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友人道别,将手里的手机丢到了办公桌上,仁和万三郎走到酒柜旁,他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同时开始盘算起要怎么拿下基里连科家的那个女孩。
占着自己是组长的女儿对着自己长辈指手划脚,这种小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前拿她没办法,现在吗,如果克劳德真的要决定干掉这个女人,万三郎个人是不介意的。
到时候广分薄产,也是乐事,而且那个女孩的血……真是隔着皮囊都能够嗅及到的美味。
站在玻璃墙前,看着眼前繁华的都市,自从得了病之后,万三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渴求鲜血的病,在万三郎的在家族中绵延了很久很久,久到丈夫终有一天会吞噬妻子,而妻子终有一天会杀死丈夫。
只为**如沟,而沟壑难填。
每一代,每一个仁和族人,最终只能带着自己的孩子活在世上。
这是来自先祖的血脉之力,但万三郎感觉自己像是被束缚着的可怜虫,他日复一日的警告着自己,警告自己不要在鲜血面前失去理智。
但终究不用再理智下去了,他的本能告诉他自己,只要喝下那个姑娘的血,他就能够晋升到最高的层次,
而完成晋升,他就不需要再用理智来苦熬自己,更高的层次让压制自己的渴血**变得如同喝水一样简单。
饮尽杯中酒,万三郎回到了绘画室,他要开始打理眼前的一切。
但令他意外的是,那个叫安米米的小兔子姑娘却站在门前。
这是一个非常令万三郎不安的存在,她的灵魂甘美如同卡特堡盖亚特酒庄里所产的葡萄酒一般令酒徒们从灵魂层面上颤栗。
是的,颤栗,因为它太美好的,美好到万三郎没有克制住他的渴血欲。
但是他终究没有动手,不是他的良知,做为一个吸血鬼,万三郎从第一次在群岛旅游时吸取当地孩子的血时就已经丢掉了他的良知――虽然只有那一次,但万三郎还是后悔,因为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人而不是怪物。
但怪物……就是怪物。
只不过这一次万三郎感受到的是来自灵魂的颤栗,当他以不小心为名,用纸张划开了她的手指,在为她包扎时取了一滴她的血。在午夜的享用中,那一滴血差一点就点燃了万三郎的灵魂,他的肉身在自燃的神圣火焰里被一次又一次的焚尽。
差一点点,万三郎就与这个世界说永别了。
也正因为如此,万三郎对于这个女孩有一种敬畏之心――只需要一滴离体了半天的血液就能够让一只子爵级吸血鬼自燃,这姑娘祖上指不定是哪一路正神,为了自己好,万三郎对这个姑娘有求必应,退避三舍,生怕伤了小的,跳出来一打隐世不出的传奇,把万三郎钉到了吸血鬼专用的刑架上,每天用两斤神圣香油熬制。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老师,我从明天开始就不来上课了。”
少女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的悲伤,她看着万三郎,似乎在等着老师的答案。
啊,不来了吗,万三郎很惋惜,因为没有了渴血的**之后,万三郎正视眼前的少女,发现她有足够与历史上很多艺术大师相提并论的天赋,万三郎的才能在泰南东南诸省还算不错,但要去卡特堡,随便路边的绘画班里的大手子就足够在油画界吊打他。
但是这个女孩,在这里上了三个月的课,一手油画,万三郎个人感觉已经足够吊着全泰南在世的大师打了。
一定是找到了更好的老师,却不想让自己伤心吧。
真是一个好孩子。
带着这样的心情,万三郎拍了拍这只小兔子的脑袋:“好,今天整好三个月,预收的金额我明天退到你的户头上,”
“老师,我先走了。”小兔子拎着她的小袋子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万三郎被自己古井无波的心情给搞乐了――你看,这一滴血,真的就是专治各种不服啊。
想到这里,万三郎推开了绘画室的门,看着里面被打扫过的洁净,他又扭头看了一眼走廊。
真是一个好孩子啊,比起她,万三郎……你还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渣啊。
如果没有眼前的这一切,我也许早就已经疯了吧。
就像是家族中的成员们那样,每一个仁和族人都有一份他所终爱的工作,正因为有这份工作,他们才能够从无时无刻的渴求中脱离。
………………
小兔子走下楼,有一台黑色的房车停到了她的面前。
她坐了进去。
“小安,怎么样,在吸血鬼艺术家这里学到了多少呢。”坐在车前的家养妖精微笑着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安米米微笑着点了点头:“学到了如何自制。”
这位传奇阁下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打了一个响指:“对了,你明天什么时候来,我好让我的司机给你安排一下,毕竟你这个孩子从卡特堡过来,人生地不熟,我这个玛玛尔叔叔,理应该帮你。”
“明天不来了,我再也不能看到万三郎老师身上的命运之线了。”小兔子说到这里时叹了一口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吸食了我的一滴血却还能够活下来,而且并没有疯癫掉的子爵级吸血鬼,他是那么弱小,又是那么有着自知知明,真可惜。”
“怎么,你不救救他吗,毕竟像他这样别扭的吸血鬼,在泰南也不多见了。”
“中午的时候,我在上课,看向路对面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只与我同龄的潘斯奥豹人,他是老师命定的终结者,他和我一样,流着名为豪斯的血,有着自由的心。”提到这里,小兔子的眼中满是柔软,她看向她的盖亚特叔叔:“我离家出走,自领豪斯之姓,来到泰南化名安米米,叔叔您容我,我很开心,但我还是想找到他。”
“我帮你,这事简单,拉斯穆斯家那边我熟。”看着小兔子,这位叔叔面露慈祥。
“谢谢叔叔。”小兔子笑了笑。
我想找到他,因为我感受到他心中的苦痛,我想救他。
救一个同类,更是救一个心有不甘的迷途崽。