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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忆往昔,一方小院铸血案

  抱着这样的想法,男人在病榻上将几个得意门生叫到床前,为他们定下了之后的计划便撒手人寰了。他过世后,一个名叫石岭派的小门派便在这里悄然崛起。

  取名石岭,单纯是因为这里附近地形复杂,东面更有一片怪石嶙峋的山谷,算是当地的特色景点了,跟他们学的功夫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遗憾的是,天才终究不是那么常有的,一代天才的陨落也没能换回新人的降生。男人的几个得意弟子,也就是之后石岭派的几位掌门人虽然也都是实力强悍的高手,可和自己的师傅相比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即便如此,凭着接连扫荡附近山寨,保护普通百姓生命财产安全的义举,石岭派的大名也渐渐传遍了云南,成了人们心中的新一代正义标杆,几位主要领导人甚至还被时任青州知府的吕大人亲自接见过,称赞他们是侠义之楷模,磊落之标杆,是难得一见的心胸坦荡,正义之士。

  然而也就是因为这样,小小的石岭派被一群道貌岸然,自诩为名门正派的家伙们给盯上了。这群人久在中原,不想着好好练功,发扬国术,整天就会投机倒把,干些暗中牟利的勾当,玩儿起阴谋诡计那是一套一套的。

  如今石岭派横空出世,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世人神话,直接冲击到了他们的江湖地位,是不可不除的眼中钉。可这些人以个个都是人精,自然不会亲自动手,而是变着法儿地联系那些因为石岭派的存在而被冲击了直接利益的组织和个人,让他们结成联盟,自己则躲在背后出谋划策,很快就将石岭派搞得四分五裂,奄奄一息。

  危急关头,还是我尚在人世的爷爷仗义出手,联合官府力量将这群无法无天的犯罪分子打击殆尽,可惜石岭派人已经十不存一,新编好的秘籍也几乎被全数毁掉。爷爷和吕大人感慨其惨的同时只能为牺牲的石岭派弟子们立碑建祠,又将剩下的族人全数带到了束河生活,这个如流星般璀璨的门派也就在短短十几年内兴起然后没落,实在叫人感慨…

  不过无论如何,石岭派当年在江湖上的名号还是很响亮的。算算时间,云家当时已经是规模不小的江湖家族了,应该对石岭派的事情略有耳闻才是。如今正好拿出来用,若是能蒙混过关,说不定还能免去一顿毒打呢!

  更重要的是,很明显云殇本人并不想将自己参加选拔赛的事情告诉家人,而且杨氏也有言在先,说什么都不能将幕家拖到这场纷争中去。所以我自然也不好直接把事儿挑明了,总得想个办法糊弄过去不是?

  “回云…云老家主,在下是石岭派三掌柜朱全友的关门弟子何贵座下弟子,姓陆名环,初到贵宝地,还请多多关照!”简单调整了一下状态,我将姿态放到最低,直接来了个一百二十度大鞠躬,一方面是想表表自己的诚意,一方面也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表情。和这种老人精面对面沟通,任何细节都有可能成为暴露的原因,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石岭…”云老爷子轻抚胡须,单手抓着我的肩膀将我的身子摆正“年轻人,你师父难道没告诉过你吗?你说的这个石岭派,早就不复存在了。”

  他眼睛一眯,看样子还是有些怀疑。不过这也让我确定了一件事,老爷子确实听说过石岭派的事情,这下子可就好办多了!

  “老家主消息灵通,晚辈佩服!实不相瞒,我家师傅也是在门派被毁之后才拜入师祖门下的。家师曾对晚辈说起过,当初几大邪教联合进攻我派山门,几位掌门几乎全部殒命,唯有我师祖身负重伤,被龙门镖局佟掌柜从死人堆里刨了出来,带回了束河好生照料,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可惜双腿骨骼尽断,再也不能站起来走路了。”

  “尽管如此,师祖他老人家还是将毕生所学以口述的形式教给了家师和佟老爷子。虽然不能亲身示范,导致家师学得并不算透,却也不至于让本门功夫走向绝迹。后来家师见我无父无母,小小年纪就在街边乞讨,便早丐帮一步将我带了回去,将毕生所学尽数传授。代我学成之后本想带着我开个武馆,却不想惹上了当地恶势力,虽然有龙门镖局极力维护,我得以死里逃生,师父他老人家却…”

  说到这里,我脸上的表情已经逐渐痛苦了起来。好歹咱也是从小骗人骗到大的,这面部表情拿捏得相当到位。至于为什么我能一口气编出来这么大一串故事呢?那是因为我说的每一个字,不不不,应该是除了每一个“我”字以外都是真的。

