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痛痛痛……”
“还不说?”
“我叫小奴啊!”白狼怪看南宫瑾又要捅他,急忙抬手阻止,愤怒大喊。( .)
“你爹妈也真是的,挺大个男人,起这么个名字,你也不嫌丢人。”米桦收剑回鞘,无情嘲笑,却不知人也有小的时候,起码小时候听着还是蛮可爱的。
小奴恶狠狠地瞪着米桦,啐了一口,骂道:“叛徒,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父母?”
“诶我说你有病吧?”米桦听着是真郁闷,没来由得给人扣个大帽子,神经病啊?
“师兄你别看我,咱俩一直都在一起,我之前的事你也知道……”
“行了别说了。”南宫瑾当然不可能怀疑米桦,只当小奴认错了人,又逼问小奴:“为何而来?”
“我一个斥候,当然是探路啊!”小奴捂着伤口龇牙咧嘴地大叫,似乎只有这样能缓解疼痛。
南宫瑾刚要问他“从何而来,效命于谁。”四周却突然窜出数百条沙地巨蟒,影影绰绰,张牙舞爪,逐渐向三人围拢而来!
三人急忙向四周望去,只见沙丘之上,月影之下,凭空冒出来数百头白狼怪。有的持刀,刀锋闪闪泛出阴冷月光;有的举盾,铁盾如墙一步步向下逼近;有的磨爪,爪尖锋锐在沙地中形同鬼魅。这区区数百人,竟集攻击、防御、偷袭三合兵种,且井然有序,气势雄壮,莫说对付三人,就算横扫整个北辛吉都绰绰有余。
南宫瑾和米桦对视一眼,皆摇头苦笑,很懂事地举起了双手。蛮牛一见如此,也有样学样,双手抱头做投降状。
小奴一看大军增援,乐得抱脚大笑,笑罢一把抢过南宫瑾的剑,就要捅他个稀烂。
“住手!”军团头领一声大喝,阻止了小奴。小奴骂骂咧咧地咕哝了一句,把南宫瑾的剑鞘也据为己有,XX的,报不了仇总是要拿点战利品的!
“把他们全都绑上带走!”头领又一声令下,三五个小卒拿着铁链将三人背靠背绑在一起。南宫瑾也没想着反抗,活捉小奴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沙漠部落,进而打探鲛人族,如今他们自己来抓人,倒省的跑腿了。
只是这姿势,实在有些难受啊。
……
破晓,朝霞一片,映红了天空,也映红了南宫瑾的脸。
他就侧躺在蛮牛身上,另一边是米桦,下边的蛮牛趴在一张担架上,三个人的重量几乎快要把担架压到沙地上。
“朝霞……不出门,晚霞……晒死人,看来是……要下大雨了。”随着担架有节奏的颠簸,南宫瑾说话也一顿一顿的,像是在打嗝。
“朝霞?哪里有朝霞?”米桦很努力地转头,脖子都快扭断了,还是没看到朝霞。
“别扭了,你那边看不到。”南宫瑾脑袋往后杵了杵,示意他别动弹了。
米桦虽然看不到,但心思却很活跃,那边是东,那这个方向不就是往北吗?看来之前我们走过头了呀。
“也是奇怪,黑云风沙之前,好像每天都是万里晴空,怎么刮了股子黑风就要霞有雨的?”南宫瑾无聊发问。
米桦答道:“说不定人霞霞就上来玩一玩,露个面罢了,沙漠里下大雨,反正我是不会信的,尤其还是在沙漠腹地,哪里有水汽给下嘛。”
“你倒懂挺多的。”
“嘿嘿,师父教得好。”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平地起风,挟沙带尘,让南宫瑾吃了一嘴的沙子,他却笑道:“看看,呸呸……是不是要下雨了,我说什么来着,我就应该跟你打个赌……呸……”
然而风声大,仅此而已。
米桦正要嘲笑几句,一股浓浓地臭味钻进了他的鼻孔,熏得他眼泪直流,破口大骂。
“狗日的蛮牛,你是不是拉裤子里了!”他边骂边用力往下压了压,把蛮牛压的连声求饶,欲哭无泪。
“娜徳罗龙嘉,我怎敢玷污您呀,我就是放了个小小的屁,您……哎呦,别压了,您想吃牛肉饼就直说,压是压不出来的……”
“屁怎么会这么臭!嗯?”
“哎呦……要要要……”
“要什么,要死啊!”
“腰断了……”
“臭死了!”米桦实在忍不了了,冲着前头的白狼头领大喊道:“喂,能不能给换个位置啊!”
沉默,除了风声,无人应答。
“喂,分开绑也行呀!”
“估计是担架不够吧。”南宫瑾代为回答了。
“那换个独轮车啊!”
“独轮车在沙地里怎么走?”
“那换个双轮车,好像也不行啊,你们这生产条件也太差了吧,自行车没有吗?”
“带轮的估计都没有,就算有,咱三个人的重量也是走不动的。”南宫瑾又好心解释。
“什么破地方,这也太落后了!”米桦忿忿不已,吐槽了半天。抬担架的十二个人终于听不下去了,齐刷刷看向米桦,异口同声大喝一句:“给我闭嘴!”
南宫瑾哈哈大笑,数落道:“你看看你把人给气的,咱好歹是躺着,人抬了咱半夜都没叫苦呢,差不多就行了啊。”南宫瑾嘴上劝着,双掌却暗暗发力,担架猛地一沉,差点没把十二人给压瘪了。
“哎呦……我是真不行了兄弟们,手都流血了,这三个家伙太沉了!”
