间后,发现被敌人绑住的基路伯先生,也遇到了好像是五贤老的人。纪嘉娜要我先去救基路伯先生,由她先暂时挡住对手。”
“……”
很像是那个**的风格,尽管重病在身,身上背负的使命感,是不会劝退她,仍会尽责地分配大家所适合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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