  当初爷爷和吕大人的援兵晚了一步,等赶到的时候石岭派刚刚建好的房屋、山门几乎都被人给毁的差不多了,里面横七竖八都是双方的尸体,爷爷也是十分干脆,下令石岭派的人只要还剩一口气都必须带回去送医。可若是对方的人,那就直接给他们一刀,痛快弄死了了事。

  在双方人马的不屑努力之下,石岭派三掌门朱全友被成功救了回来,而我口中的家师何贵原是丽江人士,因与家里赌气一怒之下跑到了束河,却正遇上因双腿被废又痛失亲友,心灰意冷之下瞒过镖局众人,准备跳河自尽的朱全友,便顺手将他救下,得知了这一段堪称悲壮的江湖故事。

  听完之后,年轻的何贵热血沸腾,靠一张巧嘴让朱全友放弃了自杀的念头,转而将发扬本门武功作为人生的终极目标,并成为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亲传弟子。

  后来朱全友病逝,何贵也确实从街上捡了个小乞丐回来当儿子养着,教他读书写字,修习武艺。爷爷见他是个心善的人,也对他十分欣赏,一早便想让他做镖局的教头,毕竟石岭派的功夫确实独特,经过两次危机,这一门的功夫已经出现了较为严重的缺失,最多只学到朱全友八成功夫的何贵却也能轻松摆平当时已经在方圆百里小有名气的大伯。有这份本事,若是就这么错过了岂不可惜?

  后来爷爷过世,我爹便接过了这个任务,三天两头地就往何贵住

  的小院跑,变着法儿地游说他,要不是镖局对他们师徒三人有大恩,我估计何贵真能毫不犹豫地把我爹暴揍一顿然后丢出门去。

  可何贵有自己的想法,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从小就不觉得家有多温暖的何贵在这个莫名其妙捡来的师傅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亲情。加上通过师傅认识了爷爷和镖局的大伙儿,这种自由自在、亲如一家的感觉让他迷恋不已。

  如今自己的徒弟也算是学有所成了,可孩子大了,自然也就多了许多花钱的地方。过去何贵一直被爷爷他们照顾着,从来不缺吃不缺穿,可等徒弟一大,难道日后结婚买房也要让人家出钱吗?

  本就对镖局心怀愧意的何贵这次说什么都不肯再接受我爹的照顾,决定在外头开个武馆,一方面帮着镖局培训镖师,一方面也能开馆收徒,收些学费过日子,又不忘师傅要将本门武功发扬光大的梦想,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呢?

  见他如此坚持,我爹便也顺了他的心愿,让他自己出去闯荡了。可何贵虽然学有所成,却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几番周折下来,何贵只买下了一处小小的院子,还是位于束河边界灰色地带的一处房产。那里本是一群地痞流氓的据点,也正因为他们的存在,这处房子的主人已经过世多年,却一直没有人愿意接手。

  可何贵艺高人胆大,一买下房子就直奔小院而去,一进门就将在场的所有人一顿暴打,并警告他们以后再也不许来这处院子了。

  他的本意一是清理门户,守住自己的第一分产业;二也是借此事立威,让束河百姓都知道他的功夫有多好,为自己打打广告。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那天在院子里的不光有那群小混混,还有几位重量级的人物,乃是从缅甸过来的一个大家族的成员,此次过来就是想打通我朝市场,为他们囤积的大量劣质玉石找销路来的。

  可毕竟是初来乍到,又没有人脉,这群人不得不先找到了这些一无是处的小流氓帮忙。何贵去的那天,双方正在进行密谈,却被突如其来的拳头打得面目全非,落荒而逃,这事儿换成谁能忍?

  虽然被阿美阿姨和她的马队将货物严格控制在了国内,他们的人却是可以随便进入我朝境内的。毕竟当时也没绿卡之类的玩意儿,只要别那么大张旗鼓地跑过来,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这样,足足上百号精锐杀手从缅甸分批潜入了束河,将何贵所在的小院牢牢监视了起来。这些人常年走私贩运各种违禁物,与各方势力都打过交道,别说他一介武夫了,就是朝廷的正规军也没在怕的。再加上那群小混混暗中帮忙,这群异乡人的入住过程异常顺利,且没有引起任何一方大势力的注意。这也导致我爹在惨案发生前不久才得知消息,致使救援时间晚了一会儿,可怜何贵一腔热血,还没来得及向一贯瞧不起他的家人们证明自己就惨死异乡,连尸骨都没能被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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