“是啊,尤其是最下边这个!”那人说着狠狠踢了一脚蛮牛,让本来就快没气儿的蛮牛又疼得活过来了。
“那怎么办?”
“换人,加竿,再加四个人!”抬担架的老大下了命令。
“换人,加竿,再来四个兄弟顶一顶!”
一通忙碌罢,担架越拉越长,颠簸幅度也越来越大,舒服得南宫瑾连打几个哈欠,终于沉沉睡去。
……
临近午时。
“师兄,醒醒,我们到了。”
南宫瑾睁开朦胧睡眼,撑着眼皮瞧了瞧,果然不再是茫茫沙海。入眼处是一个两人抱的大白圆柱,应是部落入口;头顶白梁约莫着有丈高,中间是一个月牙形的石雕,看着十分气派。地面铺着洁白的瓷砖,一尘不染,街道两旁都是白砖石屋,有高有低,鳞次栉比,颇为繁华;每间屋顶都有一个稍小一点的月牙石雕,想是一种部落崇拜;每家门口都站着三五个白狼怪,男女老少,皆为好奇。再往后走去,直通整个部落最豪华的殿宇,虽远不如皇宫般富丽堂皇,但比中土一般府衙还是稍有气势,最重要的是放眼皆白,会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一二三!”
“砰!”
十六人同时放手,撒气似的狠狠一摔,把三人摔得叫苦连天。
“哎呦,疼啊!”南宫瑾挤眉弄眼。
“哎呦,屁股啊!”米桦龇牙咧嘴。
“我……我……救我……”蛮牛满脸是血,努力地往外爬,片刻后,头一歪昏了过去。
“给他们松绑。”远处一名男子雄浑的声音传来,南宫瑾瞄了一眼,果然很远,足有六丈!
“南图龙嘉,这些人身份未知,还是绑着好吧?”这个声音十分尖细,像被人捏住了嗓子,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
“嗯,你说的很对,那就绑着吧。”南图很听话的采取了“尖嗓男”的意见。
米桦一听,急忙喊道:“不行啊,我这个兄弟快要死了,你们赶紧找人治治啊!”
“那就治治吧,来人呐……”
“南图龙嘉,这些人诡计多端,还是别信他们吧?”尖嗓男又诚恳地提出了意见,南图又虚心采纳了。气得米桦破口大骂:“什么狗屁南图,还不如个提线木偶!”
这一下戳中南图心事,可把他给惹恼了,只见他脸色铁青,双拳紧握,似乎在极力的压抑着胸中怒火。
尖嗓男眼见如此,也觉过火,便道:“那把他们分开绑吧,再寻人医治那个牛角人。”
他这句话不是说给其南图的,而是直接下达给卫兵的命令。卫兵很快做出行动,卸下铁链子,将南宫瑾三人分开绑了。刚要召大夫入殿,蛮牛却突然睁开大眼,大咧咧地抹了一把脸上血迹,憨笑道:“嘿嘿,我没事,分开,分开就行了……”
尖嗓男也没为难,只命道:“把他们押上来!”卫兵便推搡着三人走上殿去。
一路走去,南宫瑾大概摸清了环境。大殿两侧并排列着十个白狼怪,左首皆身着白短衫,为首的便是尖嗓男,吊着俩月牙耳环,长得十分妖冶,活生生小奴他爹;右首皆身着白皮甲,第二个就是押他们回来的头领;从白墀至殿下,每隔一丈有一根大白圆柱,左右分立着两个手拿短刀的卫兵,也不往刀鞘里去,明晃晃的看着十分耀眼。白墀之上,白玉为座,铺着一条十分干净的灰毛毯,总算有点杂色,其南图就端坐在白玉座上,看着颇为威武,头顶插着白玉月牙饰,左右耳各挂着一个硕大的精贝,显得十分俗气。试想谁会把金币当饰品?
尖嗓男看南宫瑾左顾右盼,面色不悦,喝问道:“就是你刺伤我三弟的?”
吓,果然有血缘关系啊!
“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有些误会……”
南宫瑾一句话还没说完,蛮牛却睁着圆眼大喝道:“你给爷爷好好说话,这位龙嘉可是茜拉·那普多神使!”
南宫瑾愣住了,平时不见你硬气,这时候你耍什么威风啊!
“神使?呵呵……”尖嗓男冷笑一声,指着米桦问道:“那他也是喽?”
“那当然!”蛮牛趾高气昂地说道,“这位是娜徳罗龙嘉,这位是克德罗龙嘉,你可听清楚了?”
米桦刚想踹蛮牛一脚让他闭嘴,周围白狼怪突然哄堂大笑,把米桦吓了一大跳。
那南图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蛮牛道:“我海神月狼部供奉海神龙嘉数千年,却不知那普多龙嘉手下出了这么两位青年俊杰呢,看来是我们深居沙漠,孤陋寡闻了呀,哈哈哈……”
南宫瑾、米桦相视苦笑,这下露了,正是假秃驴遇上真和尚,只会念阿弥陀佛了。
诶,等等!他刚刚说“海神月狼部”,我没听错吧?
师弟,我辛吉罗语不大行,他说的是“海神月狼部”吧?南宫瑾以眼神询问米桦,米桦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激动得就快哭了。
七个多月了,皇天不负苦心人呐!可算叫我找着了!南宫瑾露出了和米桦同样“感天动地”的神情。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我要找的不是月狼部啊,我激动个锤子呢?
南宫瑾和米桦再次相视一眼,心酸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